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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不可不戒田伯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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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道:“快走快走,一会儿方生大师就回来了,万一他跟你师父太师父告状,后果很严重。”
田伯光愣了下,摸摸光头,道:“此事可千万不能让师父知晓,也罢,药已送到,酒也喝过,令狐兄看起来更无大碍,告辞!”
“不送!”令狐冲看着田伯光托着酒坛,跃窗离去,不禁长叹。
令狐冲看着若有所思的东方不败,忙道:“方道友,你不是江湖人,自然不晓得田伯光早先的名头。总之,日后他若跟你套近乎,你千万要远着些。”
东方不败冷哂道:“我原是不晓得他是什么人,但既是令狐真通道长的好友,我便可知他是甚么样的人了。”
“哦,那方道友觉得我这个……道士,怎么样?”
令狐冲好奇至极,他很想知道,一直对他不冷不热,时而冷漠以对,时而冷嘲热疯的方道友,究竟是怎么看待他的。
东方不败道:“若是没有这身道士袍,你倒是跟街头的泼皮无赖挺相像的。”
“喂!我令狐冲怎么可能跟泼皮无赖相像?顶多是江湖一浮浪男儿,泼皮无赖有我这样英俊潇洒么?泼皮无赖有我这样好的身手么?泼皮无赖有我这样好的酒量么?!岂有此理!喂,方道友——”
东方不败已经甩门离开了。
东方不败前脚刚离开,立刻有人来敲门,青城掌门徐人秀端了药碗来了。
令狐冲忙道:“怎敢劳驾堂堂青城掌门每次亲自送来,快请坐。”|
徐人秀道:“怎么没有看到几位大师?还有那位方道长也不在?”
令狐冲端起药碗,皱眉之下,一口饮尽。
徐人秀道:“令狐掌门竟如此信任在下,难道你就不怕我在药里下毒么?!”
“你有么?”
“没有!怎么可能。”
“那就是了。”令狐冲叹道,“你以后莫要叫我令狐掌门,我现在不过是江湖上的独行客,早就不是恒山派的掌门了。”
徐人秀道:“你虽不做掌门,但是恒山派的弟子恐怕不这样认为。在下也觉得令狐掌门很有掌门的风范,为人豪阔,行侠仗义,值得在下学习。”
“……”刚有人说他象街头的泼皮,这会子怎么又成了有掌门风范了?!
令狐冲摸摸鼻子,“哪里哪里,你太过奖了!”
徐人秀道:“如今我青城派人才凋零,掌门师伯死后,青城派的人逃的逃散的散,如今就几个老弱残兵还在那里苦苦支撑。青城派的名声一落千丈,在江湖中抬不起头来。说实话,我这个掌门当的实在是憋屈的很。令狐掌门,以前青城和华山派的恩怨,都与你我不相干,还请日后多多提携,不胜感激!”
令狐冲一想到华山派与青城派之间的宿怨,不由唏吁不已。
青城派灭了林平之满门,最终却被林平之屠戳了整个门派。
江湖事,谁是谁非,孰正孰邪,又如何能够断决?!
一想到林平之,令狐冲便想到西湖之底。
那里又湿又冷,是个暗无天日之所,他虽只留了几日,却留下终身难忘的阴影。
说起来,林平之也是个可怜苦命之人,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亲手杀了小师妹。
徐人秀见令狐冲目光中透着悲哀之色,以为他想起任盈盈之故,忙道:“令狐掌门,上次你托在下照看方道长,还说方道长虽是武当派的,却不懂武功,莫让旁人欺侮了去。这些日子以来,在下一直注意他,可有一次却发现——”
令狐冲不动声色道:“发现什么?”
“这一路行来,我等住宿打尖常居客栈二楼,虽说不高,可方道长却曾多次从二楼一跃而下,落地无声,身姿优美。若说方道长没有一丝武功,在下可全然不信。如果他真会武功,却能瞒过令狐掌门你,那他的武功境界岂不是可怕至极?!”
令狐冲没有一丝惊讶,他心想:当日那个偷听他与冲虚道长谈话之人竟真的是方柏无疑了。
他早见识过偷听者绝世轻功,确实是可怕至极。
徐人秀道:“在下不自量力,也曾随之跃下二楼,想看看,方道长究竟要做些什么。可没走几步已经不见方道长踪影,还被守在暗处的官府好手所阻!”
“贾公公带了好些硬爪子,是有几个监视这里,我们何须把他们放在眼里。这一阵子,也够他们累的。”令狐冲变得神情郁郁,心情莫名烦躁。
自从他受伤之后,每当入住客栈打尖,方柏便无声无息地消失。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去见什么人,去做什么事。
估计单单一个方柏就够这帮官差累的。
徐人秀道:“以方道长这样的武功,想必也知道我在暗中注意他,可他却当着我的面这样做,难道他就不怕我将此事告知你么?”
令狐冲笑道:“他是武当道士,武功高强也不稀奇,隐瞒武功只不过是怕引起官府的人注意吧。”
方道友是有持无恐。
如今他身受重伤,方证大师、冲虚道长个个伤兵残将,都好不到哪去。
除了那神秘高手之外,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制得了方柏呢?
那晚与自己一战的方道友,也会葵花宝典么?
阉人啊……
令狐冲心里想着方柏冷傲的表情,怎么也无法想象他会是一个阉人。
令狐冲想到东方不败,又想到岳不群,继而想到林平之。
这三个人都是练了葵花宝典,结果呢,无不性情大变,变得阴森恐怖,暴虐残忍。
如果方道友真的练了葵花宝典,那岂不是也……
徐人秀道:“令狐掌门,你是想到了什么吗?”
令狐冲道:“没什么,大师们究竟去哪里了,这么晚还不回?”
徐人秀道:“如今江湖多事,该不会是——”
话音未落,便见窗户外跳进来几个人,赫然是方生大师他们五人。
只不过,刚刚出去时,方生大师五人身着袈裟,项系佛珠,个个高僧模样,而回来之时,僧袍破败,脸上污黑,鼻青脸肿,好不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