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安灼拉的光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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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灼拉穿着一件裁剪得体的罗伯斯庇尔式背心，白色软布料做成的衬衫，站在台阶的最高处，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随着索菲亚的靠近，她能听到他如如金属敲击般磁性洪亮的声音，以一种非凡吸引力捕获着她的注意。
“……自从1825年众议院通过了《亵渎圣物治罪法》之后，卢梭倡导的自由与平等再一次遭到了破坏！这项法案规定在教堂行窃或亵渎圣物者将被处以死刑，教堂里连一对烛台上的蜡烛或是一个盛圣水的器皿都已经比一个活生生的人更重要，甚至更有尊严！对一个衣衫褴褛沿街乞讨的人，我们做了什么，有人随意谩骂，有人砸他石子，但是你能对那些圣物谩骂吗，你能砸石子吗，法律会要你的命！随着当年□□，教士的黑袍所刮起的黑色恐怖已经渗入到社会，渗入到了我们的身边！”
索菲亚挤到了围观的几个学生前面，停在距离安灼拉一个很近的位置，仰着头看着他，这个角度甚至能看他吸气时衣服褶的变化，能看他脖子上肌肉的拉伸。
“现如今，政府正在不遗余力地强化对公民思想意识地控制，距我们几个街区的巴黎高等师范学校被强制关闭了，因为什么，因为它盛行自由主义观念，因为它自由、平等、博爱的精神！”
尽管索菲亚对当下局势还是云里雾里，但内心还是被掀起了一阵波澜，心脏随着安灼拉的声线高低变化而跳跃着。旁边的学生已经颦起了眉，甚至捏紧了拳头。
“不能让他们这样下去！”
在她的后方响起了一个声音，随后是几个，一齐响了了起来，安灼拉的视线向那边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气，以极有力的声音说：
“不能再让教会的活动侵犯我们的权力！”
安灼拉举起一只手，指着前方一座五层楼的建筑：“这里的法学院已经被严密地监视了起来，坐在讲坛下面的除了你我，还有警察布置地密探，几个自由派的教授接连接到了辞退函，在哲学院里，最精湛的教授都已经被教士赶下了讲坛，换成摊开的神学书籍玷污哲学精神，这里不是神学院，我们要找回被驱逐的人权，复原这个思想能自由平等存在的地方！”
话音刚落，四周就响起了应和叫好声，众人复述着他最后的那句话，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响，从哲学院几个窗口里探出的带帽子的脑袋也越来越多。
索菲亚被人从后面往前挤着，他们伸出右手一遍遍地重复，情绪已经高涨到顶端，就差一颗火星，一个提议，就能引爆他们，冲向□□办公室拽出那些奉命于教会的高层再用棍棒凶狠地驱逐出这里。
此时，有一批穿黑色外衣，夹杂教士黑袍的人风风火火地绕过花坛直接向安灼拉所站的地方逼近，这便是他说的“黑色恐怖”了。
他们要对他做什么？开除学籍，扭送入警察局，还是带到一个暗房里等候发落？这些念头快速地在索菲亚脑子里闪过，她的眼角瞥到有几个本站在身边的人已经悄悄溜走了，但还有大多数的人留了下来，用一种凶恶的目光迎接接到密探消息的□□。
“是时候了！和他们说清楚，把卢瑟教授和沙特尔教授留下来，赶走那些教士！”一个矮个的男学生喊。
“现在还不是时候。”有人说了一句，几个人快速的跟着他从人群里挤了出去。
安灼拉昂着他俊美庄严的头，直立在台阶上，直视着那些已经来到了眼前的人。
“你是哪个学生，这里不允许演说！”领头的是个长着络腮胡，戴黑色礼帽的男性。
用不着安灼拉开口，已经有人冲着他大叫滚开。
“重新聘用卢瑟教授和沙特尔教授！”
“我们不需要教士！”
这样的声音不停地从他们的胸膛迸发出来，甚至连哲学院窗口的脑袋也加入了这场斗阵，铺天盖地的反抗声响起在各个角落。
“胡闹，这是教育总长弗雷西努斯的命令！”□□高喊。
此刻越来越多的人挤到了索菲亚前面，，那些比自己高了很多的人情绪激昂地嚷嚷着，那个长胡子男人的声音被淹没了在了哄声中，人群渐渐失去了控制。
学校的高层领导和几个教士被围了起来，一步步退后。
“放你的狗屁，那是十年前的命令，一年前马蒂尼亚克内阁已经禁止由耶稣会士当教师，你们公然违抗法令！”一个学生说，引起了更多的呼应。
教士没想到情绪已经到了这么激烈的时候，只得被学生推着步步后退。
喧闹声渐渐增大，公白飞所在的阁楼内也能听到了，约瑟芬离窗户最近，此时便开了窗子，声音从打开的窗户缝中传了进来。她率先探出头望，只见到一群学生追着一小队身穿黑色衣服的□□们，他们步步后退，又有些学生追了上去抄了他们的退路，围着他们去了哲学院的办公室。
“怎么了？”沙松对实验关键处闯进屋子的喧哗声不满，停了手上的动作，用一双灰色异常明亮的眼睛瞪着那肇事的窗子。
“学生们围着学校的高层，强迫他们立刻签署文件重聘几个自由派哲学教授。”约瑟芬答道。
沙松从椅子上走到窗前，瞄了一眼：“早该这样了。”
他还记得几年前与自己交情颇好的医科教授，有些在师范学校任职，学校被强行关闭后只能回家潜心研究，从学术精英一下子跌落到用手艺赚面包的境地，而在这学校里能说的上话的几个朋友，因为招当局不满而被开除，丢了饭碗，已经好几年没见到他们了。
喧闹声直到马白夫和公白飞过滤提纯了草汁后才渐渐止息，约瑟芬一直看着窗外，沙松还不时地问问情况进展到了哪一步。
“如果教授被返聘，恐怕在学校还会受到一些□□的刁难。”公白飞突然说，
沙松推了推眼镜：“那就得看民心所向了。”
公白飞清洗了几根试管，递给沙松。而这时候突然响起的枪声让他的手一震，几乎滑落了试管。他们不约而同地快速围到阁楼的窗户前，窗户很大，是专为采光而设计的，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些黑点一样的人群。
不知何时来了几个警察，对着天空放了一枪，勒令学生停止活动，此刻枪口还在冒烟。
学生们惊了一下，停了下来，有几个退了几步。那个金发的人站到了最前面，无所畏惧地站在举枪的警察跟前。公白飞留意到那个穿着棕色坎肩夹着画板的小个子索菲亚居然就站在他的左后方。
“我们在行使公民的权力。”他一字一顿地说，从索菲亚的角度能够看到他眼睛里的冷冽光芒，希腊雕像似的侧脸具有法官那种威严的气质，不容人质疑。
“我们已经接到了报告，这事由法庭处理，记下你们代表的名字，择日便开庭。”一个警察掏出一本本子，被学生堵在办公室的几个□□和高层也趁着机会挤了出来，围在警察周围。
“你叫什么！”警察提笔，再问了一次。
“安灼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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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第18章 安灼拉的光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