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赶稿的缘故,倒V了第三十八章,晚点会替换成三十九章的内容,而三十八章的内容会放在这里,避免大家看了又要买,请妹子们多多体谅~~╭(╯3╰)╮
第三十八章 岁月是把杀猪刀
人终究是为自己多想一些的,杨葭只犹豫了片刻才低头做出不好意思的样子道:“母亲明鉴,我就是觉得奇怪,十一娘和咱们姐妹平素往来都不多,那日怎么会邀七姐去后花园说话呢?再则,七姐虽然是我们姐妹之中长相最出众之人,但是大姐姐想来不是以貌取人之人,为何独独待七姐不同?我只是心中不明,有些不忿罢了。”
大夫人一笑,“你这番话,我倒是不怎么相信。”她瞧着纱窗下投下的阳光,微微眯眼,这些小丫头以后背后小动作瞒得过自己吗?“我听说之前你和七娘的关系不差的,既然疑她,那必定是她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了,我想听的,你觉得她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杨葭偷偷抬眼看了看大夫人,吞吞吐吐地道:“就是我觉得她总是装模作样的,眼泪好似不要钱似的,说得好听是梨花带雨惹人怜惜,说得难听就是故意恶心人的,好似别人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儿一样……母亲,我就是不服气而已,真的,我没有想过其他的。”
大夫人知道杨葭不会将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了,便道:“算了,我也不是你的生母,也难怪你不愿意同我说实话。”
杨葭忙分辨道:“非是女儿不愿意说实话,实在是这些话就是女儿的真心话呀!女儿虽是庶出,也是大姐姐的亲妹子,可是大姐姐只邀七姐去大名府城,我真是不服呀。母亲说我有意隐瞒,真是冤枉女儿了……”
杨葭就差没有跪在大夫人指天发誓了,闹得大夫人脸色更加寡淡了,“好了好了,也是我多想了。你大姐姐邀七娘去候府小住也是为了小娇娘,你还好意思嫉妒她?你难道忘记了你送给小娇娘的猫惹出来的祸事?”
杨葭鼓着脸颊撅着嘴巴低下了头,做出一副委屈恼恨的表情来。心里头却在自嘲不已,自己如今这演技精湛得,大夫人总该相信七八成吧。
大夫人暗想庶出的果然是庶出的,半点也不贴心。声音冷淡:“好了,你去看看吴姨娘吧,六娘的事情,若是她再闹,就让她去庵堂和六娘一起做伴就是了。”
杨葭只得低头应是,退出了次间出了正屋,就看着一身翠绿色丫头制服的春柳神色不对地匆匆过来了,她看见杨葭脚步微顿,蹲身行了一礼就往大夫人正屋去了。杨葭转过抄手游廊的转角处,就听见屋中的惊声,不多时就听见大夫人带着一群丫头匆匆出来了,竟是往太夫人的桂苑去了。
难道是二哥闹着出家的事儿惊动了太夫人?其实杨葭猜错了,若只是二郎闹着出家,太夫人也不会急急忙忙让春柳来请大夫人的。原来是宋家老夫人单独和太夫人说了亲事,而此时的太夫人刚知晓次孙闹着要出家,以为宋家人是打探了这个消息,才特地上赶着来的,自然生气不已,当即就冷了脸说了宋老夫人一通。宋老夫人也不是能受得了气的,冷笑着甩出了藏了多年的一水红缎子枕面来,太夫人又吓又气便晕厥了过去。
“……宋老夫人还没有走,我们都是奴婢,不敢有什么动作,常嬷嬷遣了我来请大夫人过去定夺。”春柳跟在大夫人身边,边走边低声说着始末。
“宋家人的良心真是让狗给吃了!”大夫人冷着一张脸低声骂了一句,她虽然不喜欢太夫人这个婆婆,但若是太夫人有个三长两短,官人就要回家丁忧守孝,这可不成!
“去让那几个粗使婆子仔细盯着宋老夫人,若是太夫人没有大碍还好说,若是有个不好,就算是亲戚也没有做了。”大夫人冷声吩咐道。
“是。我这就过去。”春柳忙应道。待大夫人一行人去了太夫人屋里,她立刻往厢房去了。
屋中太夫被绿痕和红绣揉胸口地揉胸口,按人中的按人中,待常嬷嬷端了一碗温热的茶汤来,太夫人才悠悠转醒。她一看大夫人,就老泪纵横,“老大媳妇啊,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偌大的年纪反倒要受亲戚逼迫,受儿孙连累……”
大夫人忙道:“母亲保重身体要紧,官人在外日日祈求上天保佑母亲长命百岁的。您若是有个不好,官人还不知道多伤心?”边说边接过常嬷嬷端上的茶碗,亲手服侍太夫人用了半碗热茶汤,让丫头婆子们都避了出去,这才继续道:“咱们家的小郎君但没有娶宋家娘子的可能,母亲不同意那是正常的,姑母拿出来的那块枕面到底是何物竟逼得母亲如此失态?母亲千万别有顾忌,只管告诉儿媳便是。宋家人忘恩负义,儿媳自当为了母亲去收拾她们。”
大夫人这番话说得可谓义正言辞,重点当然是前头两句了。她瞧着太夫人像干瘪的老茄子样,心里又是唏嘘又有些窃喜。
太夫人知道,两个儿媳,二儿媳刘氏虽然是自己的亲侄女儿,但是论果断是赶不上大儿媳的一星半点的。这个时候她也不掩着藏着了,叹了口气眼色复杂地道:“你大概听说过老三的贱人生母是病死的吧,其实不是的,你姑母拿的那块枕面,才是那贱人致死真正原因——她当年得了伤寒,只能辟屋另住和众人隔开,一夜被人以枕头掩住口鼻窒息而死,当然了,老太爷到死也不知道她真正的死因。”
“竟是这样……”大夫人也愣住了,太夫人没有明说她也知道面前的婆婆正是让太姨娘致死的元凶了。
“这么多年,我一点也不后悔弄死了那贱人。”太夫人冷笑一声,“只是没有想到,闷死贱人的枕头套面竟落到了宋杨氏的手中!”此时此刻,太夫人连小姑子也不说了,可见是真的恼恨上了宋老夫人。
“依母亲的意思,这事儿该如何处理?是息事宁人同意宋老夫人提出得亲事,还是另做打算?”大夫人也觉得弄死一个小妾不是什么大事儿,老太爷都不在了,老三就是知道了,也不可能不顾前程和妻儿来谋害嫡母报母仇的。只是传了出去,终究不是什么好事儿,又不可能弄死宋老夫人和宋家人。这事儿可比邹应和老二的事儿都难办呢。
“你可知道,二郎闹着要出家替父赎罪?”太夫人突然转过话题道。
“儿媳方才听春柳那丫头说了一道嘴。”大夫人只觉得杨况这孩子太经不起风浪了,不过是被歹人绑了几天就闹着要出家,真心想为杨清那混账赎罪就该好生读书多做些善事才是。
太夫人昏黄的双眼中闪过冷厉的光芒,“常嬷嬷,你去将宋杨氏请来,告诉她,她一心想将孙女嫁到咱们杨家,都将二郎逼得要以出家来相避。这事儿若是传了出去,后果如何教她自己想清楚。她若是老老实实的,我还念着一点亲戚情分,给玥娘珩娘姐妹说富庶的乡绅人家做亲。”
常嬷嬷去了,大夫人却暗暗垂了下嘴角,太夫人这人看着慈和,其实睚眦必报,宋杨氏都拿着“证物”要挟上了,她还会好心替宋家姐妹说亲?果然,她立刻就听见太夫人道:“虽然你们姑母今日太过无礼了,我只当她是老糊涂了,你也别和她计较,好吃好喝地供着,她年岁也大了,指不定哪天就染了病卧床起不来了呢。”
大夫人心里一凛,太夫人这话中之意果然是要宋老夫人卧病再也不能要挟了,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这狠手!她忙笑道:“母亲说得是,儿媳知道了。也会将这些话转告给二弟妹的。”
太夫人想起二儿子一家就是满心的烦乱,只是总归是自己的血脉,便叹道:“我虽说了分家,但是老大不在家,而老二一家子如今乱糟糟的,不若等十月老大任满回京告个一个月的假回来再分家,那时候大郎媳妇应该已经生了孩子,二郎也应该不会胡闹了,而四娘的婚事也应该定了下来。如此分家,族中的老人们也不会说老大不顾及手足之情了。”
大夫人有些不愿意,却也知道太夫人说得话有道理,只得低头应了声是。婆媳俩还待再说些话,却听见院子里闹哄哄的,原来是宋老夫人在闹腾,她正被几个婆子拦着,嘴中骂骂咧咧的。
“刘宝娘,当年若非是我为你周旋,我哥哥早就休了你了,如今你竟这般待我,你忘恩负义,你猪狗不如……”
太夫人的脸都黑了,她气的胸膛直起伏,气道:“扶我起来!宋杨氏是给脸不要脸,杨家容不得她胡闹。”
大夫人只得扶着她起来出了屋子,却见太夫人看着浑然一村野泼妇的宋老夫人,一个巴掌就扇了下去,又一个巴掌扇了下去,将宋老夫人都给大懵了。
“你这个老贱人竟敢打我?我和你拼了……”宋老夫人反应过来就朝太夫人撞了过去,却被杨家的婆子们给拉住了。
天夫人冷笑道:“人说长嫂如母,我是你嫂嫂替过世的公婆及你兄长教训你,还是能够的!你看看你这样子,还好意思说是杨家的老姑娘?比乡下的婆子都不如!你口口声声说我忘恩负义,若非是念着情分,你们一大家子早就被赶出了杨家,还容得你们住着我杨家最好的客院,吃着比杨家正经主人还好的膳食?今日我就告诉你,你休想将你那没规矩的孙女塞给我孙子,我孙子就是出家做和尚去也不会娶她。来人,将宋太夫人送去客院,顺道替他们收拾行李,咱们杨家没有宋家这门亲戚。”太夫人说着偷偷给了大夫人一个眼神。
大夫人会意,忙喝退几个婆子,扶着宋老夫人劝道:“姑母和母亲本是至亲,她也是说的气话,您可千万别在意。再则有什么话好好商议便是,为何要闹腾呢?我看今日就算了,就让侄媳先扶您回房去,明日再说可好?”
宋老夫人又恨又气,知道今日是自己冲动坏了事儿。她本想推开大夫人的,却想到太夫人和大夫人婆媳并不怎么和睦,便故意顺着大夫人搀扶的手大哭起来,“侄儿媳妇啊,我不要活了,老嫂子竟然这般对我,我还活着做什么呀……”
而太夫人有些浑浊地目光瞧着状若疯妇的宋老夫人,眼角不自知地滑下两滴眼泪来,宋杨氏未出嫁前明媚而又骄傲的样子完全消散了,只剩下眼前这个老泼妇鲜明如斯。家变和贫穷竟然让一贵妇沦为泼妇,何其悲哀?所以杨家绝对不能败落,宋杨氏还是卧病在床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