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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   “前辈,我们本天天在此处练剑,便也是有些的无趣了,你这般却总是半分不得说话的,倒也真正是无趣得很。”令狐冲摇着他的酒葫芦稍稍掠过了身,便是向着那黑衣男子那处一个鹞子翻身,身形一闪,便是掠了过来。

      那一身黑色布衣的男子却只是侧身靠在了身后的石壁之上,抱剑而立,目似微瞑,却是不作答话。

      令狐冲便是说道,“说来,这思过崖这几年间我却也是来了许多回了,之前却是怎么都没有遇见过前辈,这想来便也真倒是有些奇怪了。”

      那一身黑衣的男子沉默了片刻,方才缓缓的说道,“早些年间,我本在闭关。”

      百年的时间转瞬,于他而言,不过弹指之间,既是尘世之中与他已是本分兴趣也无,便是不如将自己封于石壁之中,专心来研究些他的剑道,如此,便也是极好的。
      未曾想,一梦黄粱,人世便是一甲子已过,沧海虽未变桑田,物事怕是早已人非。

      令狐冲近来便是一直称着那黑衣的剑客唤了一声作“前辈”,只觉得那一身黑色布衣的男子颜色向来不苟,眼色无波,眼中便是时常流露出些许淡然人世之外的游离之感,更是常觉沧桑之感,武功剑术真真深不可测,说句有些大逆不道的话来言,怕就是自己的师傅华山派的掌门君子剑岳不群在此怕也是敌不了这人一剑之下的。

      并非真正的切身感同,只是,便是那男子周围时常萦绕着的凝而不散的凌冽的剑气且已经足够让人动容了,更遑论那几番他眼见的随手一挥下之间,虽是无招无试,信手而来,却能激起风起云涌般的凌冽的气势了来。

      那男子随即便是缓缓地说道,“于我闭关之日,此处……尚还未有华山派。”

      神色淡漠,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里便就这般直愣愣的看了过来,便是半分也不像玩笑。

      ……

      令狐冲并未曾学了那黑衣男子的重剑,他手中惯常使着的却还是他自己那把不过两指宽的剑身轻盈的长剑,只学了那男子所创的九剑的剑招,一剑出则万剑归,天下剑道本就殊途同归,如此,便也算是承了那男子的衣钵。

      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

      “这是剑诀?”令狐冲盘膝坐在了这石室之中的一处高起的石台之上,向来本是有着几分嬉闹的神色倒也是难得的多了几份的正容,“本学了你的剑式本已是我莫大的幸事了,若再学了你的剑诀……”令狐冲便是顿了顿,才又缓缓说道,“你当真便是要将这剑法传于我了。”

      那黑衣男子便只抱着剑靠在了身后的石壁之上,沉吟了片刻,道,“我只将我的剑法说与你听,你若能学会,便是学去了也罢。”
      况且,他的剑法本就不是这般好学的。

      令狐冲便是脸上又带上了以几分轻佻的笑意,便道,“你这人倒也真正是奇怪,明明是这般好心的授人剑法,却偏偏装出了一副讨人厌嫌的恶人形象,连名字都不曾要与人知道。”

      那黑衣男子看来神色温柔的擦拭着自己手中横在了胸前的重剑,便好似在对待着自己最温柔的情人,“本不过就是个与人相称的代号罢了,便是不说也罢。”

      他原来的名字却似早已忘却,已是百年前的旧事,他向来便本就不是个记事的人,便是一甲子先前的名字,于他而言,便是已有了好几分的陌生甚至是有些模糊了。

      令狐冲沉默了片刻,便道,“我虽已是华山派的弟子,定然不会再改投败于你为师的,但你又确实教于了我你的剑法,我却还是得尊称前辈你叫做半声师傅的。作为徒弟却是全然不知道自己师傅在江湖上的名号,这听来岂不是真正让人觉得有些好笑?”

      那黑衣男子便神色寡淡的说道,“你既只称我做半声师傅,你自然却也算不上是我真正的徒弟的,我也定然无需一定要告知你我在江湖上的名号的。”

      ——本就是这个道理不错。

      令狐冲便是神色懒懒的瞥了一边的嘴角,说道,“你既是主意一定,我想必却也是断然不能让你改了这主意的。如此说来,我便日后还是不得不恭敬地称你作了一声‘前辈’的。”

      那男子眉目间却似稍稍勾起了几分略带嘲讽的笑意,便是笑道,“倒也未尝不可。”

      ……

      这一日,令狐冲放在那水潭之中赤膊着上身与那雕兄好好的持剑比划了一番,那一身黑衣的男人却是在那水潭边上难得悠闲的烤漆了他的烤鱼了。
      他已然一甲子未吃过鱼,也未曾烤过鱼了,那旁边折下的树枝上串着几条已然有些烤焦了的烤鱼。

      那男子在那火堆之上烤着鱼的姿势看来颇有些僵硬,翻转之间也似不怎么灵便,不是太慢把鱼的一边烤过了有了焦味,便是转的太快,鱼身全然没有扫到了火苗。内脏和鱼鳞便是都没怎么拔去,便只直愣愣的串着鱼在那火上悠闲地烤着。

      也许他并不是真正的想吃鱼,只是忽然想要来享受起烤鱼的乐趣来了。

      ……

      令狐冲便是赤着上身从那水潭之中缓缓跋涉而来的时候,古铜色的肤色上隐隐跃动着几分在阳光水珠的折射下耀眼的色彩,下身的亵裤本已是全然有些湿透了,缓缓于水中走来的时候,便是有了几分半透明的质感,右手所执的长剑剑尖顺着右臂直直的垂下,满头的发髻便是已然散乱,鬓发更是已然垂下了几许,然而,本与他这个性子向来随意的人来说,却大抵是半分未曾在意的。

      那一身黑色布衣的男子便是缓缓定然的看了令狐冲几眼,随后才不紧不慢的对着他说了一句道,

      “——要吃鱼吗?”

      ——烤鱼。

      令狐冲:……

      那男人随手便丢给了令狐冲一套极为简洁的干净整洁的衣物,便向着他说道,“你的小情人儿怕是等会儿便会要上山了,你总不好这般样子去见她的。”

      令狐冲于是便接过了那人随手扔下的衣物,便是道了一句,“多谢。”本是提到他的小师妹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大凡都是闪着极为温柔的欢喜的神色的。

      这个男子本就是个不曾轻易动情的男人,而一旦动情,本就是个对感情极为认真的男子。平素的嬉笑随意,吊儿郎当,而与感情而言,确是个极为专一的男子。

      ——只盼是,他的那个心心念念的小师妹本就个是配得上他这般喜欢的女子。

      他觉得他最近大略总习惯用着一种时常老年人般的心态来看待他周遭的大多事物了,他本就是个早已年过古稀的老人了,此番心态倒也真正是正常的。

      只是……

      他大略真正已经将他面前的这个半分啷当嬉笑随意的青年当做了他真正的晚辈来看待了。他本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在意过一个人了,一个如此这般的颇有了些剑术天赋的青年……

      ……

      与那令狐冲此番进了思过崖之后,便是已过了两月,于是,这一日,令狐冲便是支着一只脚,嘴里叼着一根草叶便是懒懒的说道,“明日,大略我便要出了这思过崖了。”

      那一身黑色布衣的男子沉吟了片刻,便忽然与他说道,“你若以后出谷,别人见了你使出了我教于你的剑招,便莫说是我教于你的,也莫要提到此处的思过崖。”

      他近几日向来享受惯了清闲的日子,确是不愿再这般清闲自在的日子里再被生生的扰了他的清静。

      他虽自有意传了令狐冲他自己的剑术,不过是因为他向来惜才,见着这般颇有剑术天赋的少年倒是真正不忍埋没了,本是……一切向来随缘而已。

      便是他自己的剑术能够真正的传承下去,此番,便是已然足够了。

      此处的生活他大抵还能习惯,若真是日后被扰了清静,他却已是不知再去哪些个地方找来个那么清净的住处了。

      令狐冲便道,“我本自是知晓的。”顿了顿,语罢,才方又说了句,道,“我日后大抵也是会再来这思过崖来好生看看于你的。”

      ——你本也可以不必来了。

      独孤本想便就这么说道,然而,视线所及的地方便是那青年男子带着几分爽朗洒脱随意的恣意的笑容,与那本已模糊的记忆之中便已有了几分恍然相识的熟悉之感,最终却不过在心里叹了一句,道,

      ——便是……随他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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