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笑靥如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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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勾勾地望着他，媚眼如丝，“莫叔叔今儿辛苦了。”
莫凡面色淡淡，并不理她的茬。
若兰海巧笑盼兮，"叔叔跟张书记打过招呼啦？今儿他通知我周三竞标呢。"
莫凡仍然不理不睬，径自开车。
若兰海也不觉得尴尬，随意的拿了两张CD，"呦，叔叔最近喜欢阿黛尔了？她出了新歌，要不要我帮你买回来？"
"不用。"莫凡终于开口，语气平平。
"叔叔家里还有笔墨纸砚吗？"若兰海随意的问着。
"有，还在书房。"
“哎，那你知道你那国土局的张叔平时喜欢看什么书吗？”
莫凡抬头看了她一眼，顿了顿，“他最近爱研究厚黑学。”
若兰海会心一笑，这样的对话看起来还算正常，到还有点寻常夫妻的韵味，知道他不愿说话，她悄声闭了嘴，自己就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欣赏风景。
临水而筑的黛瓦白墙，早已成为若兰海做梦也回不去的故乡，可现在她回来了，心境却变了。
有时候，一直坚持的东西，一夜间面目全非。这样的感觉，莫凡比任何人都清楚。
当年他还沉浸在甜蜜里，为两个人能共患难而感怀的时候，若兰海做了一件儿特别俗特别掉价的事儿——劳燕分飞。
理由是，你给不了我要的。
呵呵，莫凡从心里冷笑，现在我能给你了，你又是这幅嘴脸回来，你当我是救济所？
心里想着，他脚下将油门踩地越来越狠，哪知身旁的小人却视若无睹，还沉浸在江洲美丽纷繁的夜景中。
一回眸，笑靥如花，"晚上去吃牛排吧，原来你最爱的那家，突然馋了。"
莫凡的嘴角几不可查地抽搐几下，僵硬地回了一声，"好。"
车头急转，渐渐消弭湮没在缭绕地夜色中。
餐厅里，他们坐在老地方，进门左手边靠窗第二个桌子。若兰海熟络地点菜，无数记忆都在这里滋长纷飞。
"喝酒吗？"若兰海笑意浅浅，温润一如往昔。
"我开车。"莫凡淡淡的应道，似乎丝毫没有被这种故地重游而牵扯心绪。
"叔叔怎么这么冷淡，别毁了气氛呀。"若兰海一口一个叔叔叫的酥心，莫凡却不为所动。
"有气氛吗？"
若兰海意兴阑珊，眸子里闪过一丝黯然。同样是一出戏，奈何一个在戏里一个戏外，好不搭调。
她自顾自的吃着七分熟的牛排，莫凡却一口也未动，他将手里的牛排切好之后推给若兰海，"你吃吧，我戒了。"
简单一句我戒了，把这里即将拼接的记忆全部粉碎。
谁不知道，启恒莫少，最爱五分牛排。偏生他今天要了七分还让若兰海以为他是终于听了她几年前爱念叨的话，不再吃那么生嫩的牛排。
呵呵，他戒了。路上他不说，而是带着她来了待她回忆过了之后再将她给自己营造的梦境逐一击碎。
莫凡，你是真心打算要对付我了？若兰海的嘴里发苦，可她还是优雅的插着牛排送入红唇。
"还真是好吃，久违了呢，这些年一直念想。"
她柔声细语一语双关，他却觉得是机关算尽。
莫凡的面容冷峻，似是覆了一层寒霜，坐在那儿仿若一尊气宇轩昂的雕塑，轮廓分明，浓眉目锐。
若兰海细嚼慢咽，眸子里浮光流转，莫凡一直静默不语，她也干脆就闭了嘴。
戒了，他是不是都戒了。若兰海不知道，他在酒会上疯狂的举动是不是都可以算做是恨意使然。
饭毕，若兰海坚持要买单，莫凡也就没有推阻。她潇洒地一掷千金，心中却涌着一股痛。
她记得，三年前的莫凡，即使她手中都是莫凡给的钱，可是出门他也从来不让她拿钱包，那时候，莫凡总是嘴角轻扬笑的不可一世，"哪能让我的女人花钱。"
所以在一次她秘密为莫凡置办的生日宴会上，他竟然是眼眶湿润将她紧紧抱在怀中，说的是一辈子。
而现，她说要请，那边款款接受。
莫凡站在门口等她出来，手中燃了一颗烟，浓雾缭绕，若兰海不耐地用手去挥，"大晚上的抽烟伤身体。"
"抽了三年，也没见伤多少。"他将烟蒂扔在地上踩灭，没来得及躲若兰海猝不及防伸过来的手。
他心中一震，她也只是清淡的将他有些皱了衬衣抚平。
两个人都陷入沉默里，各自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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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若兰海翻来覆去终于进入沉沉梦里。莫凡却翻身准备下楼，路过若兰海的房间顿了顿步子，终究是没往里看一眼就走开了。
沙发里，他拿出高度伏特加，这样的举动预示着今夜他再次失眠。莫凡克制着自己想上楼将若兰海拖起来的冲动，克制自己想要掐着她的脖子去文凭什么她就这样若无其事，该吃吃，该睡睡。凭什么就他自个儿走在一个死角里，绕不出来。
她彻底离开的那一天，莫凡躺倒在散了一地的酒泊中，被管家连夜送去了医院。
七次病危通知书让他经历了生死，靠着的竟然是他对她的刻骨恨意撑下来。那样脆弱的他居然是想自己不能就这么死了，他得好好的活着，活给她看，他得让她知道离开自己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愚蠢的决定。
那时候，他知道了心痛，了解了刻骨，明晰了铭心。
他自己都觉得可笑，一向咬钉嚼铁的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去经历生死。他看不起自己。所以他用了三年的时间寻找，亦用了三年的时间淡忘。
可是那些用力伪装堆砌起来的冷硬，却在她出现的那一刻瞬间就无所遁形。
那种刻入骨血里的感念，无法轻易灰飞烟灭。就算是成灰成尘，也是蒙在他本来透亮的心上。
他看着桌案子上若兰海用毛笔写的小楷，比三年前更加洗练清隽，柳骨颜筋，矫若惊龙。曾经她酷爱书法，莫凡便请了全江州乃至全国屈指可数的书法大家给她当师傅，那时候的傍晚，她总喜欢练上几笔，站在那儿，清风傲骨。
光阴如水，原本该柔润多情，却将人心中最柔软炽烈的东西，消磨殆尽。
莫凡不经意的抬眸，心中怨恨的那个人就站在眼前，眸光微微淡淡的撒在他身上。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笑靥如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