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初代]佩尔西之森》杜小玖

12、番外-平生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葛洛丽娅五岁的万圣节，她在贫民窟的边境偷了一个一半发霉的面包，然后被三个十几岁的孩子打了一顿。面包被抢走了。
　　第二天，那三个孩子开始腹泻脱水。
　　那个时候，葛洛丽娅并不知道这件事，她正坐在一个破旧的南瓜饰品边，看着来往的行人伺机而动。
　　因为真的好饿。
　　她开始想念素未谋面的妈妈。因为有妈妈的孩子，昨天都吃到了糖。即使只有两三个没有包装纸的糖，在这里也是很奢侈的事了。

　　葛洛丽娅六岁的万圣节，她遇到了一个名叫GIOTTO的男孩子。她躲在暗处看着这个与这里格格不入的人，无论从外貌还是穿着来看，他都长得非常像某种生物，名叫“肥羊”。
　　葛洛丽娅冲上去的时候，她看到了这个男孩子眼中怜悯的光，他抓住她的手，温柔地说：“你好，我叫GIOTTO，初次见面。”
　　被捏住的小手又黑又脏。
　　葛洛丽娅看着这个温柔秀丽的男孩，“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男孩慌了神。
　　和从远处走来的另一个穿风衣的男孩交换了一下眼神，GIOTTO蹲下身，笑着擦去了葛洛丽娅的眼泪：“别哭了，带你回家好不好？”
　　这年的万圣节，葛洛丽娅还是没有吃到糖。
　　可是她收获了一个长得比妈妈还漂亮的哥哥。
　　她喜欢叫他妈妈——就像人生中第一份、也是最美好的万圣节礼物。

　　葛洛丽娅十岁的万圣节，她不小心敲坏了蓝宝家的青花瓷花瓶。
　　她害怕得不得了——据说蓝宝的妈妈是个疯狂的收藏家。
　　她害怕得几乎想要逃跑，童年的阴影总是束缚着一个人的成长。
　　那时GIOTTO的彭格列王国接近建成，他忙得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影。万圣节前夕终于把手中的事情告一段落回到意大利和守护者们碰头后，他在第一时间听说了这件被蓝宝当作笑话讲给他听的事。GIOTTO没有笑，他拿了一大把糖果放到了葛洛丽娅的桌子上，并在糖果下压了一张纸条——
　　『没有下次。万圣节快乐。——GIOTTO』
　　第二天GIOTTO又踏上了征程。
　　葛洛丽娅怔怔地拿着手中的纸。——好想妈妈啊。

　　葛洛丽娅十五岁的万圣节，她和无所事事的斯佩多玩起了捉鬼游戏。
　　当斯佩多第N次用幻术把葛洛丽娅骗得哇哇大叫的时候，万圣节的钟声在窗外响起。
　　“小葛洛丽娅～万圣节快乐～”
　　“谢谢，您也是，万圣节快乐师父。”
　　不可避免得，她再次想起了GIOTTO。这个金发的娃娃脸男人此刻大抵正在打拼他的天下。
　　他的天下，她也想守护——因为那是她的亲人啊。

　　斯佩多看着她怔怔出神的样子，笑着讲了一句话。
　　“什么？”葛洛丽娅没听清。
　　“不，没什么呢。”斯佩多笑笑，摘下了他胸前的象征着军阶与无限荣耀的标志，纯粹的金色，里面刻着繁复的花纹，他将它放在了葛洛丽亚的手上。
　　“？”
　　“万圣节快乐，我的小葛洛丽亚。”
　　偶尔斯佩多长官也希望自己的徒弟快乐一点呢。

　　直到很久之后葛洛丽娅认识了艾琳娜，学了几句简单的中文后，她才又想起了这件事。
　　告诉艾琳娜后，艾琳娜笑了笑：“啊啊，斯佩多那时候说的啊……大概是这句吧。”
　　“……？”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那时候我好玩教他的呢。”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亲爱的妈妈，万圣节快乐啊。葛洛丽娅在海的这边祝福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