35、弗朗索瓦的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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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颤抖地吸了口气，她正被公白飞紧紧拥抱着，她有些惊慌地想推开，但当公白飞抵着她的额头，用幽深的墨绿色双眸看着她的时候，她发觉自己的力气被抽空了。
“索菲亚，”公白飞抚摸着她的脸颊，“相信我。”
她感到血流逆行，两颊发烫，她想说什么，理智却罢了工，脑袋里一片混乱。
“请别这样。”她的语调有些悲伤，内心涌起一股弱而有力的恐惧，逐渐如蛛网般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网，将她覆盖。
他会死的……
索菲亚紧紧握着拳，指甲嵌入掌心。
他死了，在两年后为了法兰西共和而死在街垒中……
“我不需要你为了自由平等的理念，与我一起上街垒。”过了一刻，她的声音闷闷地传来。
街垒。
在个名词像一块三棱镜，将理想的彩虹返还成现实的日光，残酷地厮杀，火药的味道，鲜血的色泽，被确凿无疑地摆面前，未来国度的曙光被塞入现实的重量。
“别为了纯粹的理念贡献你的生命，而是以痛苦和生存之名。”索菲亚抬起头看着他。
“无论为了什么，我与你一起。”公白飞带着立誓般的确凿，一字一顿地说。
索菲亚受惊般推开了他：“我不要和你一起！”
说完她也觉得这话太不近人情，转而补充：“我不接受你的理由。”
她看着公白飞，他眼中只有真诚，索菲亚心绪缭乱，试图将她要表达的东西思路明晰地说给他听，可是她失败了，她叹了一口气：“你喝酒了。”
她闻到他呼吸中的酒精味，也想起她来这里的目的。
“这和酒精作用无关。”公白飞有些愠怒。
索菲亚低头从包里掏出一个玻璃瓶，递给他。
“我是来向你告别的，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她没有看公白飞，他们之间被冷空气填充了。
“为什么？”
“我想趁我真正离开前留下点什么。”
她轻描淡写，却令他浑身浸在冰水中。
他听见的是死亡。
索菲亚指得也正是死亡——在这种概率被实现之前，她想推广酒精，阻止两年后引发人民暴*动的那场霍乱，这也许能令公白飞活下来。
她曾说过革命的精神能用死亡来传递，文明的建设需要活着的人们去进行，她希望睿智博学并将目光投射在知识与科学之上的公白飞选择后者。
“在这段时间里我要去巴黎城郊的蒸馏厂和玻璃厂。”她的语气恢复了轻快，甚至还有些得意，她边说边指了指公白飞手里的玻璃瓶。
玻璃瓶用软木塞塞着，里面是微黄澄澈的液体，一股浓烈的酒精味随着他拔开盖子而涌了出来，火烧般灼烈的气味一下子冲入他鼻腔，公白飞不可遏制地呛了出来。
“白兰地？怎么会——”
“——酒精浓度高达六十五度，说它是白兰地也行。虽然还不够浓，可是足以消灭让伤口化脓或感染的危险了，我想要将它推广，这就是我想留下的东西，我不知道沙松的实验怎么样了，你务必让他试试这个。”
她别开目光。
若是让视线再逗留得长一点，只要一点点，她就无法说出这个简单的词了——
“我走了。”
公白飞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他的力道大得令索菲亚颤抖了下，突然，房门被人推开。
门房妈妈的脸从黑暗中露了出来，她见着工人打扮的索菲亚一愣，然后十分不快地说：“单人公寓，可不能留宿，否则收双倍钱。”
门房妈妈搓了搓手，把两封信抛在桌上，转身走了。
它们都用了米黄色的厚纸作为信壳，描了金线，优雅的花体字分别在信封上标了公白飞和索邦的名字，背后封口处被盖上了深红色的封蜡，上面按着百合花的徽标。
他看了眼，发现寄自法国的东南部的大城市里昂，信封上的署名是弗朗索瓦。
安灼拉？
作者有话说第35章 弗朗索瓦的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