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樱鬼]今生》可乐喵

9、大神扎根

　　已经一个月过去了。斋藤没有再说走，也没有提什么其他的要求。每天回家，他都在静静地翻看着书籍，或者是正站在厨房。电视和炉灶是他最早学会的东西。
　　慢慢地，他学会了基础的汉语，学会了用所有的电器。平常我们在家的对话日语惯了，第一次听到他说汉语我还吓了一跳。那一次是在外面有个女孩跟他问路，实际我觉得是搭讪。当然，纯良的斋藤大人压根儿没多想。
　　生活很平静。除了我有时候在公交上无聊起来会想他，回家有了盼头，别的都跟以前没什么区别。有时候，他会穿着我从超市捎回来的T恤收拾屋子，刀靠在客厅的角落，被扫帚扬起的尘埃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灰。
　　并不是没看到过他做家务。在新选组里他也会做，但是看着他沉默的身影，总觉得有点难过。
　　我给他挑了些历史书，让他大致了解这些年发生过什么。他的喜好也如人一样无趣，我在家的时候，发现他看的节目都是些新闻或是焦点访谈法制进行时之类的东西。
　　这类东西如果不是工作原因，我是肯定不会去看的。但是他爱看，我也正好跟着。还有一点很意外，他尤其喜欢的是在我看来跟广告无异的风景欣赏。我是觉得无趣，不过也陪着他看。偶尔看他一眼，他盯着电视看得很认真，表情自然是没有的，但是眼睛很亮，也许是觉得音乐很好听或是风景很漂亮。当然，具体原因我一直没问过。
　　有一天，他在吃完晚饭看新闻的时候难得地扭过头主动说了话。
　　“这些人一看就说的是不实际的话。”不懂得拐弯，很斋藤一的表达方式，“在危难来临的时候，他们会逃跑。就像……幕府第一时间扔下了士兵们一样。”
　　“那可不一定。”我说，“为了维护统治，说些场面话都是难免的。他们只是避免说出一些东西，有时候也会故意把我们引导到某个方向，但是并不代表他们都是骗人的。”
　　斋藤用不赞成的目光看着我。
　　“每个国家都有阴暗面，就跟人一样。当然偶尔我也会觉得失望，但是我绝对相信会越来越好的。先要吃饱，然后稳定，再然后，才能追求。”
　　“剑尖所指之处该是毕生所向。忠义乃是立身之本。”
　　“那是你们武士啊斋藤SAMA。这个国家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拖家带口的，要是连饭都吃不饱，哪还有人敢赔上全家人的性命去说什么荣耀。”
　　斋藤皱了皱眉。
　　我偷偷看着他，他最近貌似没有以前那么缺少人气了。虽然还是经常面无表情或是一脸冷淡，但总感觉比以前好得多。
　　……说不定是我适应了？
　　“所以女性也要拼命工作？有好多人像你一样。”
　　“这正常得很。现在的世道男人靠不住，还不如靠自己。”我对他的话深感不以为然，一百多年前还是旧社会呢，“比起受制于人，谁不想自己手里攥着资本自由点活着。”
　　斋藤没说话。
　　谈话中正视对方是礼貌。就算他不说话了，我俩的话实际上还没说完呢。我理直气壮地盯着他，他静静地坐在一边，像是在听新闻又像是在沉思。端正的脸上有一种我形容不出来，但是一看便知仅属于斋藤一的表情，那气质闪亮得让我等猥琐之人无法直视。
　　“那么，被雇佣的人不会忠于主人？”
　　“有人会，有人不会。”我看斋藤的样子有点像是在控诉世风日下，忙拼死维护他貌似正在龟裂的三观，“也不止现在，什么时候的世界不都是哪都有背叛？忠心的人肯定有，但是也不会毫无道理地宣誓忠诚。至于你，保持现在的样子就好了。你是好人，好人会摔跟头，但很难摔死。”
　　斋藤用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别盯着我看。现在的社会比较复杂，人的选择都比较多，所以你看着可能有点乱。但其实很多人都有自己坚持的生存方式和底线，如果你不愿意改，就这样挺好的。我挺喜欢你这样。”
　　“……那你呢？”斋藤突然问。
　　“我？我说了你别笑。”我忸怩羞涩地说，“有奶便是娘，嘿嘿嘿。”
　　斋藤用他特有的那种表情注视了我一会，没再继续问下去。

　　其实有时候我觉得龙之介挺对的。每个人选择的东西不一样，有的人相信只要生存下去就能变好，所以会拼命生存，讨厌束缚。有的人会为了心里的信念而死，小一么，差不多就是这种人吧，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