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凤游江湖》冰瑟

4、第二章：魔音弥耳（一）

　　不出无情所料，殷沐灵当真在山里迷了路，将近天黑才走到山脚下。路经他毒发厥去的溪边，她掬起一捧水洗了把脸，又喝了几口甘甜的溪水才继续出发。
　　走走停停，殷沐灵实在累得慌，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不免开始抱怨古代的交通不便，这里又没有汽车或是地铁什么的，走得她累死了，还不见半个人影，再这样下去，她不是累死就是饿死。
　　幕色黑得极快，殷沐灵又累又饿，幸好现在是夏季，晚间丝丝凉风吹来，并不觉得冷。
　　她找了一处隐蔽又安全又干净的地方，又找了干燥未腐朽的树干、树叶，像着古代最原始的钻木取火的办法，生了一个小小的火堆。心里庆幸以前有野外露宿过的经验，这会可派上用场了。
　　一整天滴米未进，殷沐灵饿得整夜未眠，天气渐亮，她便熄火起程，寻找离之最近的村镇。她待想办法把这身衣服换了才行，要不然人家古人可把她将成怪物、神经病来看待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好饿，五脏六腑快要饿扁了。
　　半天的功夫过去，殷沐灵见到了她来古代的第一处集镇，中华上下五千年有名的苏州。
　　熙熙攘攘的市集，人来人往，不愧为诗人歌颂的苏州，这里富饶豪华，人财两旺。稀罕的事物让殷沐灵眼花缭乱，浑然忘记自己还穿着一件可爱的白色小背心和一条蓬松HOP风的牛仔裤。
　　突地，一道叱喝声扰乱了市集的和睦。
　　「让开，不想死的就给大爷我让开——」
　　一个满脸胡子的悍汉骑着马在市集上横冲直撞，沿途撞倒不少人，扰得小摊们生意尽毁，载声大骂。站在殷沐灵旁边一个头上扎着一束小辨子的十来岁小男孩，吓得揉着眼睛直哭。
　　殷沐灵发现事情不妙时，只来得急反躲性将小男孩推向一旁，自己人还未跑开，悍汉的马儿已快要撞上她。
　　「啊！」
　　殷沐灵受惊尖叫一声，说时迟那时快，腰间被人一揽，「唰」的一声，便立在酒楼屋顶上，一连串的动作仅花上一秒的时间。
　　屹立在客栈的楼顶上，居高楼下的看着街上的一切，殷沐灵愕然了，这比拍电影还要快一百倍的速度就是……轻功！？她总算体验到了。
　　「盗银三十万两，劫镖杀死一百五十三人，豹子头。」长得浓眉大的少年手持通缉皇榜，对视着画相上的人与悍汉是否相符，结果竟是同一个人。
　　刘彦，青嶙派无忧子入门弟子之一，排行第八。
　　殷沐灵刚回头，只见少年将剑鞘抖了抖，嘴色的自信笑容只增不减，速往悍汉飞去。
　　「他奶奶的，又是你这个青嶙派的刘彦，追了我几天几夜，正好，老子今天就杀了你。」豹子头怒骂的同时也挥起手上的狼牙棒。
　　两个人就这样打了起来，大街上，众人吓得跑得跑，躲得躲，一下子就溜个精光。被刘彦撂在那里的殷沐灵无法下去，只能硬着头皮看他们厮杀。
　　豹子头挥舞的狼牙棒用的是蛮力，每打到一处，不是东西尽毁，就是地凹墙陷；反观刘彦，他却犹如燕子般的轻盈，用轻功把豹子头耍得团团转。
　　气喘如牛的豹子头轮起狼牙棒便准备给刘彦头部一击，孰不知刘彦只是在墙上轻点几下，旋转回身，剑出鞘，刹那间豹子头悍汉头立断，剑峰见血。
　　剑回鞘，刘彦将豹子头的人头用布包起来，拿在手上，喜不自禁地说道：「搞定！现在只需到衙门拿五百黄金即可。」
　　见他准备要走，殷沐灵连忙喊道：「先生……那个先生请等一下，我……」
　　「先生？」被她唤住脚步的刘彦不解这词的意思。
　　「壮士，大侠。」殷沐灵急中生智，连忙改口，见刘彦似乎接受，于是继续道：「这位大侠，你把我救了，我很感谢，也很谢谢你，可是……我不会武功，没办法下去。」后面的话，她已经急得有点哭声了。
　　刘彦经她一提，才想到这事，于是右脚轻点，随即飞到屋顶，手往她腰间一环，便轻易将她安全带到地上。
　　一来一往，殷沐灵只觉心儿都快要蹦出来，太刺激了！
　　「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后有机会会报答你的。」奉承的话在殷沐灵看来只不过是客套的社交用词，实际上……她在这里举目无亲，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满顺眼的，加之性格正直的很，就连方才那个豹子头都说他是什么青「淋」派的，应该可以借她赖个几天吧？
　　刘彦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平时他这话听多了，但今天从这位标致的小姑娘嘴里听见，仍感新鲜。
　　「我叫刘彦，是青嶙派的八弟子，至于报答嘛……我看就免了。」
　　「我叫殷沐灵。」殷沐灵回以一笑。「是哪个淋？」
　　刘彦懵然，打量她一眼，这才注意到她一身奇装异服，不由得讶异：「你是外地来的吧？」
　　「我原是外族来这里寻亲，哪知这里已物是人非，姑姑家都不在了。」殷沐灵连忙扯了个谎，末了还佯装伤心哭泣。「如今我一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若刘彦细心点，他便会察觉殷沐灵粗糙的演技实在假得很，但这会他整个人早被她的眼泪给哭慌了心。
　　「我现在要到衙门领赏，要不你跟我一块去，静下心想想以后该怎么办。」
　　殷沐灵像着古代女子，矜持地低下头，敛下眼幕，双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扯着白色小背心的衣角，在一旁纠着。这几个小动作可是学得一板一眼的，就连她自己都忍不住称讚，刘彦哪不落套。
　　刘彦一看，立即会意，拉着她走近了对街的布坊。老板见是生事之人，忙关铺。刘彦抢先一步进去，腰间白闪闪的银子一亮，老板立即笑脸迎人。这天壤之别的待遇，前三不到三秒钟的转变，殷沐灵看后直摇头。钱真是个好东西。
　　随着老板娘进入后屋，殷沐灵学着古人做了一个随意的发式，换上一件淡蓝色的纱衣。当她出现在对方的跟前，刘彦眼前顿时一亮，竟看得有些失魂。
　　看他一副憨憨的样子，殷沐灵忍不住捂嘴笑了，刘彦窘红了脸，忙别过脸去，跟老板要了几件女性衣物，付了银两，拉着她便往衙门走。
　　※ ※ ※ ※ ※
　　从衙门领赏出来，刘彦便带着殷沐灵来到苏州最有名的客栈——嘉庆楼！
　　此刻天色近黑，霞色未褪，嘉庆楼曲桥回廊上，到处挂满照亮的红灯笼，摆满酒席，坐满宾客，人声鼎沸。
　　刘彦带着殷沐灵步上二楼，走入一座巨大宏伟的厅堂。
　　这座大厅布置雅致，高朋满座，酒菜丰盛。
　　且看在座宾客，不是宝贵堪夸的王孙贵胄，便是雄霸一方的江湖豪杰；只因今日是定远镖局的徐清桓徐总镖头的四十大寿。
　　徐清桓随和阔气，且一向手头豪侈，今日无疑订的都是最贵的价钱，最好的酒席。
　　刘彦是代替师父前来祝贺的。
　　他人刚进门，徐清桓便迎面而来，手热呼地搭在刘彦的胳膊肘儿，道：「刘贤侄，这盼风盼月可终于把你给盼来了。」
　　刘彦爽朗一笑，揖手道：「晚辈奉家师之命特来给总镖头拜寿，只因家师现正闭关，实难走开。」
　　徐清桓笑道：「无妨，刘贤侄亦同，大师事忙，我区区一个小生辰怎可惊动他。」
　　「客气了，像总镖头这种豪侠之士，我师父是敬重不已，此次他不能亲自前来，甚感惋惜。」刘彦回答得体。
　　徐清桓听后心情大好，能得青嶙派无忧子的赏识，实属不易。如今，大家看他的眼光里又多添了几分羡慕。
　　「刘贤侄这边坐。」刚说完，见他身边跟有一女子，不免好奇。「这位姑娘是……？」
　　刘彦介绍道：「我的朋友，姓殷。」
　　徐清桓状似了然，摆手道：「原来是殷姑娘，这边请。」
　　殷沐灵额首一笑，随着刘彦坐到徐清桓的左侧空座。
　　「来来来，大家喝酒！」徐清桓拿起酒杯向大家邀酒。
　　大家忙立起，拿着酒杯配合，说着恭贺的话。
　　这喜气洋洋的一片，孰不知一双充满仇恨的视线正盯紧着他们。
　　当徐清桓仰头欲饮，霎时，一道飞镖朝他的喉间袭来。
　　刘彦听闻利声，在紧急关头打断暗器，飞镖改变方向射到墙上，镖头黝黑，应染满剧毒，可想凶徒的狠毒。
　　一道黑影闪过，刘彦立即随着黑影消失的方向施展轻功追去，这可急坏了殷沐灵。
　　「刘彦……」殷沐灵对着他即将消失的身影喊道。
　　徐清桓见她担心，安抚道：「殷姑娘请放心，刘贤侄的功夫在江湖上算是上层的，耐心在此等他回来便可。」
　　江湖中，大伙都知青嶙派有两大高手：其一，八弟子刘彦，二流高手；其二，首席大弟子月少白，此人的功夫更在刘彦之上，一流高手，当之无愧！
　　事已至此，殷沐灵只能耐心等待，也跟着大伙坐下。
　　「大家继续，大家继续……」徐清桓招呼着大家重新坐下。
　　以为是虚惊一场，但当满酒的酒器一相碰撞，只见一黑衣人闪进，霎时几道飞镖立现。
　　众人抽剑抵挡飞镖，武功平平的，中镖者立即口吐白沫，倒地抽搐一下身亡。
　　殷沐灵又怕又惧，被徐清桓护在身后，保护着。这次他有了准备，也不像方才那般容易中埋伏。
　　刹那间，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一身粉气，玲珑有致的身体出卖了她们的妙龄。场面顿时变得更加混乱，刀光剑影，相互砍杀起来。
　　徐清桓拉着殷沐灵躲到屏风后面，以身护在前头：「刀剑无眼，殷姑娘要小心！」
　　殷沐灵内心焦怯，道：「刘彦不会有事吧？」
　　徐清桓促狭道：「放心，刘贤侄会平安回来找你的。」
　　殷沐灵本欲开口，忽然，只觉得肩部一麻，眼前一阵天昏地暗，便失去意识。
　　这时，去而复返的刘彦及时赶来，剑已出鞘，只见他频频施展龙嶙派绝学「玄青六式」，剑气每到一处，必是物毁，人伤。几名黑衣人见情势不对，连连后退逃亡。
　　等场面稍微平稳，刘彦却找不到殷沐灵的身影，不由地焦急：「徐老英雄，殷姑娘呢？」
　　「她……」徐清桓一转身，发现不见殷沐灵的踪影。「她适才还在这里啊，难道……」
　　话还未说完，只见刘彦暗喊一声「糟糕」，人便纵身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