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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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伏天，正是骄阳似火的时候，或许站在街头几分钟就能脱掉一层皮，那种被烈日烤到焦灼的郁闷感让人坐立难耐。
不过也有那么一些人拼着老命也得去街上溜一圈。
童小钱觉得自己虽然不用站在街头，就这么坐在车里透着那挡光玻璃就能感受到阵阵火烤，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她那手臂就觉得疼的慌。
其实她根本不需要顶着烈日出来，她大可以学习陈汉标那帮子大老爷们儿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嗑瓜子儿享受着天堂般的待遇。可能她天生就这脾性，有时候就愿意跟他们唱着反调，只有在被惹着的时候那股子倔劲儿谁都制不住。
她今天心情不好这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的事。从来什么情绪都会挂在脸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个不会藏事儿的主。早上她在开会的时候被陈汉标训话的事没一会儿就传遍了几个科室，她也再一次成为了局里的焦点，不过是个反面典型而已。虽然会议到最后也是草草结束，闹得有些不愉快，但总觉得这事儿还有下文。
要不说童小钱这人容易吃亏，她也知道见风使舵总是没错，可结果如何呢？
乔一舟说过她，她没理会过，那时候她承认有种自惭形秽和心虚，但在自尊和傲气面前她没有妥协过，用的仅是更加恶劣的言语去攻击。她就是这样，似乎总认为乔一舟会永远站在她这边，会有他为她打抱不平，但那时候才发现原来在她不注意的时候他们已经背道而驰很久，很远。
她原以为可以不在乎其他人，她也做到了，但事实上即使全世界用那样的眼光看她，她唯一在乎的只是乔一舟而已。
如今，亦是。
“老大，我说今儿早的事根本不怪你！”
身边开车的是杨伟，来她手底下做事情虽然才一年，年纪还比她长两岁，倒是一勤快哥们儿，人缘也不错，但因为名字跟‘阳|痿’谐音，当时还闹过不少笑话。
他们整个科室是童小钱管着，她也是科室里唯一一个以正规公务员身份进城管局工作的，其他人大多都是签了用人合同，做的协管员。
童小钱收回思绪，手里的矿泉水瓶子不知什么时候被她捏的已经变了形，才不在乎地丢了一句，“我根本没放心上。”
她说谎，没放心上就不会找借口出来跟他们一起巡逻，其实就是不想呆在办公室胡思乱想。
“得了吧，你别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陈汉标摆明了是针对你，咱都知道去年他妹妹那件事根本不是你的错，大男人的连我都看不惯他这么小心眼的！”局外人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谁都不敢说罢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专门针对我？”童小钱闷闷地回道：“其实他也说的对，我是没什么成绩，这段时间就光让你们养膘长肉了。你也看到隔壁老王他们了，个个都拽了跟个二五八万似的，这个月奖金没少拿。”
说起自己的状态，她是自作自受，但连累的是其他同事，也不怪陈汉标拿妹妹陈佳希的事儿说自己。
“咱跟他们不一样！”杨伟愤愤地说：“那帮子整天跟土匪似的，我看他们出事是迟早的事！”
“他们出不出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咱们再这么下去早晚会卷铺盖走人……”童小钱这点苗头还是听的出的，陈汉标这次的警告就是如此，活脱脱就让她里外不是人。
其实她也可以做出成绩的，曾经她也像老王他们一样，那时提起童小钱三个字，谁会不知道她的名字。她也曾被扣过各种所谓的‘光环’，那时候还自鸣得意，好不自在，说得难听点，确实到了横行霸道的地步。如今想来，那时候的自己或许在别人眼中就是一个笑话和人渣。
现在选择中庸生活没什么不好，因为她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做错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来弥补。
“要我说啊，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还不都是以你为马首是瞻！”杨伟笑嘻嘻地咧着嘴，伸手勾过后座的一袋子东西，“哥儿几个都知道你中午还没吃饭，特意去买的，你挑喜欢的吃，吃饱了啥问题都没了！”
当她是猪么，不过也好，总算是平常没白白罩着这帮家伙。
童小钱乐滋滋地想着，打开一看，食物是很多，中西式混搭不说，KFC、盒饭、凉皮、炒面——
等等，怎么还有乱入的奇葩？！
“谁买的煎饼果子！”童小钱看到这玩意儿气不打一处来，她立刻想到之前陈汉标在众人面前诬陷她为煎饼小贩看摊的事，这不是赤裸裸地嘲讽吗！
杨伟哪知道她的心思，只是老实把人供出来，“好像是小唐买的，你不是挺喜欢的么？”难道哪里出了问题吗，他可不记得老大讨厌吃这个，甚至她早上饿的时候能吃俩。
“谁以后再跟我提个‘饼’字，老娘就跟他没完！”
童小钱气得直冒火，抓着那袋子直接摇下车窗，眼也不眨地往外扔了出去。她的臂力一向很好，乔一舟那会儿说她力大如牛，明明是瘦竹竿似的身材没想到一股子蛮力，她好几次偷袭准能把他撂倒。这会儿想到上午受得那份委屈，她一下子爆发了出来，把那袋煎饼当做手榴弹似的来了个完美的远投。
“老大，您悠着点儿，砸着人了！”
杨伟开着车也不敢乱来，只是从后视镜看到他英勇神武的老大击中了路人，估计谁都不会想到煎饼也能成为凶器。当机立断，他赶忙回过神，连思考的时间也没有，本能地踩了油门赶紧逃，好怕人家追上来责问。
呃……虽然他们城管已经是臭名昭著，但是他也想说这个袭击路人跟他无关啊。
“我说你怕什么，开慢点儿。”那个砸人的罪魁祸首还一副悠哉摸样，事不关己地说：“扔出去求个痛快！”她今天不爽，所以打算做一回无赖。
杨伟刚想说什么，只听一阵刺耳的信号声响起，原来是他们车里的通讯喇叭响了，这老设备总带着那么一点过时了的复古味儿。
“喂喂，伟哥，见着你们老大了么？”
声音挺耳熟，貌似是隔壁组的小李子，那焦急的语气似乎是出了什么严重的事。童小钱不耐烦地砸了咂舌，当下就抄起对讲机，“怎么了？”
对方一听是童小钱的声音，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惊呼：“钱姐，你快来五一路，出大事儿了！”
五一路？童小钱探头一看那不正是下个路口就到了么，她当时还不以为意，轻飘飘地说：“小李子，咱们两组人，不办一组事儿。”她可不是知心大姐，才没那个精力去淌别人家的浑水。
“不是啊，是你们组的人和我们的人被打了，一帮子小贩围着，他们都带着家伙呐！我们头儿正过来呢，你快来吧！”小李急匆匆地说完就挂了线，这边对讲机一直发出兹啦兹啦的声音，刺耳得厉害。
当时童小钱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刻让杨伟飙车赶了过去，就近才不用两分钟就到了现场。
只见当时场面特别混乱，围观的群众不少，被砸碎地摊点招牌，各种残骸遍地，混合着被高温熏烤下，一股恶心难闻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如果真要形容，可能真的可以和港剧里街头古惑仔火并有的一拼。
无理地谩骂和嘈杂声引得所有人情绪有些失控。小贩们大多是外地人员，好些个三大五粗的汉子，大夏天打赤膊一边顺手抄着身边的武器，红着眼还要继续往前跟城管们对干的阵仗。显然，之前双方已经交过手，只能说势力是旗鼓相当。
也正巧那时，警察也闻讯赶来，估计是因为出现了流血情况，所以事态立刻上升到了比较严重的暴力事件。
童小钱心里着急，围堵的人群让她更加心慌，一边喊着一边大力地挤进包围圈，见到的便是躺在地上的几个同事，其中有她组里的人，而那刺目的猩红色染透了蓝色衬衣，甚至她根本不知道那是哪里的伤口。
她是被那触目惊心的场面震得有些无法招架，但手却快一步脑里的反应，立马上前照看自己组里的同事。
“小钱？”
熟悉的声音唤回她的注意力，她抬头，黑亮的眼眸中夹杂着错愕，慌乱，还有自嘲。
和乔一舟的碰面总是会令她不知所措，但在这样的场合，似乎不止一次，她都觉得是上天在捉弄自己，但她已经学会了接受。
“哦……”
童小钱连他的名字也没叫出口，或许是本能地收了声，而越来越多的警察和医务人员涌了过来，甚至她还听到了陈汉标叫自己的名字，没多想她立刻投入到收拾残局的工作中，自然也就没再跟乔一舟说一句话。
也好，不用多说什么，因为她已经从他不再信赖的眼中读出了意思，解释在他听来也是多余罢。反正她的话他不信，即使与自己无关的暴力事件，他还是会认为她有份参与，就如之前的一样，她差不多已经跟干坏事的恐怖分子划上等号。
他是人民好警察，而她仅仅是臭名昭著的城管，一个世界的两个物种，毫无关联没有交集。
“一舟，看什么呢，熟人？”
乔一舟身旁的同事拍了拍他，看他目光呆愣地看着前面，这与平日他迅速明快的行事作风太不相符，队里最讲效率的就是他了。
乔一舟收回复杂的目光，对那个在远处忙碌的身影再也不关注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不是，可能认错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