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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   普拉尔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他打了几个显然并不怎么遂意的电话后,恶狠狠地摔下话筒,往办公椅上一靠,重浊地喘息着。
      “处长,还是没有您那个手下的消息?”亚历山大站在对面,焦急万分。
      “那个笨蛋,我查问了纽约市所有的警察分局,居然都没有找到他,会去哪儿?”普拉尔大发雷霆。
      “或者,你应该查查精神病院。”一个清亮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亚历山和普拉尔促不及防,几乎同时惊跳起来,向门口望去。
      加里森中尉!
      他穿着一身整齐的军部制服,闲闲地从打开的木门边侧身进来,顺身将门反锁在身后,只几步,就跨到了普拉尔的办公桌前。
      “你,你怎么-----”普拉尔张口结舌,完全蒙了。
      “这身制服里的证件,足以让我在这座军部大楼里通行无阻。”中尉淡淡解释,拖过一把椅子来,随意地跨坐在上面,仿佛要与普拉尔拉拉家常。
      “你,你把我的部下弄哪儿去了?”普拉尔前倾着身子,气急败坏。
      “没什么,我只是打晕了他,又给他换了一身女人衣服,就把他送到附近的精神病院去了,大夫一听我说他在街上骚扰女人,就立刻给他打了一针,恐怕要到明天才能醒呢。”中尉眼里有一丝笑意。
      普拉尔长出了一口气,坐直道:“你想干什么?”
      加里森向呆立一旁有如木鸡的亚历山大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也坐下,道:“谈个交易,上校,你看看这个。”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丢在普拉尔的办公桌上。
      “房屋建筑图?”普拉尔不明所以地念叨着,拿起来细看。
      “这张图,是我从市立图书馆的一本旧书上取来的。”加里森道,“页脚印有这本书的名字和出版日期,很容易核查,绝不会是假的。你原来是搞情报的,不会看不出这两幢房屋有什么古怪吧?”
      普拉尔眯起眼睛,道:“有地道连着---这是一战时那对贵族兄弟的房子!在柏林!”他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来。
      加里森扬起眉,道:“你知道这本书---那就好,也不用我多解释了。三年前你们想要我取回的那件东西,就藏在左边那幢的阁楼里。”
      普拉尔一惊,即而大喜。
      “你先别高兴,”加里森不动声色地说,“阁楼里设有密码防护室,任何人想要硬拿,都只会令那东西的引爆机关在里面被烧融掉,那东西就没任何作用了,你明白吗?”
      “我要不想拿呢?”普拉尔狡猾地说。
      “没有启动密码,不论你采用任何办法,也别想让那东西被引爆。”加里森针锋相对地说,“普拉尔,你坚持这么多年等我们回来,不会不想立功光想着复仇吧?”
      “你想交换什么?”普拉尔思忖了一下,终于露出贪婪之色,问道。
      中尉的嘴角动了一动,似笑非笑,道:“所有人的,平安和自由。”
      “所有人?包括你吗?”普拉尔狐疑地问。
      “不,不包括我。”加里森肯定地说,一旁听得一头雾水的亚历山大,睁大了双眼。
      “你批准亚历山大的退役报告,从此不要再去打扰他们。”加里森解释道,“我那几个部下,如果警察局见到他们的特赦令副本,向军部核实,你也不得再从中作梗。而我,就留在这里,跟你一起,等候面见艾森豪威尔将军。”说到最后,中尉表情坚定,一字一顿。
      “你想得,太美了吧?”普拉尔惊讶地道。
      “普拉尔,你我都知道,”加里森从椅子上站起,两手按在桌面上,向普拉尔倾过去,语气沉沉,充满威慑地说道:“那个东西,在六年前,被重新设置了攻击座标,而这个新座标,正是你眼下所在的地方,纽约!相信我,如果它一旦被成功引爆,后果,不是你所能想象的。”
      屋里的空气,一时窒息得让人无法呼吸。隔了一会儿,加里森见普拉尔面色铁青,忽然又放松了声音,调侃道:“你捉住了我,亲自引见我向艾森豪威尔将军汇报,已是首功一件,好处绝少不了你的,你想想清楚。”
      这句话,犹如压向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普拉尔盯紧加里森看了许久,终于泄气地软下来,手颤颤地向一旁伸去,伸向那架,轻易不会使用的,灰色机密专线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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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维尔玛家的后花园里,婚礼正在进行。
      密密摆放在花园里的白色折叠椅上,坐满了欢声笑语前来参加婚礼的人们,大家都纷纷议论,新娘子是多么漂亮,新郎又是多么英俊。
      人群之后,最后一排,四个身着西服的人安安静静地坐着,看到新郎和新娘在牧师面前执手而立,不由得感叹起来。
      “戏子,你说,维尔玛是真的一点儿都没有想起来过去吗?”黄色头发的高尼夫撮撮嘴道。
      戏子叼着烟斗,摇头道:“真的想不起来,还是故意忘记了,只有天知道---不过,这个结局多好,维尔玛和亚历山大,他们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很幸福。”
      “是啊,幸福!”爱发牢骚的卡西诺接嘴,“嫁给一个图书馆档案室主任---这个亚历山大,还真去申请那个工作了---维尔玛准会天天幸福地见着他,一步也不分开。”
      “这就是真正的生活吧,”轻易不说话的酋长也道,“两个人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可惜头儿不来,”高尼夫啧啧道,“这里东西很好吃。”
      “嘘。。。”戏子瞪了高尼夫一眼,道:“谁说头儿没来,你看那边的花架----”
      四个人一起侧眼悄悄看过去,果然,远远离开婚礼现场,在靠近屋角的花架下,隐隐约约,有一个高挺的身影,正一动不动地,伫立在那里。
      婚礼正进行到新郎新娘互相宣誓的部分,牧师念完誓词,问维尔玛道:“你愿意嫁给面前的这位先生为妻吗?”
      没有回答。
      人们都静了下来,表情各异,连戏子四个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维尔玛怎么了?
      只有亚历山大一个人看见,遮在洁白的面纱之下,他的准新娘,仿佛在这一瞬间,灵魂忽然飞离了躯体,空茫而又迷惑。
      他握紧维尔玛的手,轻轻唤道:“维尔玛,亲爱的,你怎么了?”
      维尔玛身子一震,眼光从遥遥处收了回来,停在亚历山大身上,俄顷,她轻晃了晃,两行清泪从眼角处缓缓滑落。
      亚历山大吓得脸都白了,但维尔玛泪还未落,已绽开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她回握住亚历山大的手,转向牧师,低微然而清楚地道:“我愿意!”
      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戏子四个人放松绷紧的身子,再往花架那边看去时,那个高挺的身影,已不知在何时,消失不见了。
      -------------
      三个月后,卡西诺开着车,酋长坐在副驾驶座上,车后座是戏子和高尼夫,两人中间放了一箱封得严严实实地葡萄酒,四个人兴高采烈地向加利福尼亚驶去。
      “嘿,你们说,头儿现在,会是什么样子?”高尼夫道。
      “什么样?老样子,头儿就是头儿,不会变的。”酋长道。
      “要说也真绝了,”卡西诺笑嘻嘻地,“普拉尔机关算尽,却没想到头儿根本就没把密码带出来,艾森豪威尔将军听了头儿的汇报,直接就把普拉尔停职了,说他滥用职权,没事找事。”
      “头儿为了我们,还是受了牵连。”戏子道:“好在将军通情达理,说这件事头儿有很多不得已之处,只给他恢复了军籍,算是不奖不罚。”
      “头儿不是申请退役了吗?要军籍有什么用?”酋长不以为然地道。
      “将军不放他,”戏子道,“说头儿是他特选的专门人才,只能由将军亲自调用,别的人都不能动他,呵呵,要说将军也真狡猾,头儿明着不升职,实际上已经算是将军的特别参谋了。”
      “头儿也该休息休息,将军怪小气的,”高尼夫不满意地说,“只给了头儿一年大假,现在又不打仗,还当兵干什么?”
      “一年假够可以了,头儿的父母在加利福尼园有座葡萄园,今年听说收成不错,头儿说不定都酿出酒来了。”戏子道。
      “酿酒?”卡西诺道,“那还得等我去-----”
      “就你那酒,”高尼夫耸耸鼻子,“马粪酿的,我这辈子都不要再喝了。”
      “戏子,你带这一箱酒去干嘛?”酋长转过头,不解地问。
      “这你就不懂了,酒要比着品,才能知味。”戏子一本正经地说,“这箱都是我在那个酒窖里取出来的上等好酒,正好拿去跟头儿酿的酒一起品品。”
      “得了吧,”高尼夫道,“你那个酒窖里有什么好酒?就那瓶什么最贵重的没标签的,我和卡西诺早尝过了,也没什么了不起。”
      “那瓶酒,对了,你,你们。。。。。”戏子被一言提醒,猛地想起这笔旧帐还没有算过,气道:“你们什么时候发现的?什么时候偷喝的?你们太不象话了。。。。。。”
      伴随着戏子急赤白脸地数落,车厢里响起的,是畅快的大笑声,高尼夫在笑,卡西诺在笑,酋长也在笑,终于,戏子也大笑起来,这笑声发自心底,这笑声爽朗无忌,有如金色阳光一般,直泄千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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