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祭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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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先们的遗体这么多年来一直被静静置放在村中空地那红绳铜铃圈起的黑山丘之下，想要进到里边并不是什么难事，因为这个墓建造的并不像某些达官贵族那般复杂和机关重重，一切都十分从简。在山丘后边的泥墙上设置着一处隐蔽机关，只需扭动墙上机关，里头立即会出现几块形状奇异的砖头，按照代代相传的排列方法组合推移后，一个供一人进出的门洞便会显现出来。
听说这墓洞的设计，是祖先认为自己即使□□消逝成仙后也要从光明通道内出来，才特意设计改建的门。每年到了特定时间都需要红屺村的村长，带上祭品进到里边祭拜祖先。从来只是进了墓洞放完食物祭拜好后就离开，等三天再将祭品取出的洪正荣，在这个不是特定日的时间进入了墓穴内。
已经来过墓穴多次的洪正荣，几乎是闭上眼睛都知道里边该怎么走。因为祖先渴望在精华宝地采集天地之气便能成功得道成仙，墓穴内并没有放置多余又浪费的明器，入口通道先进来的小墓穴内什么东西都没有，空空如也。而绕进第二个墓穴中时，明显看出第二个比第一个墓穴大了好几倍。
宽广阴寒的墓穴正中央建造了一个梯形约三米高的阶梯石台，石台上方摆着一副棺材。梯形石台的两侧还建有两个小型石台，上面也各摆着一副棺材。在梯形石台的前边立着一个与村外黒木碑底部石头材质相同的大石块，石块旁摆放着一张已布满灰尘的长桌，每次洪正荣带来的祭品就是放在这张桌子上。
哆哆嗦嗦将长桌上留着没用完的蜡烛点燃，洪正荣手举着蜡烛登上旁边一个石台，弯腰眯起已经老花看东西远不如从前的眼睛，仔细打量他从前未曾如此近距离端详过的棺材。刷着红漆和描着金线的棺材外观，即使多年过去颜色依旧维持得非常鲜艳。
棺材关合的接缝处被贴了好些张鲜黄色用朱砂写好咒文的符纸，符纸颜色现在看来已经褪得看不大清上边的字迹。据说这些符纸是因为当时祖先逝世时，大师发现到尸体的异状，于是安排制作了铜镜等物，还同时写了这些符纸牢牢贴在棺材之上，多年从来都没人移动或是开启过这些棺材。
用拐杖支撑自己无法行动自如的身体，洪正荣一步一步又挪到中间平台上那副木纹雕饰最为华美精细的棺材前，手指刚鼓足勇气挨到棺材上边的符纸那儿，不知道维持多少年的符纸就在手指触碰下如粉末般四处飘散，再不见踪影。
上了岁数还必须拄着拐杖的洪正荣，单手试图推移棺材上的棺盖。祖先曾经交代过为了死后化仙方便，不需将棺材彻底钉死，而厚重的棺木还是让上岁数的洪正荣有些难办。他将手里的拐杖放到一旁，打算两手一齐发力推动棺材上的棺盖。
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棺盖终于略微松动，一点一点朝前移开。当棺材推移出能露出一个头的空隙时，累到不行满头大汗的洪正荣已经蹲在棺材边大口喘起气来。毕竟他的年龄摆在这儿，不能再像他年轻时一样有着无穷力气和用不完的劲。
直到呼吸不再那么急促，洪正荣才有了精神继续站起身观察棺材的里边。棺材内他的祖先遗体被一个奇特的木雕面具将整张脸覆盖了住，犹豫地伸出手，他将那个面具拿了起来，下方露出的尸体让洪正荣吃了一惊。已经不知道经过多少年的尸体，居然没有腐烂成白骨，尸体脸上依然有皮肉紧贴在上面，皮肤颜色呈暗绿色，嘴唇边能隐隐看见包不住的尖利牙齿露在外头，这样貌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尸变？
可能是因为这处墓穴的确是整个村子中灵气最充沛的地方，即使没有特意设置什么繁琐的保护措施，尸体依旧保存得十分良好，身上找不到被蛇虫蚁兽骚扰过的迹象。当洪正荣又将另外两副棺材推开后，观察到这些尸体都保存得相当完整，也确实如传说中的那样，这些尸体不知道什么原因都产生了尸变……
嘴中隐约长出的尖牙，交叠手指上暴长的指甲，颜色奇怪的皮肤，都像是传说中即将尸变的僵尸。洪正荣心想着若不是当年那位大师知道要用铜镜等物镇压，怕是这一心想成仙的祖先，早已经变成了可怕的僵尸。
从口袋内掏出带来的丹药，洪正荣其实并不清楚这些药是不是真的有用，想起祖先书上曾经记载过的失败例子，让他有些紧张起来。书中写着要将丹药塞进尸体嘴中，等一周后回来再看，如果尸体头上长出两个肉角，这些角一碰碎裂开的话，便代表这些尸体没有和丹药完整融合，实验彻底失败。
按照书中叙述的那样，洪正荣将被蜜蜡封住口的瓶子打开，倒出里边剩下的最后三颗丹药，把它们逐一塞进三个平台棺材内的尸体嘴中，也不顾这些尸体的面容有多可怕，更不管这些尸体曾经是他的祖先。毕竟在自己都快要死的时候，洪正荣已经顾忌不了那么多了。
塞完了那些丹药，尸体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变化，洪正荣只得告诉自己耐心忍耐到下周再回来观察。这一周内洪正荣的心情可谓焦躁又急迫，时时刻刻都挂念着尸体变化究竟如何，这是他指望抓牢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直到一周过去后，他以最快速度赶回墓穴迫不及待地把棺材推移开，发现里边尸体头上并没有长出角，另外两具女尸同样都没有。洪正荣止不住开始放声大笑起来，整个空旷的墓穴内不断回荡着他一人的笑声。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一半，剩下的三颗丹药已经被这些尸变尸体完全吸收融合。
没有想到祖先生前一直寻觅不到的炼丹容器，却是死后的自己，真是给“后代”提供了非常好的福利。
为了给第一次尸变即将苏醒的僵尸食用的祭品，洪正荣特地挑选了村中养得最肥壮的猪，在当晚月亮升起时，指挥村民将猪捆绑固定后，引转变成僵尸的祖先从他特意打开的山丘后墙小门内出来，把捅了一刀正在不断飙血的猪推进挂满铜铃铛的红绳封印圈内。
热血活物的气味立刻吸引了僵尸扑去吸食，甚至是猪肠都被僵尸猛力扯出啃食了个精光。在吃完这些后，僵尸的额头上逐渐长出一对角，角里生出数粒卵状珠子。这些珠子统统被洪正荣收集了起来，虽然数量上并没有很多，可这就是传说中能让人返老还童的真正仙丹呐。
在此期间有不少村民对洪正荣的行为感到不解和愤怒，认为他的举动打搅了祖先安宁，是对祖先的极为不敬，根本没资格继续担当村长。洪正荣却顾不了那么多的抗议，他在回屋时甚至都没想拿别人做实验，就将那些采集到的珠粒迫不及待自己吞食进了肚子里。
等到第二天醒来时，他开始明显感觉到自身的变化，首先耳朵听力上恢复了许多，原本看什么都视线朦胧的眼睛开始变得清晰，下床尝试走路甚至不需要再扶着拐杖。而第三天第四天醒来时，身体状况变得愈发健康和结实。
用自己的神奇变化作为最强有力的证据，洪正荣开始频繁游说其他村民将这个“仙丹提炼”仪式继续下去。看到原本百病缠身的村长明显变化，确实也让不少年龄大的村民心动起来，加上洪正荣不错的口才游说，大部分村民渐渐倾向了他那边。
至于少部分坚决抗议不同意这么做的村民，被洪正荣控制住关了起来。他知道这些村民如果反对的话，他不可能继续让自己变健康和年轻的仪式进行下去，只能把他们统统关起来。
默默等了三个月，洪正荣才又等到僵尸再次从墓穴中苏醒的时间。这一次他没有用猪来当祭品，而是将村中关押的几名反对声最大的带头村民选作祭品，活生生送进了红绳圈内，杀鸡儆猴给所有的村民当警示。当晚僵尸在啃咬了那几名村民后，产生出的珠粒比上次食猪时多出许多，洪正荣将这些珠粒的一部分奖励给了站在他这边的“功臣们”。
那一晚吃的珠粒效果在隔天便让洪正荣年龄明显年轻许多，他分给了珠粒的那些村民，也在食用珠粒后变得精神百倍，年龄上年轻了好几岁。如此强大的诱惑效应，使那些原本犹豫不决保持中立的村民都开始心动起来，慢慢站到了村长这边，而那些提出反对的村民也在前晚可怕的祭祀后选择默默臣服。
等到后来再用到其它生物作为祭品，洪正荣察觉出其中的巨大差异。每次用动物当祭品产生出的珠粒数量会少许多，而且食用效果也不太强。但是用人作为祭品产生的珠粒，不仅量多效果也非常明显，人作为祭品可比其它动物要好多了。
除去珠粒带来的好处外，它的副作用也逐渐开始显露出来。有一些年龄刚到中年的村民，在食用几次珠粒后便想着下次不急着吃，反正预想的年龄效果已经达到。但在祭祀活动后没几天，那些隔了三个月没再食用珠粒的村民，外貌居然急速衰老起来？！从原本食用珠粒后显示的三十多岁样貌衰老成五十多岁，每过一天还会愈发变老，必须要继续服食珠粒才能维持住稳定。
这般副作用让一些村民开始心生恐惧，他们认为必须要彻底远离这个已经变得极为疯狂和古怪的村子才得以解脱，可洪正荣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在得知村中的秘密后还能离开红屺村，他必须要守住这个秘密，绝不能让村民把这个秘密带到村子外面。于是那些想离开的村民也逐渐变成了僵尸们的祭品，成为了珠粒的养料。
村中最后剩下来的人，慢慢只留下着迷于用珠粒维持年轻状态的村民们。再过了不少年后，他们又发现到了服用珠粒的另一个弊端，那便是再没有后代能繁衍出来。
年轻的一代有些很早时就被其他村民劝服吞食了珠粒，在年纪渐渐增长到三十多岁时，外貌便不再发生变化。有的则是长大后吃了珠粒，也维持在三十多岁的样貌，与他们的长辈看起来几乎没有年龄的差别。村子中到最后只剩下了那么多村民，他们不会老死，还能变得年轻，都是大概在三四十岁左右壮年模样停止变化，不再继续变得年轻或是衰老。可一旦停止不吃珠粒，年龄又会立即老回去，他们只能这般不老不死继续生存在野人岭里。
直到用动物祭祀产生的珠粒不再能满足村民们的大量需求时，他们开始将目标逐渐放远，关注起越来越多误入森林中并主动接近村子周围的普通人们身上。
因为天石摆设的影响，这些人一旦迷失在村子周围就无法再顺利地绕出去，他们只需要找到这些人就可以了。原来村民在遇到这样误入的人时，会选择带领他们出去。可在祭祀活动缺乏好的祭品时，再遇上那些迷路的人，村民开始选择将这些人往村中领。一旦进到了他们村，外人将再也无法从中逃脱……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祭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