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若梦》萧紫竹

41、四十一章 许下承诺

　　“砰！砰！”枪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啪！”黑色的手枪从嘉欣颤抖着的手中掉落，她含着泪，难以置信地摇着头，看着家瑞的膝盖重重地磕在了坚硬的地板上，但双手仍是紧紧地将婉然护在胸前。
　　还没等嘉欣上前，又一声枪声响起，准确无误地打在了她的后背。一个人影快速地从她身边闪过，焦急地去扶倒在婉然身边的家瑞。
　　“家瑞！家瑞！你不要吓哥哥！你一定要给我挺住！”柳明哲颤着声音说。
　　家瑞摸索着哥哥的手，然后紧紧将它抓住，一口鲜血涌了出来，从嘴角缓缓流下：“哥，答应……答应我……救婉然……如果我死了……请帮我……好好照顾她……”
　　“家瑞！”柳明哲痛心地低吼。
　　“哥！答应我！答应我！”家瑞大口喘着气恳求道。
　　“好！哥哥答应你！”声音中已带着哽咽。
　　家瑞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握着明哲的手慢慢地滑落。
　　“大哥，救护车来了！”几个男子急急忙忙地跑进来。
　　“快！”明哲悲痛地怒吼，身子晃动着向后倒去，幸好他的秘书连忙上前扶住了他。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婉然和家瑞抬出了房间，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有去在意那里还躺着一个中了子弹的人。
　　嘉欣艰难地张着嘴，但却已经喊不出声音来，背部的伤口血正不断地向外流着。她向正准备离开的最后一名男子伸出了求救的手，但他却熟视无睹地关上了门，随后就闻脚步声越来越远。
　　纤细的手臂在空中轻轻地摇晃了几下，终是软软地垂了下来……

　　一个月后……

　　婉然环抱着双手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楼下。花坛边白色的躺椅上靠着一个人，他双眼微闭着，偶尔轻轻地咳嗽，胸口因震动而上下起伏着。
　　才短短的一个月，一切都变了……
　　那一天，嘉欣死了，柳家瑞重伤昏迷不醒，婉然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活了下来，并产下一名女婴。
　　似是感觉到了门口的脚步声，婉然缓缓转过头来，没有一丝情绪的眼神停留在来人的身上。
　　“我想见见我的孩子。”她的声音很轻，但是清清楚楚传入到他的耳中。
　　“家瑞……昨天刚刚醒来。”柳明哲没有接她的话，目光定格在墙上的一幅油画上，“医生不敢保证到底能拖多久，所以我要你照顾家瑞，给他快乐！”他很不喜欢眼前的这个女人，但是他看到自己弟弟那恳求，渴望的眼神，他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把，他不得不心软。
　　“为什么要我来照顾他？”婉然淡淡地说着偏过脸去，她现在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如果没有宝宝这个精神支柱，她早就想去天堂陪卓辰了。
　　柳明哲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他向前跨了几步，握紧拳头瞪着面无表情的她。他真想现在就一枪嘣了这个可恶的女人！
　　慢慢地，握紧的五指松开，他放缓了语气：“只要你好好照顾家瑞，我马上叫人把孩子带过来。”
　　最后一句话使婉然黯淡的目光里恢复了一丝光泽，她正视着柳明哲，毫不犹豫地“好”！

　　家瑞感觉到头顶的阳光被遮挡住了，睫毛轻轻颤动着睁开双眼。太阳光微微模糊了眼睛，他皱了皱眉，待看清面前的人时，细长的眼角满足地向上扬起。
　　“你来啦……”他的声音很虚弱，带着一丝沙哑，但其中带着明显的喜悦。
　　“恩……”婉然微微一笑，在他面前的竹椅上坐下来，“感觉好点了吗？”
　　家瑞唇角的弧度更加深了，半开玩笑半当真地问：“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恩！”婉然轻轻答应道，转身从水果盘里捡起一个苹果仔细地削着。
　　“婉然……我哥……他有没有为难你？”家瑞觉得今天的她很是反常，隐约感觉有点不对劲。
　　“恩？”她抬起头来，白质的脸上露出尽可能自然的笑容，“没有呀……来，吃点水果。”她切下一小片苹果送到他嘴边。家瑞微微一怔，嘴巴犹豫着张开。苹果带着她手上的轻香被送入到嘴里，轻轻一咬，汁水就流溢出来。好甜……
　　见他吃了，婉然微笑着又切下一片喂给他。
　　家瑞修长的手指不松不紧地抓住她纤细的手腕，温柔如水地眼神注视着她还带着苍白的脸：“婉然，你会陪着我的，是吗？”
　　阳光很温暖，但婉然却感觉不到一点暖意，她的双手冰凉，没有温度，但脸上仍旧挂着那温柔的笑，木然地重复着方才答应柳明哲的话：“我会好好照顾你，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