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意难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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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二次在宇智波族长大宅的前院看见等候在那里的绯叶时，止水的第一反应就是后退——似乎魔鬼椒的干辣椒粉给他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
绯叶并没有再换上任务服装，而是穿了一身款式简单的深红色长裙——从架势上看，不像是会再打架的模样。
止水似乎略微放了一点心。他犹豫着向前走了两步，露出笑容来彬彬有礼地打招呼：“早上好，绯叶。”
绯叶瞥他一眼，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心中的情绪却高涨——她在这里等候已经有一会，甚至特地把原本和止水有修行约定的鼬支开，就是为了对止水的又一次整蛊……不，挑战。
“早上好，”用一副冷淡的脸孔这么回应，绯叶双手环胸，黝黑的瞳孔无谓地直视着面前的少年。“我在这里等你。”
止水一怔，立刻露出了写满了“不妙了”三个字的表情。
“放心，”绯叶不耐地撇嘴。“这次的挑战无关痛痒，只是希望你陪我做幻术的修行——他们都说，你是族内最强的幻术忍者，请让我看看你的能力。”
止水开始绞尽脑汁想着要如何拒绝才好。
但绯叶伸手掏了掏左手的袖口，将右手伸出时，掌心便多了一颗圆滚滚的淡金色石头——有半个手掌那么大。
“那是……”止水看得瞳孔一缩。他好像知道了那是什么，却又不怎么确定。
“没错，”绯叶察言观色，微微颔首确定他的猜测。“这是器之国的鹰眼石，用作幻术的媒介。这样一颗鹰眼石，相信足够支撑三勾玉写轮眼甚至万花筒的瞳力。”
“嗯……”止水心情复杂地应了一声。“不过，绯叶，你究竟是如何得到……”他迟疑了一下，才慢慢补全他的问话。“这么大的一颗？”
“是带土。”绯叶想也不想地报上一个名字。
她的老师宇智波带土，是目前在任的四代目火影的爱徒，也是火影护卫队的首领，要拿到这么一颗鹰眼石就算费些功夫，还算不上什么大事。
止水听罢略微恍然，眼神却越发深邃起来。
“要试试看吗？”绯叶微微偏头，面无表情地问。她的眼睛深黑透亮，内里倒映出面前少年踌躇的面容。
短暂的静默。
“……”止水深吸了一口气，向前走出几步，对着鹰眼石伸出手去。“那么，请多指教。”
绯叶略微满意地看他一眼，与他同时将左手覆上鹰眼石温润光滑的表面，右手则结成“战”之印。
少女纤细微凉的指尖与少年温热的手指相触，两人的表情不约而同一顿，接着，就有大量的查克拉涌向左掌，被鹰眼石吸收。
源自两人的查克拉涌现，在半空形成强烈的波动，当这波动相撞击，便带起剧烈的风，将二人的鬓发吹得左摇右摆。
绯叶与止水，默契地闭上了眼。
以绯叶的视角，进入鹰眼石撑起的幻术结界内，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如带土对她夸耀的那样，这颗大块的鹰眼石，效果果然不同凡响。
幻术结界由主导结界二人的意识操控，因而当绯叶发动幻术后，她就发觉，自己正置身于空荡荡的宇智波大宅门前。
烈日炎炎，唯独她所站立的位置，处在门口巨大的油纸伞下，头顶是巨大的阴影，故而还有些清凉感。
“绯叶。”就在此时，从高处落下一道人影子。那人落地后起身站定，一下就比绯叶高出一头还多。他微笑地凝视着绯叶：“抱歉，我来迟了。”
深黑的瞳孔不为人知地狠狠一缩，绯叶冷淡地看着面前足有十七八岁的少年，用力抿了抿唇。
——这就是，止水长大后会有的样子吗？可是为什么，给她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心中纷杂的思绪一闪而过，绯叶从容不迫地眨了眨眼，黑眼瞬间化作深红，三枚勾玉自瞳孔周围浮现。
幻术的场景霎时间一寸寸碎裂开来，重新呈现在绯叶面前的，是入夜后的南贺川。墨蓝色的天空中厚重的云层遮蔽了月轮，河水潺潺流动的声音响彻四周。
绯叶迅速扫视四周，很快就锁定了她面前那个人影。虽然背对着她，但那头蜷曲翘起的短发和背后露出的皮面三角护具的一角，无疑说明了他的身份。
嘴角边不自觉地勾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绯叶向着止水走过去。
但她突然就停止了动作。原因无他，她看见，止水忽然转过头来。
移动的云朵终于将明月展露无遗，洒落的冰冷苍白的月光一点点照亮了少年苍白的脸庞。
他的右眼闭住，自右侧眼睑下方流出的鲜血已经干涸；完好无损的左眼睁得老大，袒露出内里猩红底色四棱手里剑图案的万花筒图案。
绯叶微微不可置信地僵直了身体。
夜空中的阴云突兀地提速，在掀起的风中狂乱地四散飞去。云的流动带起的阴翳以同样的速度闪过这片被月光照亮的河岸，令绯叶越发看不清止水的神情。
她睁大着双眼愣在原地，看见那少年额上带着冷汗，却仍然语调温柔地对她说：“……对不起，绯叶……我没有时间了。”
“……对不起，绯叶，我以为我能守护你到最后……”
“……绯叶，我很喜欢你，一直都是……”
“……真正爱你的人，是绝不会希望你去用别人的感情束缚住自己的……”
绯叶忽然就清醒过来。那令她触目惊心的一幕幕不知何时已经云烟般散去，站在她面前的，是微微倾身、一脸担忧望着她的止水。
“……是我输了。”绯叶扯了扯嘴角，低声说。
“绯叶你，”止水却并不打算就这么接受这个结果，他关切地盯着绯叶黑黢黢的眼睛。“究竟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会……”
绯叶没有吭声，只是微微垂下眼，以长长浓密的睫毛遮住眼中的神色。
“……以你的幻术水准，并不应该如此之快就迷失在幻境，所以——”止水没有留意到她的异样，疑惑地继续自己的猜测。
“够了。”绯叶冷漠地打断他。
止水张口结舌地愣住。
“是怎么来的？那个幻术。”绯叶嘲讽地冷笑起来。“……不得不说你的脑洞还真是大，连我未曾经历过的场景都能捏造出来。”
“绯叶，我……”止水顿时焦急起来，他不再去关心那块依然在焕发出光芒的鹰眼石，试探着向前走了两步，小心翼翼抓住绯叶的肩头，尝试着同她解释。“我没有……”
绯叶的动作在此刻快得如同闪电，一把就扣住止水的手腕，腰身一侧，轻而易举就别住他的手臂将他抡飞出去。
止水从没有过这样的体术经历，冷不防就被整个甩上了天。虽然凭借忍者的本能他一个后空翻就稳稳落在地面，但他本人还是有些回不过神。
——也许，是因为绯叶的攻击习惯突然变了吧。
出于对绯叶新揍人模式的忌惮，止水并没有再贸然上前，只是谨慎地保持了一小段距离，观察绯叶的反应。
然后，他就看见绯叶双眼微阖，忽然就倒在地上。
止水立刻就忘记了他对绯叶所有的警惕，下意识就要冲过去。但他才刚刚挪动脚步，就听见鼬充满忧虑的叫喊：“姐姐！”
止水一愣。
从院门口冲进来的鼬焦急地将倒地的少女扶起检查她的身体状况，确定她并无大碍后，方才将略微疑虑的目光投向止水：“止水，你和姐姐……”
止水苦笑：他很想说“不是我”，但现实明白无疑地告诉他，绯叶会昏倒和他有关。
鼬看看止水的表情，体贴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沉默地背起绯叶就走。
停在原地踌躇着要不要跟上去的止水，忽然就看到，在鼬路过他身边时，背上的少女，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细微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得意的笑容。
止水：……
“安心吧，鼬。”绯叶坐在宇智波千卉的诊断室，笑眯眯安抚担忧的弟弟。“我只是一时兴起和止水拼幻术，以后不会这样让你担心了。”
“……”鼬微微叹了口气。“真的吗？姐姐你，总是爱逞强。”
“当然……”绯叶顿了一顿，想起止水那时候看见她笑容后崩溃的表情。“请放心吧。如今的我并没有在勉强，我所做的，是自己喜欢也乐在其中的事情。”
“是这样啊。”对事实一无所知的鼬发出了一声喟叹。不自觉微微一笑，少年充满了信赖的眼神就望向他亲密无间的孪生姐姐。“那真是太好了。不过——”想到什么，鼬顿时微微蹙眉。“姐姐如果不喜欢止水，我不会再邀请他过来一起了。”
“……如果鼬喜欢的话，我也很乐意和止水多多切磋。”绯叶在短暂的静谧后，露出温柔的笑容。
鼬的双眼忽地一下亮起。
绯叶将弟弟的一切反应看在眼里，暗暗用手捏紧了身上的被单。
——可恶的止水，能让鼬这么满意他……果然，还是不能轻易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