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YY番外》南家结子

3、式微，式微，胡不归？

　　--------

　　船抵达冥岛的时候，正值晚膳时分，甫踏上岸，便闻到熟悉的鸭爪鸭脖子味，小纪早忘了冰晶球一事，飞奔着朝茅草屋跑去，嘴里念叨着：鸭爪子鸭爪子我来了！

　　白发少年看了一眼小纪奔去的方向，转身走进了另一侧的茅草屋，一声不吭的再也灭有出来，直到他老娘小夭推门进来，他才恍然发觉屋外天已经黑了。

　　“九儿？”小夭看着儿子，嘿嘿一笑。“怎么不去吃饭，你爹爹做了好多鸭爪子！”

　　（噗，原来你们一家都爱吃鸭爪子！）

　　“娘亲，我……”他欲言又止，想要问，可想起爹爹对他的好，他怎么也问不出口。

　　看到儿子欲言又止的样子，小夭心下好奇。她这个儿子一直都是阳光少年，怎么今天倒四十五角仰望天空了？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告诉娘亲！”

　　涂山九定睛看了她半晌，终于做起了身子，伸手进怀里取出那只冰晶球递到娘亲面前。

　　小夭原本温柔的脸刹那间失了血色，她一下子夺过涂山九手中的冰晶球，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从哪里弄来的？告诉我，这冰晶球你从哪里弄来的？”

　　这么久以来，涂山九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娘亲这样方寸大乱，他一时有些害怕，微微缩了缩身子，正要开口时，门再次被推开，来人长身玉立，正是他老爹涂山璟。

　　涂山璟一进屋子，视线就落在了小夭手中的水晶球上，眸光微黯。

　　“九儿，快告诉我，你从哪里弄来的？是不是别人给的？”小夭弯下身子与涂山九对视，眸色急切，连身后进来的涂山璟都未发觉。

　　“没有，不是，是……”涂山九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我和赤水显他们打赌输了，要拿一件你和爹爹成亲时收的礼物扔到海里再捡回来，然后……”

　　“那这是你在归墟海中捡到的？”小夭打断他的话。

　　涂山九摇头，“是那个大肚娃娃，被我震碎了！”

　　小夭脚下不稳，虚晃了一下跌坐在床沿，喃喃念着，“大肚娃娃，大肚娃娃，竟然是他，原来是他！”

　　“娘亲，你……”涂山九怯怯的伸手，堪堪接住娘亲坠落的泪珠。他被烫到，殊地收回手。脑海里想起了很久前，他因为贪玩而游去大海深处，躲在水里看到一个女鲛人落泪，那些泪水滚落在礁石上都成了透明的蓝珠子。他听到她说：式微，式微，胡不归。

　　小夭抱起水晶球，缓缓的走到门口，看向涂山璟。

　　涂山璟也望着她，眼里都是无尽的包容与爱。

　　她低头，走出了屋子，一路朝着海边，最后消失在暗黑的海水里。

　　“爹爹！”涂山九望着窗外消失的娘亲，心中害怕，朝着老爹喊了一声。

　　涂山璟走到儿子的床沿坐下，伸手拂过他如云白发，叹息。“九儿，你娘的水性不比你差，不要担心。”

　　一时间，茅草屋内的两名男子都沉默以对，月亮升起，流光满地，大荒如洗，俱浴月华。

　　“爹爹……”

　　“九儿……”

　　异口同声的两人相视良久，涂山璟才开口，“九儿，不论如何，你都是爹的好儿子。”

　　涂山九一怔，心中顿时明了。他微微颤抖着声音，小心翼翼的开口，“那……那冰晶球中的那个、那个发色见白的人是……”

　　“他是你生父，三百年前已经过世。”

　　涂山璟和小夭成婚不久，小夭便有了身孕，而那时他们还未合卺，涂山璟本就心智过人，思及九黎族巫王的欲言又止，又思及那37年，复而又想到，相柳那样的人，能为谁做这样多，除了共工就是小夭。

　　共工于他是恩情，重如山；而小夭于他，是爱，深如海！

　　而相柳愿意救涂山璟使瑾存活，皆因璟是小夭的良人。

　　今夕何夕，与此良人。

　　他们二人，也算是惺惺相惜过，因为深爱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