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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你就是个疯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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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收回视线,她只觉前尘往事就如过眼云烟,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最终,画面定格在那套璀璨
的凤冠霞帔上面,还有那遍地的猩红。
林之渝便不知道她脑子里此刻想的是什么?听到她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心里顿时陷入了一片
焦虑中。想不起来了?那他要怎么办?把她丢到医院不理吗?还是说想方设法去找寻她的家
人?
“那你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
“嗯,许言舞,言语的眼,舞姿的舞。”这一次,女人回答倒是很迅速。
林之渝微微一愣,许言舞,倒是个好名字,只是她为什么会突然间在马路上狂奔呢?难道说她受
了什么打击?
正当他胡思乱想时,门锁突然一阵轻响,随后之前让他签账单的那个女护士端着一个药盘走了进
来:“502床病人,给你打针了哦。”
林之渝一听要打针了,连忙将提过来的果然放到一旁桌上,起身便准备出去避一避。
却不料,他刚一转身,便听到身后一声惊恐的大叫:“不要! 我不要打针! 林公子,你快帮我
把贱婢赶出去,我不要这东西!”
林公子?贱婢?林之渝目瞪口呆的看着床上那个用力挣扎的女人,只觉脑子里面被雷劈了一
般,烧的他站在那里再也没了反应。
“疯子! 你就是一个疯子!”
护士姐姐好像对于这件事情已经习惯了,只是当女人那纤细的手指突然夺去她手里的注射器时,
还是忍不住狠狠咒骂了一句:“林先生,快来帮我按住她,每次打针都像上刑场一样。”
“哦哦!”
回过神来的林之渝有些尴尬,见床上的女人依旧张牙舞爪让人近不了身时,连忙过来
抓住了她的手腕劝解:“你不要动,很快就好,不疼的。”
说话间,手脚麻利的护士已经将针管扎进了女孩手背的血管理;
当看到那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通过那透明管道输进自己体内时,惊恐不安的女人终于安静了下
来,随后睁开泛着星光的双眼望着林之渝:“林公子,难道这药铺……医院没有开中药的大夫
么?”
“药铺?”
林之渝手抖的太厉害了,一个没留神,差点没把护士姐姐的手指给弄折了。
“看到了吧,林先生,这姑娘啊,自打她醒来后,每说一句话就是这么不着边际的,你说她是不
是……”
“不会!”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护士这句话,林之渝连想都没想,就直截了当的否决了她。
护士脸色有些挂不住,当即将手里那几包药片甩到他手里,便怒气冲冲的走了。
林之渝尴尬万分的咳了两声,想要去倒些开水给许言舞喝药,一转身,却发现那双黑白分明的眼
珠正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那目光,就好像探视器一直望到了他心底最深处。
“许小姐,你不要听她们瞎说……”
“我允许你叫我言舞!”
许言舞静静的望着面前的男人,温润儒雅相貌俊秀,而那眉眼间更是透着一股贵气,他,应该是
家世不凡的富家公子。
允许他叫言舞?林之渝有些没反应过来,叫一个人的名字还要被人允许?这女人果然疯的够可
以!
“那个……言舞小姐,我想问问你在车祸前还有没有被撞过?”
咳咳咳! 好吧!其实他的潜台词是:“许小姐,你的脑子以前正常不?”
但很可惜,躺在他面前的这个许小姐显然智商不高,于是面对林之渝的这个问题,许小姐也认真
思索了一番,这才一本正经的回答他:“没有!”
林之渝终于沮散的低下了头,暗骂自己怎么能去问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是不是神经不正常呢?
“但我被人杀过。”
沉默了许久的许小姐见林之渝脸色不好,于是主动将自己不久前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是被抹
了砒霜的蜜饯给毒死的。“
“什么?”
林之渝艰难的吞了吞口水,这话不能再问了,再问下去恐怕最先疯的不是那个护士,而是他自己。
当天晚上,林之渝回到家便将许言舞的事情详细给父母说了一遍。便希望父母能够同意他暂时将
许言舞接到家里来,等他联系到她的家人后再送回去。
林父听了后倒没什么,不过林母却是死活不同意,在她认为,一个记忆全失,还害的她儿子差点
蹲了班房的女人,她怎么能容许她来到她们林家?
不过最后,因为林父的支持,林之渝得以在十天后将出院的许言舞带了回来。
“不许大声说话、不许跟我妈顶嘴、不许乱动我们林家的东西……”
话没说完,已经被他拽到门口的女人又甩掉他的手腕折了回去。
林之渝大怒,他这是在帮她?她怎么不但不领情,还摆在一副他欠了她三千万的脸色给谁看?
“许言舞!你给我站住!”
林之渝终于彻底爆发了!噌噌几步跑到那女人的面前便骂:“你聋了吗?我在叫你,你没听到
吗?”
“放肆!本将……”
同样,眉清目冷的女人也是怒不可歇。但当她那句话要说出口时,心底仅存的意识又逼得她硬生
生住了嘴,许久,就当林之渝快要失去耐心时,才又听到她低低说了句:“我已经好了,不需要
你的照顾了。”
“好了?”
林之渝愕然的看着身上依旧打满了石膏的女人,忽然伸手捏过她的手腕便恶狠狠说:“好了是
吧?那行,你现在要能从我手里逃出去,我就放过你!”
许言舞顿时大怒! 顾不得剧痛的手腕,伸腿便狠狠一脚踢向了他的腹部!
“啊!”
“嗯!”
两声惨叫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不同的时,男人的叫声格外的凄厉,而女人的叫声,却是可以压
低了的闷哼。
“之渝?啊! 我的宝贝,你怎么啦?”闻声出来的林母一看到自己的儿子满脸痛苦的倒在地
上,顿时大惊失色奔了过来。
许言舞紧紧握住了那已经迸裂的手腕,一双眼睛,却是十分凌厉的盯着地上的男人。居然敢对她
动手?他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看到许言舞如此仇恨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惊怒交加的林母立即气急败坏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狐
狸精,是不是你干的?”
“放肆!”
许言舞已经站了起来,看到跟前怒气冲冲的女人,目光微凛,张嘴便只吐出了这么冷冷的两个
字。
林母猝不及防,顿时被吓的愣在了那里。
倒是林之渝,等身上的剧痛缓解过来,一睁开眼睛,见自己的妈妈正跟许言舞怒剑拔张
的对立着,心底一惊,立刻爬起来拉住了林母的手:“妈,你误会了,我刚才是不小心摔了一
跤,跟言舞无关。”
摔跤?
这个蹩脚的理由不但是林母,就算是许言舞都愣了楞。等她再次回过神来时,林之渝已经过来拉
住了她迸裂的手腕:“妈,你看,我摔跤的时候言舞想拉住我,接过伤口都迸裂了,又流血了,
你看。”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算是傻子,也看的出来自己的儿子在护着这女人。于是林母不在出声,冷哼
一声,便撇下两人独自进了大门。
“好了,先进去处理伤口吧。”看到自己的妈妈进去了,林之渝终于松了一口气,拉着许言舞的
手也朝那别墅铁门走去。
这次,许言舞没有再挣扎,任由他拉着自己那只依旧流着血的手腕朝前面走去。
半个小时后,别墅内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暴喝:“许言舞,你还是不是人?”
听到这暴喝时,许言舞待在洗手间里已经过了二十分钟;
暴喝声过后,紧接而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尖声厉叫! 霎时间,整栋别墅都陷入了一片混乱当
中。
当林之渝好不容易处理好腹部的瘀伤,匆忙奔到洗手间时,发现洗手间的门外已经聚集了十几个
佣人。
“你们在干什么?不用干活吗?”
第一次,对家事漠不关心的林大公子吼起了家里的佣人。
很快,惊慌失措的佣人便如鸟兽散。林之渝等周围清静了下来,这才用力一脚将洗手间的门踢
开:“言舞?发生什么事了?”
门内,被淋了个落汤鸡的许言舞正抱着自己的胳膊蹲在墙角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而在她的面前,
那原本镶嵌了一米宽的大镜子,全都变成了碎片落在她的脚旁。
“照个镜子你哭什么?难道里面还有鬼不成?”气急败坏将她拖回自己的房间,林之渝发现她
手指冰冷而且还抖的厉害。
许言舞已经惊吓到说不出话来,刚才在镜中看的那张脸的那一刻,她几乎条件反射般的就把那镜
子击了个粉碎!
许言舞,虽然南征北战多年,但她的相貌却是属于上乘,甚至于,比起她的庶妹许言婉还要甚一
筹。
可是现在这个女人是谁?形容枯槁不说,那伤痕累累的脸颊,还有浮肿如桃的眼睛,那一张完
全陌生的脸,这叫她怎能不惊恐?怎能不绝望?
“不就是几条伤痕吗?你们女人到底是有多爱美区区几条疤痕就好像要了你们的命一样!”
林之渝拉过那只献血淋漓的手背,恨恨的将上面的玻璃碎末清理干净,这才将那伤口包扎好。
许言舞呆滞的望着自己的脚尖,彻底陷入了那回忆中。
许言舞,没错,现在的许言舞,就是一千年前大婚之日被庶妹毒死的许言舞。
那天,她清晰记得,慕容柯提着那大红绸花站在那里,送她过去的桃儿跟她说:“将军,你的良
人在哪里等着你呢。”
是,慕容柯确实是在等她,但等的不是成婚之喜,而是她的丧父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