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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

  •   考古班的同学惆怅地望着他们班长,一趟下乡,他们班长好不容易才进化出来的“城市小清新”形象又变回村姑了,村姑也就罢了,都“村姑”了,还比人好看,这像话吗?考古班的同学很纠结。
      他们比出发往皇陵的同学迟半天,出发往皇陵的是下午走,他们是第二天一大早——真的一大早,天还没光呢,才四点。出发往皇陵的同学有他们帮忙挽行李搬器材,他们,他们只有自己孤单的影子,单是这点,就足以让人眼泪汪汪地心酸,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大概是能再一次不是在网上而是真身实地近距离地感受到他们班长“豪迈”的村姑风采——
      小猪同学穿着半旧的灰色运动长裤,细看那裤子上已经有些起毛球——同学们心酸,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才感觉到他们班长是“穷困生”这个事实,也只有这个时候,他们心里才会平衡点:上天是公平的,给你一副好样貌和好脑袋,会让你一贫如洗,但如果让你选择才貌还是金钱,这真是个难以抉择的问题,同学们都觉得班长那模样挺好,脑袋也聪明,可穷成那样,他们还真有点不乐意,所以他们还是羡慕妒忌一下算了,做自己最好!不是每个人都是朱砂,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成为朱砂——一看就知道是便宜货的白色t恤,脚下那双著名的解放鞋换成了带“N”的运动跑鞋,不知真假,但基于“我们班长是穷人耶”的心理,虽然不是刻意,但大部分同学们都直觉那是山寨牌,那顶跟解放鞋同著名的“美貌”草帽挂在她脖子盈盈地吊在她身后,脚边放着那比解放鞋和草帽还要闻名的蛇皮袋,里面曾经装着威风凛凛的大杀器——著名的“杀猪刀”——因为蛇皮袋口子被捆住了,同学们无法知道里面是否揣了刀——因为情况特殊,他们有跟火车站打过招呼,可以携带一些“特殊器械”上车,所以,有没有带菜刀——班长同志在采访中说过带刀锅是为了方便野外做饭——还真是个值得研究的问题——
      有同学耿直地问了:“班长,你带了‘杀猪刀’了吗?”
      朱砂同学一愣,认真的回答:没有,老师说那边会准备!
      同学们:......
      同学们默默的不说话了。欺负老实人太没成就感了!
      有同学手贱地去拽了拽那个蛇皮袋,那个沉啊......可他们班长明明“啾”的就揪起来了,另一只手还帮同学提了一揪行李——考古班的男同志深沉地体会到了学长们说的意境:(考古系)再美貌的软妹(外形),内里都有一颗汉纸的灵魂!可是他们班长的灵魂,分明比汉纸还汉纸,好生叫人自卑!
      同学们问:班长,好沉,里面装了什么宝贝啊?
      “书!”
      “......”
      同学们又不说话了!他们除了衣服,往里塞得最多的是零食!书,没,不过有带爱拍,可以方便打小游戏看电影——
      这就是差别!这就是距离!
      考古班的同学不无忧伤地想,看着她们“村姑”班长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深沉,他们班长站那儿,手里捧个小书看,虽然乡土气息浓了些,可挡不住漂亮和清新的气质“嗖嗖”地往外散发,那些路人是“嗖嗖”地回头望,尤其那些男旅客,眼睛都直了,还有猥琐者,拿手机偷拍,考古班的男同学出于正义和保护幼苗的道德,不动声色的把他们班长围了起来,拒绝偷拍!何俊说:班长,下次出门前,你能把脸抹黑吗?用你那个菜锅的锅灰......朱砂惘然地从书里抬头,“啊?”何俊和想开口的其他人默默地闭嘴了,保护班长,人人有责,可一个书呆子,我擦,怎么那么想揍她?
      火车鸣笛进站。领队老师吹哨集合。集合完毕,列队上车。只见朱砂同学右手蛇皮袋,左手把某个同学的恐怖的大包一揪,豪迈地走在了前头,何俊和其他几个男同学默默的扭头,跟其他女同学说:千万不要学班长那样,没人敢追的!
      火车进站停靠,不过十来分钟的事,同学们上车,找好位置放好行李,火车“嘟嘟”的开出就没事了,没事自然要找事干,几个经验老道的同学早准备好扑克牌了,长途漫漫,打牌就是最好的消磨时间的乐子,看风景,头晕,看书,眼花,来来来,行李箱叠两个,开台开台——
      朱砂本来在看书,硬被何俊他们拽去了。何俊说看啥书,班长别看了,看得我们心理不平衡,不利于班集体团结啊,来来,打上打上,同学们努力啊,把班长的脸贴花——就连一向刻薄严肃的郑女士闻言也莞尔,笑看一群半大的孩子开心玩乐!
      她们这一台,是何俊,朱砂,周岳——两个班导是分开的,江远楼跟周美的奔赴皇陵了。所以朱砂和胖子是这些一年级生的主心骨。胖子还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同级的同学和学长要胖子介绍学妹,胖子说:“就这么三两个女生,你们好意思下手么?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啊,禽兽!”
      “......”禽兽们喊冤,“兔子不吃窝边草,那是因为外面有草,问题是我们没有啊!”
      “......”
      无独有偶,江远楼那边情况也一样。江远楼说周秀敏被那些男生追疯了,一大群禽兽虎视眈眈,天天追着他要介绍,两老友感叹:寂寞的汉纸惹不起!
      ——还有一个叶莺莺。摸牌坐的对家。何俊和朱砂一家。叶莺莺跟胖子一家。十来圈下来,各有输赢,两家的脸上都贴满了小纸条,围观的同学们纷纷拍照留念,第一次出行的“战利品”多值得纪念啊!
      又打了几圈,朱砂电话响,朱砂赶紧抓起手机让旁边一围观同学顶替,自己到车厢隔间听电话了。何俊奇怪:“谁给班长打电话啊?”顶替朱砂的同学悠然道:“周秀敏。我看见了。”又过了十来分钟,朱砂还在那边讲电话,何俊就嘀咕开了,“这么嘈,轰轰轰的,能听见吗?说这么久,也太长情了吧?”他问胖子,“班导,我们班有女生产生奸_情的历史吗?”胖子深沉地抽出一张2摔皮箱叠成的“桌”上,“奸_情是不分时间地点的!”
      皇陵的所在比较远,搭火车要一天一夜多。现在走了二分一路程不到,车上又无聊,周秀敏就靠发短信跟朱砂打发时间,可朱砂被拽去打牌了,两人聊不了,周秀敏也知道,可忍耐不了一个钟,又忍不住打过来骚扰她,刚好也解救了朱砂,朱砂对打牌兴趣不大,她想看书,周秀敏骂她,不想打不会拒绝啊笨蛋!不过她倒赞成何俊,车上晕坨坨的,看什么书,也不怕眼花,让她不要看,并且强逼她答应了才挂了电话,挂了电话没多久,周秀敏发了一张相片过来,是她在卧铺躺着拍的脸照,对着她做鬼脸,朱砂笑了笑,把手机收了起来。
      不一会,周秀敏发来短信问:为什么你不给我发个?
      朱砂回:我拍不好看。你好看。你发一张笑的过来,我做成桌面。
      周秀敏心里甜腻腻的:啊哟......你不怕人家知道......笑话你啊?
      朱砂说:不会!
      周秀敏马上搔首弄姿,各种摆拍,可怎么看都不满意,那小小的卧铺让背景显得猥琐,于是她爬下了床铺,到火车隔间摆拍了个侧脸——刚好有学长看见,以为她自恋,奇怪地看着她,周秀敏脸微红了一下,狠狠地瞪对方一眼,然后爬回床铺,觉着还行,给朱砂发了过去,说:火车上不好拍,下次拍个漂亮点的你再换过来!
      朱砂说:好!
      周秀敏说有点小困,想小睡一会。放下手机前,又把刚的短信再看了一遍,心里甜得不得了,这个解放鞋虽然笨笨的,可说的话,怎么那么中听?受不了!
      朱砂她们到站的时候,周秀敏她们还在路上跑,大概要晚她们好几个小时才会到。当地的文物局派了专人来接他们,拉了个横幅:欢迎某某学校的著名教授和同学们莅临,同学们瞬间被拉高到“领导”的位置,都有些羞涩。文物局自称姓张的同志拉了辆大卡车来接人,连人带行李往车上一塞,“嘟嘟嘟”的不带停的就往某个偏僻小乡下驶去了,一路颠簸一路坎坷,历经两小时半,终于抵达。同志们一路被风吹得晕头转向,满腹凄沧,在看到已经驻扎起个“轮廓”的营地,顿时感到一阵温柔的凄凉:终于到了!
      举目四望,但见黑乌乌一片,极遥远处,依稀的几点几乎看不见的村庄灯火——好歹是看见了,以前还是荒废的加油站呢,一入夜,连鬼火也没多两个,再来有人烟的地方,同学们感觉淡定多了——抬头,星子灿烂,像宝石般静静撒落在黑沉沉的幕布,美得让人窒息,有同学还想诗情画意地舞文弄墨一番,被郑女士一番呵斥:赶紧收拾东西,架帐篷去!才把人的魂儿喝了回来,又是好一番忙活!因为长途跋涉,加上是火车那种肮脏地方,男女同学都强烈要求洗澡,一身痒。这里架了几间箱板房,让女同学轮流去洗了,男同学,穿个小裤衩,挽桶冷水,行了,一边儿洗去!
      还好是热天,冷水不碍事,闹腾到半夜,才得以睡去。第二天一早就起来了,松松筋骨,走,干活去!稍晚些时候,何俊跟文物局的同志到镇上招人。何俊下午回来,拉回来了十个壮丁,清一色的回乡休养、度假的知识分子、都市白领,拜某些考古科幻小说所赐,对考古怀着无比的好奇和热诚,又被何俊溜了油的嘴巴一拾掇,都撸起袖子当志愿者来了!对,免费的,不收钱的。虽然不知道能干多久、能不能受得了苦,会不会半天就跑回去,教授和文物所的同志还是致以了热烈的欢迎和感谢!郑女士晚上吃饭时狠狠的表扬了何俊,何俊同学干劲十足,第二天,又以“为国家贡献”名义诳回了几个健康的闲老头和十个愿意周六日来当义工的初高中生,还有十个有偿工作的大叔大婶——招兵买马形势一片大好!文物局的同志都觉得这小同志贼能干,他们在来镇上呐喊个半天,围观的人都没几个,人小同志嘴巴喊几下,就里外三圈人了,真是不能比!郑女士也觉得朱砂同学眼光很毒,还好听了她意见,把何俊带来了,不然她们这伙人,这冢,够她们好挖的了!
      这冢,跟皇陵不一样,皇陵是经过长期考察确定方位然后决定开挖的,这冢的发现纯属意外,起因说来奇特:是因为一个村民不见了一只鸡!乡下人家不富裕,财产不就几只鸡鸭鹅——现在养猪的都少了——还有一些存款么?不见了自然心急啊,刚好有个陌生人抱着一笼统东西经过,自然起疑心,人一旦起了疑心,自然是看谁都像贼,自然上前要求查看,那贼也是倒霉,他就是到村里买包烟解解烟瘾的,麻布袋有不能见光的东西,自然不肯啊,看人眼里自然成了心虚,都是村里人,一个招呼,三而下扒下,好家伙,不得了,里面两个嵌珠镶玉金银壶——
      报警!
      警察一问,得,盗墓的!
      一层层报上去,政府决定开挖,这件事早四村八镇的传开了,大家都爱凑热闹,可挖坟墓,那可不是吉利的事情,所以,文物局的同志去镇上招不到人,最后还是多得了何俊那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嘴巴,给村人好一顿“破除封建迷信”宣传,才陆陆续续的把人招齐了!
      这些人,虽然领的工资不多,可干活实在,尤其是那些大妈大婶,手脚那个叫麻利,而且嗓门大,爱说话,热情,说朱砂啊哟这孩子脸咋惨白惨白的,下午婶给你炒几块猪肝补补;说胖子啊哟你又不胖怎么叫胖子,长得这么俊,有没有女朋友?我给你介绍啊!说周景龙,小龙啊要不要来婶家当女婿,我家姑娘长得可俊了......——得,待遇比胖子还高一个档次!说叶莺莺,啊哟,你这个小女孩,有没有十六岁啊?一定很早就读书了吧?好小呢!基本上,考古队里的人,除了那些她们“敬仰”的专家教授,她们全评论了个遍,综合评价最高的就是胖子和张景龙,原因是:高大威猛俊!中年大婶的至爱!以至于张景龙和胖子打电话回家都是哭着的:妈,有大婶给我说亲——把她们妈乐死了:啊哟,儿子,留农村当女婿好,过年记得带个蹄髈回来!
      “......”
      不过也因为这些大婶的聒噪,考古队里的工作气氛一直都很好,按照胖子的评价就是:严肃中不失活泼,勤奋里不失轻快!他们虽然被这些大婶调戏得很惨,还是乐意跟她们相处,张景龙说为了他们伟大的考古事业,他已经决定‘卖身’,结果郑女士一盘冷水泼了下来:行了行了,就你那一身膘,先减肥吧!把张景龙伤害得心都碎了,捂着心口墙角画圈圈去了!
      那些有偿工作的大婶大叔还有那些免费的志愿者,早上八_九点来,中午休息三两个钟,天入黑就回去了,考古队的人就睡在工地,晚上加班,入夜分批分组守夜,朱砂是守夜最多的人,因为其他同学都贪懒又知道他们班长好说话,都去拜托她帮忙了,朱砂也不介意,晚上守夜,还可以安静看书,她们这边还有信号,就是弱了些,有时候会发不出,换个地儿,说不定就可以了,她时不时的会给周秀敏发短信,说说今天做了些什么什么,周秀敏也没回,估摸是那边没信号,朱砂也不介意,想起了、能发了就发——这许久不见,十分想念!后来无意中听郑女士说,皇陵那边的同学有需要邮寄/接收东西的,可以统一交给/寄到那边的文物所,再由文物所的同志代发/递交。朱砂忙问了地址,然后趁休息,去镇上买了好多吃的,主要是当地的龙眼干、红枣,番薯干什么的,还有一些花茶,饼干,几乎是她看见的、吃的,能邮寄的,她都买了,最后荷包也清光了,周秀敏收到包裹已经是一个多星期后了,拆包一看,里面一大堆吃的、喝的(要泡),还有一张小纸条,就一句话:秀敏,一定要吃饭!我想你!周秀敏差点哭了,不为什么,就是想哭,好想飞过去看她,好想好想!
      思念在时间里疯狂的长,想你魔疯了!
      周秀敏缠住文物所的同志,非要人回到有信号的地方代发一句:我很好。勿挂念。秀敏。文物所的同志逗她,“谁啊,这么痴缠?男朋友!”周秀敏说是啊是啊,你记得给我发,不然她想死我找你算账啊!文物所的同志哈哈大笑,得咧得咧,保证发到!
      周秀敏那边,已经开始进入墓室清理工作了,朱砂那边,因为设备相对落后,人数也不足,进度相对较慢,后来还是托了那帮聒噪大婶的福,她们说服了同村一帮妇女军来帮忙,那些麻利的农村妇女,大大的加快了他们的进度,在一个红霞满天的傍晚,雄伟的甬道终于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了——
      将军冢坐落在一座连接远方无数青山的小山丘上,背山朝河——这跟上次的公主坟正好相反,公主坟背对着大河,孤山一座,这在风水学上叫“丹(单)凤归巢”,这将军冢呈的是“蛟龙入海(河)”之势,虽不是绝佳风水,但颇不赖,那甬道,较之一般甬道长、宽,三根巨大的封口石连叠而起,架构成一个巍巍峨峨的“门”,门对着对着满天的红霞,让人不禁遥想当年,战旗军鼓,将军踏马归来,两旁民众欢呼震耳,何等的威风气势!
      众人都有些肃立!
      这就是历史,他们将要踏入历史!一个英雄的历史!
      这种肃穆雀跃的感觉,让他们血液都沸腾!
      无法按捺!
      同志们不顾疲惫,强烈请战:打开!现在打开!急不及待!
      费劲了所有人的气力,三根巨大的封口石终于被拉出了甬道,黑漆漆的入口露了出来。同志们按捺不住,纷纷找齐照明设备就要进入探秘,结果在墓道尽头,又遇上了一道一望而知强大不可折的石门,众人失望而归,这道石门十分坚固,里面恐怕是有顶门石之类的东西在起作用,要打开还不容易,恐怕还得另想办法,有同学提议可以从盗洞进入主墓室,然后从里面打开,但里面什么情况不晓得,太危险了,被否决了。几个教授商量着用拐钉钥匙开石门还是怎样,猛地听得一声惊呼,众人看过去,只见蛋蛋手指着某处,嘴巴半张,一脸的惊吓,众人还来不及问怎么了,就听得胖子一声惊呼,赫然是一尾银色小蛇咬在他腿上,众人目瞪口呆,还来不及反应,只见朱砂猛地扑了上去,下手又快又狠,直接钉死了蛇头,然后一甩手,另一只手抓起旁边的石头狠狠砸了下去,把那蛇砸了个稀巴烂了,众人惊魂未定,猛地听到“扑通”一声,胖子倒下了,脸上瞬间墨黑墨黑,显然那蛇毒得不得了,朱砂抓起旁边的铲子,把胖子的裤腿掀起,用着铲子尖利的部位往被蛇咬过早已经墨黑墨黑的地方用力一划,胖子昏迷过去了,也生生的给痛醒了,惨叫一声,面目痛苦变型,又晕了过去,朱砂低下头就给他吸允伤口的毒水,那些黑乌乌的血都给吸了出来,朱砂把自己手指也往铲子上一划,划出了一道伤,借着身形遮遮掩掩,把手上的血涂抹在胖子被咬的伤口上,不一会,那伤口见渐渐的现出正常的肉红色——那不过短短半分钟的事,所有人,包括教授们都看呆了,还是郑女士反应最快,马上喝道,“快,把人抬到卫生所!”众人看见胖子脸色恢复了正常,都知道没事了,马上有两个牛高马大的男生背着胖子下山坐车去医院了,有同学默默的给朱砂递了水漱口,郑女士看见朱砂手上流血,抓住左看右看,虽然朱砂说没事,还是不放心,亲自抓了她,也上医院瞧瞧,其他教授商量,怕影响不好,都叮嘱其余学生保守这件事,不准对外说,学生们都被惊吓得有些呆了,只会点头,要不是地上那蛇尸体还在,他们都以为在发梦,太可怕了,要不是班长反应快,班导会不会死?
      有个教授用铲子把蛇埋了,埋之前还是拍了照,发回上头专家看看这什么品种,好生厉害——后来朱砂回来说了,这叫“雪银”,也叫“血银”,他们村有人被咬死过。上头也是这般说法,不过更恶心点:这是一种喜欢吸食死人脑汁的蛇,十分剧毒,一口咬死,过程不需要十分钟,然后从耳朵钻入脑汁,吸食完毕再出来,但它吸食过程十分缓慢,所以如果墓地出现这种地方,极有可能是墓穴里有新死的人——教授们心咯噔一下,完了,盗墓贼!
      胖子抢救得及时,上医院打了两管血清,躺了大半天,第二天下午就回来了。郑女士让他跟朱砂好好道谢,胖子感激不已,真庆幸自己当初对朱砂态度还行,没因为人家老土又穷酸而瞧不起,不然今天小命就挂这了——
      众人都没注意到朱砂的手,都以为是不小心划破的,朱砂自己贴了个创可贴就没事了。面对胖子诚意的道谢,反而腼腆得不得了,胖子要多说几句感谢的话,她就扭身走了,不爱听。胖子只好心里默默感激。
      因为这件事,教授们对朱砂又看重了几分,同学们中,有些对她不以为然的,也变得真真正正地尊敬起来,要换了他们,别说抓住那条可怕的蛇砸死它,就连帮人吸蛇毒这种勇气他们也没有,班长真的很厉害,他们服!
      后来教授们采取老方法,用拐钉钥匙打开了千斤顶顶住的石门,进入了墓室,墓穴十分宽广,前后共八间,包括墓室、陪葬品堆放的侧室,马棚,厨房等等,显然是按照主人原先居所规划建造,完全符合一个高贵将军的品位,问题是,珍贵的墓葬品已经被盗墓贼洗劫一空,将军的石棺更是被打开,将军的尸骸被扔到了地上,已经尸骸不全,棺椁里还有他一支脚骨,陪葬品也只剩下一些相对不值钱的陶罐瓷器,郑女士还好,要周美的在,怕要气晕过去,虽然金玉贵器不全,但四周精美的壁画和石雕依然让人震惊,还有墓室顶端的灿烂的“佛文化”,那些金光闪闪的莲花和佛像,其精美细致程度,叫人简直不肯低下头少看一眼——很快有同学发现了旁边侧室的隐蔽盗洞,盗洞下,还有一具显然死了没多久的尸体——众教授掩目,果然,又一伙!周教授见多识广,轻易能从尸体脑侧的血块推测出当时情形:两盗墓贼,一入内盗宝,一外接应。下面的盗墓贼得手后,先后将宝物运上去,然后随着最珍贵的一批冥器上去,但合伙人心狠手辣,可能是趁着他尚未爬出盗洞前,又或是已经爬出了,趁着他一个不防,把他敲晕——也许以为已经敲死了——扔回盗洞里,然后自己带着所有宝物跑路了,而被扔下的盗墓贼,则变成了“雪银”的食物,然后,有另一盗墓贼不知情下入了这个墓室,也许看见了这尸首,也许没——后来审讯的证词,证明他是看见了,还看见那蛇钻入尸体脑袋在耳朵处露出小半截尾巴的惊人情景,他就是给吓到了,才到村里买烟压压惊吓,结果,就好死不死的给捉住了——反正盗了宝就跑了,这就是两个盗洞的来历!教授们早在看见第一个盗洞就推测里面情况不乐观,只是比想象中还糟糕了点,而这墓室,显然被这两批或者多批盗墓贼单次或者多次光临过,最后还发生这种为财杀人的事件,教授们虽然有些感概,但因为见识过多次,颇为淡定,二三年级的见怪不怪、不以为然,只有低年级的学生,震惊于这种罪恶,教授们没动尸体,派人去镇上报案了,在派人去报案后,一个眼尖的同学发现地上有字,赶紧拍了下来,得,这家伙掉下来时没死绝,抓住掉下来的小石块写下了几个字:南山,黄志坚......“害”字写了个宝盖头,但已经够了!众人都震惊了,就连教授们也诧异这种意外,这真是一环扣一环,比小说还精彩惊险!这几个字,就够警方忙的了——
      在他们挖掘工作结束后几个月,他们得到消息:杀人犯兼盗墓贼黄志坚被捉到了,他听说将军冢开挖就跑路了,在江苏被捉了回来,宝物也被追回了大部分,只有一小部分下落不明,难以追寻,最后被判了死刑。盗洞下的尸骨也被他家人领取回去安葬了,但因为盗墓,还那样死法,都被当地人戳脊梁骨,说报应,没多久就搬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当地文物相关部门后来将将军冢的宝物作了一次盛大展览,还特地联系周城博物馆作了一周的展览以示对西华大学师生援手的敬意和谢意,同学们当时无法目睹的精美陪葬品终于能一睹风采了,那一件件精美绝伦的金玉宝器,让人感动得无以复加,而且,比起公主坟的感动,这将军冢,更多了几分人性天理的深思!
      在众人错愕围观盗墓贼尸体时,朱砂看了几眼就回墓室了,她带着劳工白手套,蹲地上看那些散落的尸骨,然后经过郑女士同意,把尸骨头连同棺椁里的腿骨一件件小心地摆放到摊开的帆布上,按顺序摆好,因为有些骨支已经化成了粉末,所以地上的将军尸骸,是一个有头,缺了大半边身子,少了一条左腿大腿骨的“人”形形状,两师生蹲地上研究,然后另一教授也来了,三人成倒“7”字形蹲着,那教授也带上了手套,然后从口袋掏出一个放大镜,拿起一根骨头放到放大镜下观察,然后递给郑女士,郑女士接过仔细看了看,递给朱砂,那教授沉声说,“骨头都变成了窝蜂状,野史传言将军中毒身亡,不无可能!”
      郑女士看向朱砂,“你以为?”
      那教授对她刻意问一个学生,颇有些意外,不免多看了朱砂几眼,朱砂说:“不论野史还是正史,都说将军胆大,常卧坟堆,有可能早期干的也是盗墓的勾当,有可能给人碰见了,佯装喝醉卧坟堆,结果被人传言胆大,便将错就错将计就计,用这个掩饰了。”
      那教授哈哈大笑,“我亦有此猜测!我听说后晋用毒了得,有一种毒十分厉害,它不使人立刻死,而是慢慢折磨人,每天晚上,就让人感受到针尖钻入骨头那种痛,慢慢折磨个三五十年,等人死了,骨头也被钻成了马窝蜂——俗话说的‘蚀骨之痛’指的就是这个!将军中的,莫不是这种毒?可这毒非比寻常,要是将军早期干的真是盗墓的行当,那他肯定去过了不得的后晋大墓了!”
      “这种毒没解吗?以他的地位,不至于寻不出个能人!”
      “我认为恰恰是他的地位,妨碍了他治病,他身居高位,总不能让人知道他以前做个盗墓贼!”那教授笑道了一句。
      “有解,他已经解了。不然这些‘马窝蜂’会贯穿所有骨头,活活折磨人至死,这些马窝蜂只‘钻’了骨头的三分之一不到,所以他肯定解开了!”
      两教授同时惊愕的看着他,“怎么解?”
      “他以毒攻毒,用另一种毒,把‘马窝蜂’毒死了。但也是这种毒,导致了他早逝——尽管对古人来说,他算长命,他原本应该可以更长命的!”
      那教授眼露茫然,“所谓的‘一报还一报’吗?”
      郑女士笑了一下,上前轻拍了一下他肩膀,“好了,老柯,工作!”把柯教授的忧伤情绪和对人生的感概驱走了。
      柯教授走远轻声问郑女士,“你那学生什么来头,模样儿不少啊!”
      郑女士笑了一下,“山村来的穷孩子,特别勤奋。”
      柯教授摇头,“不像!那模样儿肯定有来头,我看人差不了!”
      郑教授轻嗤,“我也不信。只是我也不知道!”
      “你收了没?不收给我。”
      “美死你。老廖头早抢了。我xx那家伙,老阴险了!”郑女士说到这件事,就忒气愤,她恨自己没早下手,恨廖教授无耻,才大一啊,他怎么就下手了,后悔啊!柯教授默默地闭嘴了。
      ......
      ......
      在盛夏已过,秋凉未至的时候,将军冢的发掘工作大致完全,考古班的同学还要考试,留下最高年级的同学帮忙收尾工作,低年级的同学先回去了。皇陵那边工作远未完成,把低年级的先放回去考试,考完试,还得来。朱砂她们先回到学校——刚回到学校,就收到周秀敏说她们也要开拔的消息,朱砂拾掇拾掇,背了个背包就又去火车站了。她买了周秀敏她们回程中站的票。然后等到周秀敏那列车进站,就上去找周秀敏了!这无意宣告所有人她们的关系,每个人看见她意外出现,没有不吃惊的,都用异样的眼神看她,只有一小部分早猜测她们有暧昧关系的同学不以为然,笑嘻嘻地跟她打招呼,还有人直接说了,“班长,来接周秀敏啊?”
      朱砂说是啊,简单单纯得让人......愕然!为什么你不尴尬?为什么他们反而尴尬?惆怅啊!
      周秀敏听朱砂说来找她,以为是开玩笑的,一直嚷嚷来啊快来,我等着,结果真看到朱砂,朝思暮想的面容,反而惊呆了,满心欢喜却又手足无措,想尖叫扑上去抱住却又动弹不得,只呆呆的看着朱砂嗫嚅,“你......你怎么来了?”
      朱砂站在她的床铺下,仰着头,黑眼圈有些显然,但眼睛亮亮的,叫人移不开,“我怕你车上闷,来陪你!”
      下铺和对面铺的同学听得肉麻:我的妈哟,太浪漫了,‘怕你闷,来陪你’,啊哟,我的妈哟,受不了了!
      周秀敏面红耳赤,这等于大庭广众说情话,叫人害羞死!可她心里欢喜,咬着唇忍笑,可欢喜的眼神已出卖了她,对面床的同学拍着栏杆“哟哟啊哟”的配背景音,周秀敏瞪了他一眼,赶紧把朱砂拽上了自己位置,朱砂坐在床边,周秀敏瞪她,“笨蛋,我怎么会闷?你跑来太傻啦!”
      朱砂傻傻地扭头看着她,不安,“你......你不高兴?”
      四周的同学拉长了耳朵听着,即时嗷嗷地叫:“傻瓜,人家那是高兴过头了!嘤嘤,我爱你!”把周秀敏臊得不得了,狠狠地瞪了他们几眼也没消停,周秀敏怕他们听了去,拿出手机,啪啦啪啦的打了几个字:没有,高兴死了!怕你累!
      朱砂摇头,“不累!而且我不是说过,我先挖完了来看你吗?”
      周秀敏无语地看着她,真是讨厌,这个笨蛋怎么......怎么这么会哄人啊?受不了!
      下铺拉长了耳朵听八卦听不到的同学抗议:周秀敏,你怎么可以不说话!快,跟我们浪漫的班长说爱你,说一千次!
      周秀敏一个枕头扔了下去,成功堵住对方的嘴!
      两人挨着近,拿手机“啪啦啪啦”的说“悄悄话”,说了一会,周秀敏见朱砂疲倦的样子,让她睡一会,朱砂也没挣扎,乖乖的躺下,周秀敏给她盖了肚子,瞪眼努嘴无声的最嘴型让朱砂闭上眼睛,朱砂才笑着闭上眼睛,结果没一会就睡着了,周秀敏蜷着腿窝一边,甜甜蜜蜜的看着她笑,心里犹如美丽月光下波浪起伏的大海,一片美丽清澈!
      结果那天去皇陵、目睹了朱砂同学勇登车厢的同学都不约而同地发了一条微薄,没发的也转发了:今天,亲眼见证了一对美女jq的产生——我们的选择,又少了两个!其他同学才知道班长不见了,竟然是去找周秀敏,坐十几个小时火车,去中间站等人,实在太浪漫坚强了!后来事情传开了,许多女生看朱砂眼神都不一样了,有些甚至没节操地说如果朱砂泡她她也愿意,男生则说矫情,穷屌丝泡白富美只能用此苦肉计——后来周秀敏听闻了,她也是个不怕死的主,挺凶猛地吼了一句回去:我追她的!你们死一边去吧!——男生集体哑音!
      朱砂睡了一小会醒来,两人靠着床壁看周秀敏爱拍里的电影,被底下甜甜蜜蜜的拉着小手,周秀敏膝盖顶着爱拍,两人不时对望两眼,笑笑,心里都甜得灌了蜜糖似的,周秀敏是欢喜朱砂说到做到,朱砂是欢喜终于见到周秀敏了,心情大好!
      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煎熬——对其他人是煎熬,对周秀敏是甜蜜的旅程,她也从手机知道别人说了些什么,她才不在乎,再且里面也没说什么难听说话,现在年轻人接受能力很强,对她们这一对显然没有排斥,就是有些调侃和酸溜溜的小笑话,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周秀敏心情就更靓了!终于到站了,同学们大包小包的出了车站,感觉人都软了,于是,挥手,再见!回家的回家,回校的回校。
      周秀敏和朱砂搭车回到了周秀敏的公寓。周秀敏本应该回家的,但她不想跟朱砂分开,就回自己住的地方了。打开门,周秀敏先走进去,把行李往地上一扔,返身抱住大包小包背着揪着的朱砂就亲起来——
      “我好想你!”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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