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chapters 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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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黑暗中是找不到路的，不知道这句话谁说过，我记不得，但是我现在知道这句话也许不对，因为我现在正在黑暗中行走，其实我也不知道前面有什么，我只是知道该往哪里走。
我循着本能往前走，最后终于看到了亮光，我渴求一般的往有光亮的地方走……
光亮处似乎有一只……不，好几双手同时对我伸出，胡乱的拖着我就把我拖到光亮的那一头。
……
“你可终于睡醒了。”
这声音好熟悉，我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半天才回过神来，那是霖的声音。
我微微偏过头循着声音看过去，果真，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抱着胳膊靠在墙上，我感觉那笑容肯定不是友善的意思。
霖见我找回神智了，突然就撂下脸子大踏步走过来，我无力闪躲，只能由着他冲到我床边，捏着我的左腕，把我的左手抬起来放在我俩的视线之间，让我们都能看到。
“你瞒得好啊，竟然都不告诉我。”霖似笑非笑的时候依旧优雅，但任谁都能感觉到那股危险的气息。
我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左手就连金钟仁的烙印都被抹掉了，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霖口中念动几句，我的左手无名指指根处突然冒出淡淡的白光，略微有些刺眼，等白光散尽的时候，我看到那枚样式朴素，细细的的指环。
是金钟仁隐藏起来的那枚指环，他说没有刻在我的骨头上，只是隐藏起来了，说这是我当初亲手锻造的契约戒指，只要有这个戒指在，不管两人相隔多远，都可以凭借戒指找到对方，因为戒指带有契约，有强烈的感应。
他说，这个算是人类恋爱法则中的第一条，送定情信物。
这怎么能算是隐瞒呢？你连骨头上的东西都能够发现，没发现这个被隐藏起来的东西只是你自己的失误。
不过也许不是那么回事。
也许天使并没有探测的力量，这个金钟仁给我留下来的烙印一方面是可以被非人类看到，另一方面，米兰就是我的“主治医师”，她跟霖在一起有一阵子了，说不定是霖在调查我的时候，米兰告诉他的。
这个女人真是一个麻烦。
霖气急败坏的从我手上拽下那枚戒指，愤怒的对我道：“我还以为就算你在流眼泪的时候不情不愿，起码在圣水里面的时候你也会服从，没想到你竟然还保留着与人界的联系！”
我懵懵懂懂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愤怒，我这根本不算是隐瞒，抛除一切来说，我连动都不能动，就算我想说也说不出口。
所以我并不惧怕他的怒火。
我的无畏显然更加令他恼怒，他把戒指贴我很近，让我好好看看这枚戒指，随后，在我眼前把这枚传说中承载了我前世和金钟仁感情的戒指捏碎了。
我分明是没有记忆的，可是我就是能感觉到，戒指被捏碎的同时，我的心被揪起来一般的难受。
视线有些模糊了，这次我可以感觉到，我在哭。
霖眼中没有任何怜悯，只是冷冰冰的对我道：“本来应该是自愿的情况下最有效果，但是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得不这样做了。”
霖又把我抱起来走出房间，只不过这一次他走了更长的路，而且抱着我的动作也不似之前那样小心，如果说之前他对待我像一个圣器，那现在他对待我就是一个待处理的废品。
他开门的方式都是踢，我能感觉到他的愤怒。
最后他来到一个纯黑的房间，把我扔了进去，任凭我摔在地上也没管我。
“这是清洁，必须要的，一会儿清洁好了我会回来接你出去的。”霖狠狠的关上门。
我疼得厉害，膝盖也疼，也许是在水里泡着的时候犯病了，也许是刚才碰到了，我下意识的就去揉。
等我膝盖的疼痛稍有缓解的时候，我惊觉我可以动了！
手脚还有些乏力，不过比一动不能动好太多。
我这时候才有功夫去打量这个纯黑的房间，很快我就发现，实际上这房间并非纯黑，黑只是因为墙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原本的光明，因为我时不时的可以从某些地方看到些微的白光从缝隙中透出来。
白光就从那些蠕动着的黑色物体间透出来。
恐惧一瞬间蔓延上来，我很怕，可能这里是一处牢笼，用来关押这些黑色生物的！
我越想越害怕，慢慢的缩到房间中间，这里是距离四面墙最远的地方。
但是奇迹般的，我的恐惧慢慢消失了，我了解我自己，恐惧确实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转为一种习惯性的忽略，最后会没那么恐惧，不过我？
我从来没有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习惯恐惧。
当我整个人平静下来的时候，我发现再去想那些平日里让我想起来就害怕的东西的时候，我也感觉不到恐惧。
我惊讶的环视周围，好像明白了这间房间所谓的“清洁”功能。
它在清洁我的情绪。
霖要让我重返天上，要我摒弃人间，这就代表我需要摒弃一切人类所有的东西。
其中或许就包括情绪。
霖和厉都有情绪，所以我认为天使并非没有感情的存在，只是我待在人间的时间过久，染上了很多“不必要”的情绪，这就不大好了，在我自己没办法舍弃那些“多余”的情绪的时候，霖选择消除我所有的情绪。
看，又消失了一些，我的惊讶已经不见了。
我现在平静的让我自己都害怕。
可笑的是，在我觉得我应该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恐惧的时候，我感觉不到任何恐惧。
它已经被剥离了。
我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我的感觉已经麻木，其实我有想过不去想金钟仁，因为我不想让这间房间剥夺我对金钟仁的感觉，这种感觉真的就好像被铭刻在我的灵魂之中，就算我这辈子喜欢的是女人，对于金钟仁的热情主动，我也依旧会有些微动心。
我不想让这个消失。
可我控制不住。
我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金钟仁，不去想我的兄弟们，也许这也是这间房间的“清洁”作用吧，会让你不自觉的想到一些会影响你的情绪的东西，比如对我就是兄弟们，我被迫想到他们的时候，我的一些感动、一些难过等等……一切都在慢慢消失。
我绝望的闭上眼睛，感觉到我连“绝望”都在慢慢消失，最后归于平静。
门突然就被打开了。
不，应该说，门突然就被撞开了。
门外站着的那个，就是气喘吁吁的朴英俊。
我平静异常，心想着，果然那只黑猫就是朴英俊。
情绪会影响一个人的感情，当一个没有情绪的时候，相应的情感都会消失，比如现在，我觉得我看到朴英俊的时候应该做出来一些什么反应，吃惊、感动或者是愤怒……
什么都没有，我就那么平静的看着他，对于他的出现有些理解不能。
我现在很理性，我理性的明白我感性的部分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了。
朴英俊看了看这个房间，很快就慌乱起来，他肯定是看到那些蠕动的东西了，他急匆匆的过来抓着我胳膊：“快从这里出去！这里不能留！”
我思考了一下，发现我现在脑子里已经对别的东西感觉不是很明显，就对两样东西很敏☆感，一样是得到解答的事情，那是肯定的感觉，一样就是没得到解答的事情，那是疑惑的感觉。
对于朴英俊的举动，我还比较理智的明白他在救我，却不可抑止的道：“不行。”
朴英俊显然有些诧异，他看着我道：“你在说什么？什么不行？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接应，为了救你出去啊。”
我摇头道：“不行，你不是霖的对手。”
我这么说是正确的，因为再怎么能欺瞒过霖的眼睛让霖抱他进来陪我，也改变不了他只是一个在凡间刚刚成型不久的猫妖。
实力相差不是一般点儿的悬殊。
我不能走，我们俩走的后果肯定是一起死，这不是我想要的。
朴英俊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房间，露出了然的神色：“我还是来晚了一阵子，看来你的情绪已经被吞没一些了，不过不要紧，现在还可以修补，你吃这个，这个是金钟大哥哥弄回来的药材，虽然没经过精加工，没办法破除所有的影响，但是起码可以醒脑，让你自己清醒一些。”
朴英俊这样说这话，一边就把一个东西塞到我嘴里，那是一颗豆子大小口感酸甜的东西，我顿时觉得大脑清醒了一些。
怪不得朴英俊进到这个房间还有情绪，原来是早有准备。
我有些理解的情感了，这时候我才发现其实我的情绪还在，并没有想象中消失的那么明显，我道：“我们怎么办？”
朴英俊松了一口气，对我道：“霖去准备食物了，我们可以趁着他炒菜的时候，用炒菜的声音当掩护溜出去，放心，这里虽然有结界，但是好歹我也可以混进来，所以不用担心，他的结界已经破了一个洞了。”
我点点头，跟上朴英俊。
出了房间我才真正认真的看这个房子，这其实是一栋楼房，但是经过改造，连续三层楼都变成了同一家，花费了大手笔装修，简洁大方，非常大气。
霖真的在做饭，味道闻起来很像宫保鸡丁，中国菜。
天使原来也食人间烟火。
我们开门的动作小心到了一种极致，开个门都让朴英俊吓出了一身冷汗，好在顺利开了门且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门关上的时候刚好是下一个菜爆锅的时候，闻不出来是个什么味道，只是那股香味飘了过来，当然我现在无心欣赏，在爆锅的瞬间，我们靠那个声音做掩护，又小心翼翼的把门关好了。
整个楼都异常安静，好像没人了一样，我俩顺着楼梯间飞速的往下跑，我的双腿开始跟我闹别扭，双膝疼得厉害，我猜我的奔跑姿势肯定难看得很，我一路扶着扶手拼命跑，依旧是赶不上朴英俊的进度，急的朴英俊一把就把我背起来，我俩的速度瞬间提升了不止一个格，快得我都看不清楚楼层号，耳边的风呼呼的过。
很快，我们就出了那栋大楼，不过好景不长，也许厨房的窗户能够看到外面，也许霖觉得时间够用了去看我，也许他发现猫不叫唤了……总之存在一万种可能，结果就是霖在周围布下了大范围的结界，我们被困在其中。
我能听到霖愤怒的喊叫，我这会儿已经清醒多了，恐惧的感觉也慢慢蔓延上来，不过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明显。
朴英俊吓得当即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我差点摔在地上。我拍拍他，急切的道：“快走啊！在这里等着被抓回去吗？”
朴英俊哆哆嗦嗦的又把我背起来，用比刚才更快的速度往前跑：“对对，赶紧走，赶紧走！”
朴英俊吓得语不成声，在他背上的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颤抖，本来以为他独闯霖的住所接应我应该是很勇敢的，没想到他那么胆小。
我忍不住道：“你那么害怕，怎么还能来这里接应我？”
朴英俊没回话。
他也没办法回话了，因为我被人从后面扯着领子拽过去，而朴英俊则在转身看我的时候被一条胳膊穿胸而过。
血液飞快的流逝，朴英俊满脸的讶异，极其不甘心的倒了下去，真的是死不瞑目。
我觉得很冷，不过我猜我应该不是因为气温的关系，我对恐惧的感觉不那么强烈了，但是身体还是做出了本能的反应。
霖就是那个拎着我领子的人。
霖似笑非笑的道：“连我都骗过去了，低贱的猫妖。”
说完话他就想拎着我往回走，被我一把甩开，我后退两步隔开距离，第一次对他大声讲话：“那你又算什么东西？”
霖的眼神很冷：“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咬牙感觉了一下，我现在并不是很恐惧，于是我道：“知道。你说他是一个低贱的猫妖，那么你呢？你觉得你又算什么东西？你就很高贵吗？你还一样用了卑鄙的手段把我拉过来了？”
霖冷笑一声：“这就是这个房间的弊端了，可以让你摒弃情感，但是当你连害怕都不知道了的时候，你也根本就不知道你正在做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了。”
霖抬起手，我觉得他要出手了，所以我闭上眼睛，等待疼痛的降临。
疼痛没有等到，倒是听到了一声惨叫。
我惊愕的睁开眼睛，发现挡住霖凌厉一击的竟然是朴英俊！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朴英俊倒下的地方，除了一滩血迹之外别无他物！
幻觉？
不对，朴英俊身上分明还有血！
霖也后退两步，终于正眼看朴英俊了：“九命猫妖。”
朴英俊自信的笑道：“对，我是九命猫妖，害怕了吧？”
他说的很有自信的样子，不过我却很想笑，因为他的声音颤抖的很厉害。
霖嫌弃的道：“天使执行官不知道害怕是什么，你虽然麻烦了一些，但也就是这样的程度了，想让我害怕？你还需要练练。”
两个非人的生物就打在了一起，我看不大清楚他们的动作，可我知道，在他们对碰两次以后，朴英俊就一直被动挨打了，霖最后不耐烦的按着他的头狠狠砸向地面，我看到他的头砸开了小区的石板路，鲜红的血瞬间染红石板，我没敢往下看，我猜里面很有可能还有朴英俊的脑浆。
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等着朴英俊的伤慢慢复原，整个人变成原本的样子苏醒过来才继续下手。
按照朴英俊自己的说法，他是九命猫妖，应该有九条命，所以加上一开始的那一次，霖一共杀死朴英俊6次。
我感觉不到太多的恐惧，却能感觉到不妥，所以在霖决定下手杀朴英俊第七次的时候我拦住了他。
“我跟你回去。”我道。
霖看向我：“跟我回去？”
“我放弃一切，真的，我跟你回去，我也很想看看我以前的生活，我想变回以前那个我。”我急切的道。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可以这么有勇气。
朴英俊已经醒过来了，躺在地上满头满脸满身都是血，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霖染着他鲜血的拳头正对着他的脸，马上就要落下来，吓得他大叫一声，慌乱的往后退，却因为刚刚复活没怎么恢复力气而退不了多远，霖一瞪他他就马上哆哆嗦嗦的停下来，一动都不敢动，满是鲜血的脸上布满恐惧。
“别……别杀我……”朴英俊颤抖的道。
他看了我一眼，我觉得他可能是想要求救，所以我道：“我跟你走。”
霖不屑的看了朴英俊一眼，扔下他就站起来，拖着我的胳膊就要往回走。
“去哪儿那么急？”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我们背后传来。
（TBC）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chapters 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