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落魄半生》渊郁

8、狼狈（修）

　　镜故意没有擦得太干净，红彤彤的眼睛气急败坏，完全没有了从前的矜持得意。
　　他这一次真的委屈起来，委屈之中，却还有着恐惧不安，等他走到客厅里，看见站在走廊上的身影。
　　很多次，很多次，比柱间多得多。他这样凝望憧憬的时候，和斑在一起的时候，互相之间驱散了聚拢而来雾气般的孤寂，他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
　　他对这个人，怎么会甘心放任自流，让一切发生？
　　千手柱间……无法让斑得到任何一点幸福。
　　“大人……”镜低低颤抖的出声，泪水情不自禁就涌了出来。
　　斑回过头来，有些失笑。
　　果然，镜像是害怕又期待，小声的说：“我想搬回去。我不想一个人住了。”
　　这样的表情是很有杀伤力的。
　　“不行。”可惜，对斑无效。
　　斑轻轻吐出一口气：“镜，冷静一点。”
　　“他会伤害你的！”镜厉声道：“他只会欺骗你！在他心里，你根本不是第一位的！那个人，千手柱间他、他会为了、为了别的什么伤害你……”
　　一时间，空气突然凝聚了。
　　镜脑海一片空白，但空白之中，有一个轻轻的声音说，告诉他吧，告诉斑，让他离开柱间远远的，谁也别想伤害斑，谁也别想让他痛苦！

　　有那一瞬间，那凄厉的声音击中了隐秘的一角，扬起覆盖着禁忌的秘密。
　　镜意有所指，镜知道了什么，但他只看到了太表面的东西，他根本不明白。斑丝毫不担心柱间伤害他，那个男人唯一可能伤害他的机会，只有他亲自送上去的那一刻。
　　镜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不说娇宠，毕竟不舍得给他太多挫折。斑像看着年幼时的自己，或年幼时的泉奈，总想在镜身上找到一点过去的影子。他越是宠爱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对他的依赖也就越来越深，深的只能看见他，只有他。
　　那也许不是好事。
　　上一个这么维护他，害怕别人欺骗伤害他的人，说出同样的话，是……是泉奈。

　　斑慢慢道：“我也是。”
　　镜茫然无措的看着他，微微发抖，过了很久，他喉咙里微微颤动着，低声道：“您根本不爱我……”
　　“很晚了，我也该走了。”斑冷淡的闭上了眼。：“好好照顾自己。”
　　镜没有想到，也猜不到，每一步都走在茫然的空白里，慢慢转过了身。
　　镜匆忙转过身来，想抓住斑的手，走廊上空空如也。
　　夜风吹动树叶，哗哗的流泻一地黑影。

　　第二天，镜没去上学。
　　上课的是扉间，点完名，发现镜不在，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猿飞兴冲冲的跟团藏说：“下了课我们去看看镜吧！我还有你，小春，炎……”俨然要全部一波带走，团藏有心拒绝，可看到了扉间凝重的表情，倒觉得跟着去更能让老师看重，便点了点头。
　　门户炎没什么主见，转寝小春又太有主见，秋道取风早就被父母叮嘱要回家去，他们说了好一阵子，扉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就地解散转身走了。
　　团藏有些小失落，他打心里钦佩两位千手家的忍者，尤其是扉间。
　　一行人边走边讨论，小春觉得还是带些礼物，比如说水果什么的，女孩子总要心细一些。团藏不说话，猿飞摸了浑身上下，歉意的说没带钱，于是这个提议作罢。
　　平心而论，镜绝不是让人讨厌的人，只要不踩到底线，他对人还是客气的。可那客气里总带着刻意的疏远，也只有猿飞这样的粗线条才没察觉。

　　镜这一次病的很严重。
　　他虽然独居，亲人还是会来探望他的。就在几个小伙伴来拜访的这段时间里，许多宇智波一族的差不多年纪的孩子也来了，很多还是女孩子。
　　镜恹恹的沉着脸，没一会儿，宇智波火核来了，别人也就知趣的告辞了。
　　别人看望镜倒还没什么，镜在宇智波一族之中也很被同龄人喜欢，没有到木叶之前，同龄的孩子总是很喜欢和他在一起的。但是别的家族的孩子过来探望，宇智波火核还是很慎重的看了一番，这才查看镜的情况。
　　“斑大人离开了村子，和千手柱间一起走的。”宇智波火核拨弄镜湿漉漉的发丝，看着烧的通红的脸上浮起怒意，镜睁开了眼睛，嘶哑无神的眼睛缓缓掠过了叔叔漠然的神色：“千手柱间他……”
　　“他不重要。”宇智波火核顿了顿，神色变得复杂：“你可能还不知道，村子里很快就要推选首领了。我们都没有时间管你，大人也是，他不可能再让你回去了。要是你还不明白，那就太晚了。”
　　镜咬紧了牙，缓缓点了点头。
　　保护斑这件事能给他冷静思考的能力，他忘了旁边宇智波火核语气之中的沉重。也许在镜看来，村子的首领，本来就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这恰好是他们不同的地方。

　　无论哪个家族，都很看重接下来的发展。
　　无论千手柱间如何声明自己希望举荐宇智波斑来担任木叶的首领，别人都无视了他的意见，事实上，即使宇智波一族也有人认为木叶的建立多数要归功于千手柱间的坚持和一次次尝试。事实上，除了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很难想象还有第三位候选人。
　　由于这件事的关键恰好卡在了千手柱间这里，谁都认为扉间当仁不让的该去劝一劝他大哥。
　　扉间不能说这种事自己做了很久，很多次，但每一次都不欢而散。
　　只是，唯有这一点，他不打算让步。
　　村子的首领，木叶的首领，将会决定村子前行的方向。
　　他相信大哥无论何时都会为了家族和村子战斗和努力，领导大家前行，而宇智波斑，那个男人根本就是不安定因素，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虽然迫于联盟，过去的事情不能再提，他也根本不愿意考虑宇智波斑成为火影的任何可能性。事实上，扉间一直也在为此而努力，无论如何，这件事不会让大哥一意孤行的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