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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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又一次让开推着推车挤过狭窄走道的顾客，叶南看了一眼那边正在说话的叔侄俩，打算说一声就走了。
他话还没说出口，秦慕已经看了过来，温和地笑了笑：“叶南，这次真的谢谢你。”
叶南垂下眼，盯着脚尖，淡淡道：“不用谢，我也是偶然遇上。”
秦慕叹气，“这次是我不小心。”
小正太仰起头，一脸冷艳高贵地对秦慕说：“叔叔你哪里是不小心啊，你是太不小心了，就你这种眼神还不肯戴眼镜，这次弄丢我，下次连老婆都丢了。”
秦慕慈祥地摸摸他的脑袋，“乖，乌鸦嘴快闭上吧。”
小正太翻了个白眼。
“咳咳。”叶南差点笑出来，掩饰地咳嗽两声，“你们继续逛吧，我去买点菜。”
秦慕说：“我们也要去买菜，一起吧？”
叶南求之不得。
小正太不干了，扒着货架不松手，一秒挤出眼泪，哽咽道：“叔叔，我千辛万苦找到卖薯片的地方，你说走就走，不带点纪念品，说得过去吗？”
秦慕抽抽嘴角，无奈道：“你还敢吃啊……”
小正太怒视。
“好吧你买吧。”
小正太够不着，叶南帮他拿了几包薯片丢在篮子里。小正太眼泪早就收了，甜甜地道：“谢谢哥哥。”
叶南微笑道：“不客气。”
平白长了一辈的秦慕轻轻揪了揪小正太脑后一小根辫子，“我和叶南没差几岁。”
小正太嗤笑：“你的辈分是我叔叔，难道我要叫你哥哥吗？我喜欢叫哥哥，就不叫叔叔。”
要平时他绝对不敢嘲笑秦慕，谁让今天秦慕理亏，也没和他计较，此时不挤兑更待何时？
叶南看得有趣，拖着长音叫秦慕：“秦叔叔。”
秦慕哑然，压低声音说：“你想叫叔叔也行。”
叶南听得耳朵发麻，他自诩厚脸皮也抵不住最喜欢的声音用带了点暧昧和轻佻的语气和他说话。
秦慕逗他，“再叫一声？”
叶南当然不肯再叫，瞥了他一眼，发现确实错看他了。
当初在网上，青木操着一把青年音，微博上字里行间都是卖萌的痕迹，无论是访谈还是YY歌会上的聊天，都让大家觉得他是个话唠。
仔细听一下，秦慕真实的声音要更加低沉，也更加成熟一点。
虽说叶南发现了他不着调的另一面，但本人绝对和“青木”八竿子打不着。
若是是表里不一，那哪个是表，哪个是里？
前面人多，秦慕抱起小正太，叶南帮他拎篮子。
过年的时候菜价贵了很多，叶南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挑挑拣拣选了一些蔬菜。
小正太吵着要吃肉，秦慕拿着牛排和鸡翅回来的时候叶南已经买好菜了。
秦慕看着篮子里多出的山药、几个土豆和一个包心菜，惊讶道：“你就买这个？”
叶南偏好素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点了点头：“我一个人，买这么点就够了。”
秦慕终究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口：“那你家里人……？”
叶南：“嗯，他们在老家过年，我不想回去。”
秦慕没再往下问，踯躅片刻说：“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过年？”
他无法想象，这种举家团圆的日子，叶南只有一个人。秦慕见他愣神，补充道：“我和糯米就也两个人。”
叶南指尖微微颤抖，用力捏紧拳头，指甲嵌入肉里的刺痛感让他回了神，他笑着婉拒：“不麻烦了。”
差一点就答应了。
秦慕看他半晌，没有再提。
叶南松了口气，心中却感觉有些失落。随即他暗笑自己矫情，将那点失落抛之脑后。
秦慕的提议很让他心动，但是非亲非故，他凭什么在过年的时候去打扰人家？
不管他是客气话还是真心实意，叶南很感谢他。
收拾完了心情，叶南说：“他的小名叫糯米吗？”
秦慕说：“是啊，我嫂子喜欢吃糯米团子。”
叶南：“……”真是随意的父母啊。
出了超市，叶南说：“那我先回去了。”
秦慕嗯了一声，又认真地说：“叶南，我和你说的话，都是出于真心，不要多想。”
叶南心里一颤，不动声色地笑笑：“我知道了，谢谢你。”
坐上公交车以后，叶南收到了一条短信。
“我会用我最真实的一面对待你。PS：如果你晚上不想一个人过年，可以打我电话，糯米很想和你一起过年。”
叶南心里乱糟糟的，在屏幕上划了几下，等他意识到，已经发了一串乱码回去。
秦慕又回：“我可以翻译成，你也很想和我一起过年吗？”
真是不要脸啊。叶南摩挲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回他。
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喜欢上谁，秦慕也不会少追求者。他思来想去都不知道到底哪里戳到了秦慕的□□。
最终也只回：“少自恋。”
回到家已经中午，叶南随意炒了几个菜，草草吃了一点，下午睡了个午觉，没人叫他，一直睡到快五点。
自从上一个租客搬走之后，叶南再也没有招到新的租客。家里空空荡荡，没有置办年货，也没有贴对联和福字，若不是窗外一直没停下的鞭炮声，他会以为今天和往常没有区别。
其实也没有区别，过年而已，那么多年都是自己过。
叶南无力地抹了把脸，对自己那么轻易被秦慕影响感到很无奈。
晚上只要把中午的菜热一下就可以吃了，叶南菜热到一半，电话响了。
秦慕在电话那头无奈地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吓的，到了才发现我不知道你家在哪一间。”
叶南嗓子发干，“你……”
秦慕说：“送外卖的，叶先生行行好给我行个方便怎么样？”
报了地址，叶南把门打开。秦慕没有挂电话，也没有讲话，叶南也就傻乎乎地拿着手机，听他浅浅的呼吸声。
秦慕带着糯米，手中提了一袋菜。
他摸了摸鼻子，“十分抱歉，我们被外面的鞭炮声吓到了，不敢单独待在家里，所以死皮赖脸过来求你收留，你会赶我们走吗？”
“……”这是什么破借口，叶南哭笑不得，给他们找了两双拖鞋，“进来吧，我就好心收留你们了。”
秦慕反手关上门，笑得温文得体：“那就麻烦你了。”
叶南在见到这个人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他真的很希望在这种日子，有个人能陪他一起。
特别是，这个人叫秦慕。
他曾经喜欢了很久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