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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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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
夏日的夜晚总是显得有些闷热,连风的吹拂都变得小心翼翼,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虫鸣,但似乎知道房内到底是怎样的人后又都安静下来,失去声音的夜空也只有遥远的星星还在忽闪,再忽闪。
云雀恭弥坐在休息室里批阅着昨日的文件,离他不远处只有一台风扇在敬职敬业地转动,但依旧无法撩走他额前密密的汗珠。可哪怕汗珠已经顺着脸的轮廓砸在纸张上,云雀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改变。
背靠着门的泽田纲吉实在忍无可忍的敲了门——自他刚才敲门请求进入到现在已经等了二十分钟,里面的人像是睡着一样没有给他什么回应,所以他只能擅自进入。
“抱歉……云雀学长,我进来了。”礼貌的招呼之后他轻轻的关上门,见对方没有什么责备的神色才稍稍放心下来,将手中的文件轻按在对方办公桌的一角上。
“那个……这个是学生们对社团的申请,请求学生会批准的,希望云雀学长过目。”
“知道了。”云雀挑起冰蓝色的凤眼,只是简单的扫了一眼被牛皮纸包住的申请书,就又收回目光继续手里的事。
泽田纲吉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冷峻的少年——明明已经被暑气浸透,汗水已经快浸湿胸口的衣领,但他还是一丝不苟的将扣子全部系好。泽田纲吉摇了摇头,最终走到空调前按下开关,又调□□向,不至于打扰到少年。
但是站在他面前,做完这些事的棕发少年始终没有离开的意思,继续因为冷场而被无视的他开始有些慌乱的交错着手指,不安的躲闪着眼神,咬着唇几次欲言又止。
“怎么,还有事么?”小幅度的摇了摇笔杆示意他有话快说。
“啊……这个,是这样的……”本就有些怯懦的性格让他一时紧张到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我,我……我前几天,看到他了……”
“谁?”
“他……六道骸。”
泽田纲吉察觉到那个黑发少年在听到这个名字时,行云流水的笔尖一瞬间凝滞下来,而他也是不经意的一扬眉。
“地点。”
“……黑曜镇。”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嗯。”棕发少年轻轻的叹了口气,但还是乖巧的退出门去。
在听到锁舌扣进锁口的细微声音后,云雀放下手里的钢笔。细长的漂亮的眼睛盯着那因为他的停顿而留下的深蓝色墨点。
云雀觉察身后传来细细的,透着寒气的风。
他思索一阵,还是起身关掉了空调。
果然,还是无法适应那么凉爽的夏日。
>>>Two
云雀和泽田的父母很早就认识,同时也是十分要好的朋友,所以想着自家的孩子也应该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所以云雀自记事起,就记得自己的身后一直跟着一个棕色头发的跟屁虫——而所谓的一起玩的好听名号,也不过是云雀的父母不放心自己总是爱惹事的儿子,希望找个温顺的孩子帮忙照看。
那时候大人还是普遍比较忙的,所以一到暑假,云雀和泽田就会被送到乡下的外婆家。
乡村的暑日总是比城市里来的喧闹,失去高楼遮蔽的土地被毫不留情的阳光蒸腾着,知了伏在自以为人们看不见的地方肆无忌惮的发出噪音,外婆家的大黄狗也失去了追逐邻居家花猫的乐趣,只顾趴在家门口吐着舌头和小主人共享一个电风扇,如果见到熟人还会摇摇尾巴,如果见到不请自入的陌生人连一声汪都懒得开口。
纲吉经常会和云雀在大人们都开始午睡的正午从家里偷偷溜出来——小孩子总是精力旺盛,哪怕不睡午觉也有一天的好状态。这个时候便是孩子们的时间,有时候他们回去邻居家偷西瓜,或者爬到隔壁偷树上还没有成熟的柿子,屋后那一家人家会种玉米而旁边的那户会种萝卜和蚕豆,上次那用狗欺负他们的人家,鸡笼定会被他们偷偷的打开,不出一个时辰便可以让里面的肉鸡都逃光光;而那总是在池塘里安分守己的鸭子,也一定逃不过他们玩闹的手掌心。
不过这些恶作剧大多都是云雀来做,泽田除了在一旁把风外一无是处,更多时候泽田会因为心虚而会劝云雀乖乖回家。所以到后来被唠叨到烦的云雀干脆放弃了这些恶作剧——毕竟他是无法甩掉这个尾巴的。
他们就在那一个无聊的午后遇到了六道骸。那时他们正坐在有树荫的水渠边。
云雀刚开始的时候提出要去掰玉米,但那个时候的玉米哪里成熟了,最多能尝到一点那些未熟的玉米的汁水解馋罢了,泽田皱着眉摇了摇头,云雀只得不甘的切了一声撇过头去。
“哎呀~发现两个不乖的小鬼哦?呐,和哥哥一起玩怎么样?”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很轻浮的声线,泽田确实是吓了一跳,他回头正想礼貌的和对方打个招呼,却又一次被对方奇怪的形象吓到了。
那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应该比他们高出一个头,俊俏的脸庞甚至不逊色身边的云雀,但让人奇怪的是他明明有柔软漂亮的头发,却梳着一个疑似凤梨的发型,再加上让人慌乱的声线,足以把他列入流氓之类的列表里。
难怪云雀会第一时间起身,在泽田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把对方打翻在地。
然后那个深蓝色头发的少年一边叫着哎呀哎呀一边敏捷的和云雀扭打起来。
泽田纲吉表示他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发展……大概是不打不相识吧。
他只能有些茫然的,束手无策的看着两个都比他高的少年扬起一地的尘土。他忽然察觉有风从天地那边传来,是夏日难得的风束,温柔的穿过他们的发梢,撩起他们的衣角,带走他们额角下的汗渍。
很多很多年后,泽田纲吉想,那段时光大概也是一种青梅竹马。大概。
>>>Three
后来云雀,泽田,六道骸便熟络起来——啊,没错,那个轻佻的少年叫六道骸。
泽田曾经问过骸为什么他的父母要给他起这么一个名字,听起来好像是一种诅咒一样,而对方则是满不在乎的轻哼一声说,他们才不希望我活下去。泽田总是有比普通男生还有敏锐的细腻感情,于是他乖乖的不在发问。
后来他才知道,骸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而他们的父母在骸的妹妹出生之后就把他们扔到了这里,如果不是被一个贫穷的老人收养,他们大概无法活下去——而那个老人早已搬进了坟墓。
骸的妹妹叫凪,是十分乖巧听话的女孩子,虽然说是双胞胎,为什么性格差别这么大啊……泽田纲吉在心里默默的吐槽。
不过虽然说他们四个经常在一起玩,但云雀和骸的关系还是没有丝毫的缓和。
每次见面,骸总是会用各种手段惹恼云雀,然后他们就打成一团,最终都要以凪和纲吉强行把他们分开才行。
小孩子生气和安静下来的理由总是非常简单。
不得不说的是,和骸在一起倒是确实有不少有趣的事发生。
就比如,骸发现了一条小河。这让云雀和泽田的生活中除了那些偷鸡摸狗的恶作剧外多了一些色彩。
河是在屋后的,很长的一条小河,水有些深,大概没到那个年纪的少年的胸口之上。不过泽田和凪都不会游泳,所以通常都是他们在岸上帮忙看衣服,然后继续看两个少年在水里掐架……
就是在这种时候泽田会从凪嘴里慢慢了解骸这个人。
比如他小的时候还偷偷的盼望着父母能够回来,比如他在爷爷去世的时候死活不肯在自己面前哭泣,比如家里穷,他经常去偷别人家的西瓜和柿子,比如他学会游泳是为了给自己捉鱼……
“哥哥他啊,看起来是那个样子,其实对我很好呢……虽然很多时候回来都是满身是伤,很让人心疼。”深色头发的女孩笑起来的模样就像一阵风。
泽田抬头看了看在水里嬉闹的骸,突然觉得原来这个看上去轻浮荡漾的少年,原来还有这样细腻的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张张口,想说些什么,突然被不知从何而来的水浪惊吓了一跳,湿漉漉的回头发现那个罪魁祸首正站在不远处冲他咧嘴笑着。
“喂小子,别离我妹妹那么近。”骸笑起来的样子十分清秀,但泽田此时自然是无心思考的,他撇了撇嘴揪起身边的芦苇,用又软又细的芦苇茎抽打对面的少年。
然后水中和岸上的少年打成一团,泽田纲吉甚至被骸拖到了水里。
云雀无意加入他们的队伍,干脆将身体都浸没在水里,被掀起层层波浪的水纹好像母亲的手,揉着他细腻的发尾。云雀感受到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的风,带着遥远的气息,穿过田野,土山,穿过屋前的玉米地和瓦梁上的瓦片,穿过夏日的草地和芦苇坡,穿过在罅隙汲水的青苔,最终穿过他的黑发和指尖,将所有的水珠都叫嚣成潜伏在肌肤下的凉。
大概这就是夏天。云雀甩了甩头上的水珠,想。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风除了带走天空与大地之间的暑气,还偷走了一些他们不知道的青涩岁月。如果他们能预先知道什么的话,或许,他们会在那之前提前离开。
那年,骸,凪十二岁,云雀十一岁,泽田十岁。
而他们一起度过的夏天,大概也是这个年纪。
>>>Four
云雀是被云豆尖锐的叫声扰醒的。他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
吹了一个晚上的风扇,最大风,使得刚淋过冷水浴的他有些感冒。
云雀在床上呆坐了几分钟,然后下床开始洗漱。今天是周末,他决定还是去一趟,黑曜镇——并不是因为他多想见那个该死的家伙,而是因为昨日的报告中写有黑曜镇最近斗殴情况频出的资料。
云雀一丝不苟的系起衬衣的扣子,照着镜子的他忽然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解开了两颗。他抽过椅子上的臂章,然后转身出门。
越靠近黑曜镇,路上的行人越少,大概是人们都害怕斗殴勒索之类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事实也确实如此,因为云雀一路上撂倒了不少有眼无珠前来送死的小混混。
但越靠近犯罪中心,云雀就能越清晰的听到自己的脚步声,沉重的脚步声,还有喧闹的心跳。
他能感受到来自过去的风,吹往未来,一刻不停。
他一脚踹开了黑曜乐园的门。对低拂过身边的,带着廉价和灰尘味道的风嗤之以鼻。
是变质的味道啊,那个夏天的风,再也回不来了。
云雀眯起冰蓝色的眼睛,神色变得严峻起来。他冲着主楼的大门举起了浮萍拐。
没有什么伙伴,没有什么青梅竹马,有的只有自己。
因为这些,因为那些,都已经埋在了那个女孩的十二岁。
再也再也,回不来了。
>>>Five
云雀开始有小憩习惯的时间,大概是他从外婆那边弄来了一只老旧的草帽为开始。骸为此很多次嘲笑过他这个“十分老头子”的习惯,每每都是以被云雀收拾一顿为终。
那日云雀刚从水里出来,发丝的水珠还没有完全滚落,他扣起帽子倚着临近的香樟准备睡一会,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弹掉了他的草帽,将、一个纸袋子从天而降,刚好包住了他的脑袋。云雀有一瞬间的慌乱,但神色很快就冷静下来,一把扯掉头上的纸袋又行云流水的一记肘击,打在身后的人的腹部——正如他所料的,那个始作俑者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等他反应过来只有龇牙咧嘴的捂着肚子满地打滚。
“哦呀哦呀,恭弥下手太重啦~真残忍呢,我只是开个玩笑哦?”躺在地上的蓝发少年眯起漂亮的纯色眼睛,轻轻吐了吐舌头露出狡猾的表情。
“无聊。”搓揉着纸袋将它扔在骸的脸上,然后继续眯起眼睛准备午睡。
“哎呀,睡觉有什么意思嘛?”以死皮赖脸著称的少年又爬起来凑过去,“恭弥帮我一个忙吧?我保证会很好玩。”
“不要。”
“诶?这么绝情啊,作为哥哥我很难过啊。”少年丝毫没有被打击到,暧昧的凑近黑发少年,在他耳边轻轻呵气,“帮个忙,我下午有点事,照顾我妹妹这个下午吧。”
“谁管你啊,不要。”云雀张开一只眼睛,毫不留情的甩过去一个巴掌,但对方显然早有预料,轻松躲过,“说过的吧,不要叫我的名字,恶心死了。”
“还有,那种事找泽田去。”云雀短啧一声,抱臂准备看骸如何负隅顽抗。
“你是说纲吉嘛?他太弱啦,像女生一样嘛,怎么保护我妹妹呢?还是说恭弥觉得自己不如纲吉厉害?”骸挑了挑眉,拍了拍云雀的肩膀,“总之就拜托你啦!”
说完这句话,蓝发少年抛下云雀的草帽就站起来急匆匆的抛开了。
“喂!……啧。”云雀来不及拒绝,只能拧着眉对着骸的背影面目狰狞。
凪是一个很乖的女孩,云雀其实并不讨厌她,但和对泽田一样,他并不喜欢群聚,和他们在一起只不过是因为“被麻烦”或者“被照顾”这样莫名其妙的理由。
“你,就呆在这里不要乱跑,我睡一觉,懂了?”云雀点了点身边的树荫,大概是因为自己的神色过于恐怖,女孩有些惊慌而急促的点着头,然后乖巧的在他身边坐下,手都不知道该放在那里。
“不要去河那里玩,懂?”
“嗯。”
算了,就这样吧。他扫了一眼十几米远的河,想着她也不可能跑去那里玩,便倚着树干慢慢睡着。
而吵醒云雀的,恰恰是急促的拍水声。
刚醒来的他对那声音没有多少反应,直到他看到自己身边并没有那个深发女孩之后,才察觉到事态不对,转而往河水的方向跑去。
当他看到水面上浮起的不自然的气泡后,来不及反应,他直接跳入了水里。
但是——当所有的时光都美好如初的时候这个词总是会让一切情节坠入深渊,就像事态发展一样,云雀救起的只有女孩冰冷的尸体。
但是女孩手上,攥着一只湿漉漉的草帽。
泽田和骸闻讯赶来,村里人也陆陆续续围在了河边,大人们开始小声的议论,比如“都说过不要到河边来玩,还来玩,现在死了人了吧”或者是“看到没,以后不要到这里来玩了”这样劝解小孩的声音。
但是云雀一瞬间什么都听不到。
骸挣扎的穿过人群,一把从云雀怀里夺过妹妹,然后甩手给了云雀一巴掌。
“云雀恭弥!!我不是说让你看好凪吗!!你就是这么做的吗?你就是这样照顾的吗?!她是我妹妹啊你知不知道?!是妹妹你知道吗!你知道什么是亲人,家人吗你这个对一切都冷血的家伙!!”
泽田被骸一瞬间的反应吓了一跳,他看见那个少年的蓝色瞳孔,好像一瞬间染上了血色,变得失去亲和,变得狰狞而恐怖。
骸发出如同野兽一样的哭号,但是云雀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反应的跪坐在河边。
泽田抿着唇,想起就在不久之前凪对他说的话。
“哥哥看起来外表是这个样子啊,但他其实很爱我的,当然也很珍惜你们呐……哥哥从小就没有什么朋友,父母也不要我们,所以我们经常被欺负,总是哥哥挺身而出……哪怕被揍到头破血流也从来不哭……只有那次我被人打破了嘴角,他一边给我上药一边落泪……真的很心疼他……”
泽田现在还记得,那时候女孩的表情温柔而动人。
只可惜,现在的小小女孩,脸上只剩下慌乱离去的惊慌失措和不安。
这时候泽田感觉有什么正在托举他——他知道是远处吹来的风——只是这些风,到底是从哪里来,最终的归宿又是哪里呢?他不知道。他看见凪手中的草帽被风吹的瑟瑟作响。他回头看云雀,他想他也一定感受到了那阵风,因为他一度僵硬的身体,终于慢慢的柔软过来。
混杂着骸哭腔的风,不仅撩走了云雀的草帽,带走了凪的生命,还带走了那个夏天。
再也,不会回来了。
泽田知道,自那阵风为始终,他们之间再也,再也不是朋友。但在那之前,他们是很要好的伙伴,哪怕是十二岁的凪也不曾怀疑。
>>>Six
云雀要孤身闯入黑曜的事泽田自然是知道的,因为某些原因,他和他的目的地相同,于是泽田自然就跟在了云雀身后,在云雀因为寡不敌众和被暗算的情况下救了他一命。
六道骸还是以前的样子,只不过他的眼睛,再也闪烁不出当年的光彩。
从很早很早以前就比他们先成熟,先长大了啊。
“kufufu……最后还是败在了你们手里呐……”跪在地上的深发少年露出自嘲的笑容,“真了不起啊,泽田纲吉,云雀恭弥。”
他的语气生疏而隔阂,他扬了扬笑容,神色无奈地看着步步逼近的复仇者,直到粗大的锁链已经扣住了他的四肢。
“云雀恭弥……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满目创伤的少年缓缓开口,“这么多年了……你难过、后悔、自责过么?”
黑发少年眼中的锐气一瞬间的垮塌,他放下了警戒的刺。
“……嗯。”他半垂着头,轻轻的发音。
“是吗。”骸终于露出的笑容,只是染上血色的微笑,再也不是当年的纯色,“是吗……”他点点头,紧接着就消失不见。
泽田偏头去看云雀,发现他一度紧张的肩膀,也终于舒缓了下来。
结束了,都结束了。那些不会回来的和已经发生的。终于找到了他们各自释怀的借口。
后来云雀无聊时在电脑上看了一部电影。
骑着自行车的男孩从山上冲下来,偷偷骑到女孩的身后,将纸袋套在女孩的头上,女孩尖叫着在路边停车扯下纸袋,然后气呼呼的看着已经跑远的男孩的背影。
云雀皱紧了眉,下意识的摸了摸脑袋。
为了这个情节,云雀将这部电影看完了。
剧情最后,女孩终于发现了当年男孩的心思,在发现当年那个被自己错过的借书卡背后的,男孩为自己画的画像之后泣不成声。
云雀突然关掉的电脑。
他看了一眼日历,离骸入狱已经两年了。
>>>Seven
某日云雀走在街上,看见一个拿着红色气球的男孩。
这时背后忽然起风,措手不及的小男孩手一松,气球就这么被风带走了。
“呜……”他站在原地露出快哭的表情。
云雀这才明白,当初毁掉一切美好和岁月的到底是什么。
不是这些,不是那些,不是你,我,他。
他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
原来,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