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的香气》苏栩

9、三、相亲也好过孤单（3）

　　麦妈晚上回来的时候红光满面，看来美容的效果不错。她喜滋滋的对儿子说：“子扬，今天同我一起做面部护理的王太，她有一个女儿，现在国内著名的舞蹈学院上本科，还没有男朋友，你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学舞蹈的女孩？本科？麦子扬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觉得没有现实发展的可能，一口回绝。麦妈有点伤心，但是不死心的问：“子扬，你喜欢什么样子的，我帮你找，对吧，总要有一些参照才好选择的！”
　　麦子扬想了一下：“首先，得是一个女的。”麦妈翻了一下白眼：“废话！”
　　“再次，年龄得比我小，我不想要一个老的。”麦妈点点头，表示赞同。
　　“然后呢，学历不能太低，至少得本科吧；最好呢，学校不要太次，以免她看到我是哥伦比亚大学的，有自卑感就不好了。”麦妈又翻了一下白眼。
　　“当然呢，女博士就算了，学校呢也不要太好，比如什么哈佛什么耶鲁的就算了，以免我有自卑感。”麦妈听了觉得身体很无力。
　　麦子扬依旧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面，继续描绘：“不要太矮，低于160就不好了，两人差距太大不好看；也不能太高，至少不能比我高，我现在182公分，比我高的女生应该也不多吧？”麦妈很厌烦的总结了一句：“就是中等身高的就行了。”
　　麦子扬点点头：“这个头发呢，不能太短，至少得过肩膀，我不喜欢短发；体重呢，只要看上去不肥胖，不排骨，就可以，这个脸呢，自然要五官端正的吧，最好笑起来带酒窝的，其他的，其他的就不重要了。”
　　麦妈想了一下：“这种女人好像还挺多的……我怎么觉得满世界都是？只是，你怎么就会没有女朋友呢？”是啊，麦子扬那么的帅那么的有型那么的有学问而且家里也那么的有钱，为什么，就没有女朋友呢？
　　晚上的时候，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一看来电显示，电话号码前四位是母校的电话，或许是大军。麦子扬接了过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请问是麦子扬么？”
　　“我是，请问你是？……”
　　“啊哈哈哈，昨晚刚喝过酒今天就不认识了？谢谢你的巧克力啊！我是大军的老婆！”
　　听到这句话，麦子扬有点汗，觉得这个女人实在强悍。
　　“啊，军嫂啊……您有什么事情么？”
　　“没啥事，我一个师妹今年也拿到了哥伦比亚大学的offer，就是咱学校的，人长的很不错，小美女，单身，想介绍给你，有兴趣没？”
　　不但有兴趣，而且很有兴趣，麦子扬调整了一下呼吸：“好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见见？”
　　军嫂爽朗的笑着：“快要放假了，我师妹还没回去，你趁早吧，要不然人家回家过年了！”
　　于是，麦子扬的相亲安排在第二天的下午茶时间。地点：母校旁边的一个装修的还不错的茶馆。
　　麦子扬很满意这个师妹，因为在同一个学校之后，恋情不会那么的遥不可及。
　　麦子扬揣着美好的心愿第二次来到母校。距离约定的时间比较早，他在学校里面溜达了一圈，惊奇的发现有许多变化。比如原先的宿舍楼已经推倒了，换成了新的，还带着有护栏的阳台！比如学校里面怨声载道的一个破商店推倒了，变成了一片绿地；比如食堂翻修了，还换了一个名字，可是饭菜质量却没提高；比如教学楼的办公设施里面加了一些电气化的东西，比如投影仪。
　　一切都在改变。迎面走来一个麦子扬本科时候的老师，麦子扬就眼睁睁的看着老师从身边经过却没有一丝犹豫，老师，早就忘记这个学习不好的学生了吧。他有点丧气，看看时间，该赴约了。
　　这次相亲虽然是军嫂安排的，可是她和大军却绝对不出现，而是给双方留下了手机号码，让他们自己联系。麦子扬进入茶馆，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发了一条短信给那个女生：“这个号码来自麦子扬。男性，特征是聪明不绝顶，不带眼镜，上身穿蓝色羽绒，内有一个黑色毛衣。靠窗，一壶龙井。”
　　呆会收到一条短信：“收到。”
　　麦子扬有点打击，好歹自己写的还挺有幽默感的，这个mm回的短信就干巴巴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五分钟后，一个身材高挑，长发，五官端正甚至说比较漂亮的女生站到了他面前。不过麦子扬很快发现，她的高挑部分来源于高跟鞋，她的漂亮部分来源于化妆品。这些都没关系，自从和恩珠在一起，麦子扬已经习惯了这种打扮。
　　“你好”，美丽的师妹伸出了细长的手指，上面涂着的颜色是黑色，有点可怕，“我是王如焱。”麦子扬赶紧站起来：“你好，我是麦子扬。”
　　麦子扬昨晚收到了一条短信，大军发过来的，特意发了一下今天要见的这位mm的名字，因为焱字有些人不认识，于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小心喊成“王如火”或者“王如炎”，王如焱mm就会非常的生气，认为这人没学问。大军特意标注了一下，“焱”是四声，千万别念成了二声。
　　“如焱师妹”，麦子扬很刻意的使劲往下压，“请坐请坐，我叫了一壶龙井，不介意吧？”王如焱放下手中的包包，整理了一下衣服，“不介意，师兄叫什么都好。”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麦子扬习惯的说：“今天天气还不错。”以此作为话题的开端，王如焱点点头：“比起其他日子来，今天算还好了。”
　　尴尬……麦子扬提问一样的说：“你饿不饿？叫一些小点心吧”，喊过服务员来，点了一些茶点。然后随口问了一下年龄，星座等等，王如焱这才打开了话匣子：“师兄比我大两岁哦？在美国还习惯吗？哥伦比亚大学附近有什么好的建筑啊？那边消费水平如何？来回飞机票多少钱啊？那边找男朋友方便吗？”
　　一系列的爆炸性问题把麦子扬炸的有点摸不到头脑，这到底是给相亲呢还是来做导游的啊？他斟酌了一下，尽可能把自己知道的客观的描绘了出来，然后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嗯，按照师妹的长相，到了美国找一个男朋友是不成问题的。那边单身男生很多的……”王如焱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把话题转移到麦子扬身上。
　　“师兄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呢？”
　　麦子扬踌躇了一下，决定含糊其词：“因为都分手了……”
　　“哦”，王如焱点了一下头，“我就说，按照师兄的条件，不可能是单身的。”
　　麦子扬苦笑了两下：“师妹，这个东西很难预料的，对吧？不知道大军是怎么跟你介绍我的？能说一下么？”
　　王如焱回忆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就说人长的挺帅，家庭也好，在哥伦比亚大学读经济学，有过一段爱情史。哦，还说你脸上不小心破了相。”
　　麦子扬很无语，只好问眼前这个美丽的师妹：“那你觉得我人怎么样？”
　　王如焱喝了一口茶：“还不错。”
　　接下来麦子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茶，吃点心，相亲原来这么难啊……王如焱看了一下手表：“师兄，对不起，晚上我还有一个约会，我也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麦子扬赶紧点头：“好的好的，没问题。”
　　接着两人匆匆的互留了邮箱和MSN等，约定以后上网聊天交流，就这样，散了。麦子扬有点恍惚，他以前一直以为相亲就是两个人在一起谈婚姻大事，谈美满幸福，结果却谈了一些和幸福完全无关的事情。
　　或许，这是王如焱的幸福。
　　肚子有点饿了，麦子扬在学校附近继续晃悠着，夕阳还是挺美的，找大军蹭饭吃还是自己解决呢？没想好这个问题，溜达着不经意间走到了学校的包子铺。包子……麦子扬心念一动，走了进来，要了几个生煎包和一碗粥。
　　生煎的包子有点油，热热的，香香的，却没有两年前吃到的人家的包子香，或许这就是野花总比家花香的意思。习惯性的吃着包子同时打量吃饭的mm们，国内的生活水平真的好了，mm们的衣服也比以前花哨了起来，前卫了起来，大冬天的还有mm光着两条腿，麦子扬盯着两条光腿，这个mm不知道冷也不冷，将来老了肯定得关节炎。
　　低下头对付最后一个包子的时候，光腿mm突然走到了他的面前，坐下，让麦子扬有点惊诧，那个mm冷笑着说：“你是校外的吧？”麦子扬想了一下，毕业快两年了，应该算校外的，于是点点头。只见那个mm恶狠狠的站起来说：“流氓！你要是再跟着我我就报警，听见了吗？！”所有的人都抬头看着麦子扬，他脸上有点火辣辣的，半晌，他也站起来鼓足勇气说：“看你两眼就是流氓了？你不看我你怎么知道我看你？你这个小姑娘说话得有证据，我是怎么着你了你说我流氓？”
　　光腿小姑娘没说话，雄纠纠气昂昂的走了出去，剩下麦子扬站在那里。麦子扬环视了一圈，看着一群目瞪口呆的人，气乎乎的说：“看什么看？没看过这么帅的流氓？”
　　今天运气很差，麦子扬觉得自己该去祷告两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