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3 画地为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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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冲突很快结束，在去教室的路上，玖兰夕纪感受到一道锋利的视线如影随形。
被敌视对于她来说，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她根本懒得去在意。
“锥生……刚才那个锥生的全名叫什么？”夕纪问身旁的一条。
“锥生零。”
一条回答了问题后，笑得眉眼弯弯，
“夕纪对他感兴趣吗？”
“我还挺喜欢他的。”
就如同玖兰夕纪能在那么多的学生中，敏锐的察觉到黑主优姬的存在一般，对于锥生零这个人，她也能够感受到一些特别的东西。锥生零的眼神，就像被关进笼子的猎犬做困兽之斗般，充满恶意和攻击性，仿佛随时可能破笼而出，然后咬断敌人的喉咙。
不可否认，夕纪喜欢他的眼神，因为她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到过去自己的影子。
曾经的玖兰夕纪是玖兰李土所豢养的狗，只不过那时的她甘做家犬，而显然，这个锥生零不是那么容易被驯服的凶兽。只是她现在还不知道，拴住锥生零脖子的那根铁链的另一端握在谁手里。
“喜欢吗……真是个暧昧的词汇。”
听到走在最前面的玖兰枢的声音，夕纪立刻笑了出来，
“我所要表达的感情，用这种程度的暧昧词汇正好。枢你这是吃醋了吗？”
“只是有点惊讶，夕纪你会喜欢锥生零那样的类型。”
“因为他和我很像。”
“现在下结论还太早了。”玖兰枢意有所指。
…………
有些事情终究是无法一直隐瞒下去的，比如说夕纪虽然拥有玖兰的姓氏，却失去了与之相对应的实力——玖兰夕纪在黑主学院安顿下来，迟迟没有新的动向这一点，终于还是引起了元老院的怀疑。
在夕纪正式入学的三天之后，元老院的鹰犬找上了门。
满月的夜晚诡异而安静，夕纪因为实在太无聊而翘课在学校中庭散步打发时间，对方似乎就是找准了她独自一人的这段时间，避开了夜间部的其他吸血鬼，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了夕纪的面前。
“晚上好，玖兰夕纪大人。”对方还算礼貌。
“什么事？”
夕纪站在原地没有动，身体本能地对危险产生了戒备，可是她并不认为失去纯血力量的自己能与贵族阶层的吸血鬼一较高下。她只能暂时按兵不动，而且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她相信玖兰枢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一翁大人让我来向夕纪大人问好，他一直非常关心您，希望能与您见面好好叙旧一番，并且也可以向您汇报这些年关于玖兰枢大人的情况，想必夕纪大人也非常的关心枢大人。”
“见面叙旧就不必了，你回去告诉一翁，我很感谢他这些年对枢的照顾。”
“那可不行，如果违抗了一翁大人的命令，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刚才还低眉顺眼的贵族吸血鬼态度顿时变得不一样，趾高气扬的语气和言语中的暗示威胁都恰到好处的体现了他家主人的意愿，姑且算得上是一条合格的家养犬。
“哈啊，我也很好奇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大概是被夕纪嘲讽的语气刺激到，贵族吸血鬼终于还是撕毁了那层虚伪的恭敬。
“我倒要看看，纯血种是不是真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话音刚落，贵族吸血鬼就露出了他的獠牙。
但可惜的是，他的獠牙没能触碰到玖兰夕纪一丝一毫，因为在他展开行动之前，有人比他的速度更快。
扳机扣响的动静惊落了一地的树叶，血色的蔷薇在黑夜中绽放，被一枪击中了心脏的吸血鬼浑身痉挛着倒下，最后化作细沙被风吹散。
玖兰夕纪无声地转过头，看到了站在她身后，手握银枪的锥生零。
下一秒，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
在锥生零还没有扣下扳机之后，她先开了口：
“虽然你可能不太需要，不过还是谢谢你救了我。”
“我不是为了救你开枪的。”
以锥生零的性格，被误认为是为了救吸血鬼而开枪，大概是一件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的事，所以他勉强开口做出了回应。
“我知道，结果对我来说是好的就行了。”
“那么接下来……”
说着，锥生零扣在扳机上的食指开始收拢。
“你应该也察觉到了，所以才会犹豫不是吗？”伴随着玖兰夕纪的话语，枪声再度响起，然而这一次，盛放的血蔷薇最终隐没在了夕纪的身体里，她本人毫发无损，亲身确认了这个事实后，她毫不动摇地继续说：“从我的身上感受不到吸血鬼的气息，所以你才没有在射杀了那只贵族吸血鬼后立刻朝我开枪，我没说错吧？”
血蔷薇之枪的子弹只会对吸血鬼产生作用，换句话说，被子弹射中却没有受伤就意味着她并非吸血鬼。
“那你为什么……”
“这都不重要。”
回避了锥生零的疑问，玖兰夕纪朝他摆了摆手，打算重新回到教室。
“那么再见了，猎……人先生。”
吸血鬼与吸血鬼猎人之间的关系，归根究底就是猎杀与被猎杀。
而锥生零的存在，注定了无论他站在那里，都逃不开战斗的命运。
身为吸血鬼，却手握猎人的武器。
身为猎人，却比谁都要渴望鲜血。
他正是因为矛盾而美丽。
在他的身上，夕纪能够看到截然不同的色彩对比，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人血脉喷张。
…………
元老院的行动不知为何消停了下来，黑主学院暂时恢复了平静。
可谁都知道，这平静只是暂时的，只要玖兰夕纪和玖兰枢同时存在于夜间部，那么忌惮于“玖兰”的吸血鬼们一定会做出一些让人不愉快的事来。
所以在此之前，必须要做些什么才行。
“夕纪，还在睡吗？”
傍晚时分，玖兰枢踏进了夕纪的房间。
“昨天熬夜看了一条推荐的漫画，稍微有点困呢……有什么事吗？”
玖兰枢走进房间的同时，夕纪也从床上坐了起来，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因为她的动作而滑落下来，她此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连衣睡裙，细致的锁骨和纤细的脖颈一下子都暴露了出来。
玖兰枢毫不避讳地在床边坐下，随后抬手抚上了夕纪的脸。
“失去了自身的能力，让夕纪觉得很困扰吧？”
玖兰枢的动作无比轻柔，像是在抚摸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一般，带着小心翼翼的呵护，
“最近元老院虽然收敛了很多，但我还是忍不住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夕纪就会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受到伤害。”
“枢……”
多少察觉到了玖兰枢的意图，夕纪用顺从和默认的态度做出回应。
“能帮你的只有我，能帮我的也只有你。”
从一开始，这就是既定事实。
只不过玖兰夕纪一直在等，等待玖兰枢亲手打破他们之间那道无形的隔阂，真正因为信任她而走近她。
“夕纪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
玖兰枢抬起手，指尖触碰到了夕纪颈部的皮肤，只稍一用力，皮肤上就渗出了一道血痕。滴落的血珠顺着他的手指蜿蜒而下，玖兰枢收回手，优雅而从容地将它舔舐干净。
因为鲜血香甜的味道，玖兰枢的棕褐色的眼眸微微泛红，在黑暗中闪烁着妖冶的光芒。
紧接着，他终于还是将锋利的獠牙凑近了夕纪颈部的血管。
獠牙刺入的一瞬间，玖兰枢感受到了夕纪的颤抖。
可是甜美的血液让他选择性的无视了这一点。
最后在理智的作用下，玖兰枢离开了夕纪的脖颈。
与饱餐了一顿的玖兰枢不同，被强迫性的从人类转变成吸血鬼，她承受了极大的痛苦。空气中弥散着自己的血液的味道，无疑强烈的刺激着她的神经，一方面她无法抑制对于鲜血的渴望，一方面闻到自己的血成为别人食饵的气息又令她作呕。
“枢……”在崩溃边缘挣扎着的夕纪，像是握紧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玖兰枢的衣袖。
“在你的记忆里，我没有看到李土，这让我很高兴。”
说着，玖兰枢伸出手臂，凑到夕纪的眼前，
“夕纪，记住，不管是锥生零还是其他人，无论你喜欢谁都好——只要不是玖兰李土。”
玖兰夕纪如果真的喜欢上别人，对于玖兰枢而言，反倒是乐见其成。
在此之前，玖兰枢一直认为，吸血鬼拥有漫长的时间，以至于对于感情的执念普遍比较低，然而夕纪的过去无疑是一个反例。
“枢所担心的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夕纪将自己的獠牙刺进玖兰枢的手腕中，太久没有吸食过血液，让她在闻到玖兰枢血的味道后，就忍不住发出了餍足的叹息。
喝到了和自己相同的玖兰的血，使得夕纪的力量开始逐步恢复。
最初的极度渴望渐渐平息，她总算恢复理智停止了进食。
“我已经不能算作是人类或是吸血鬼的范畴了，如果真要划分的话，我大概是属于幽灵那一类的吧……我的人生所剩下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完成复仇。枢你和我不同，你还有很长一段未来，别轻易画地为牢。”
“——画地为牢的人，是夕纪才对。”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03 画地为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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