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只不过是我爱你》向随然

39、在一起（7）

　　任遥几乎是跳了起来，一把拉开大门，挑了挑眉头，“嘿，你怎么来了，我们不是说好了么……”
　　“我后悔了，”高翔盯着他，神情戒备，“你最好马上离开。”
　　“啧啧，”任遥抱着手臂挑衅的看着高翔，嘴角弧度越拉越大，“阁下是在捍卫领土权么？”
　　“任遥！”高翔头痛的看着他，那人玩世不恭的态度让人毫无办法。
　　“OK！”任遥举起手以示投降，撇了撇嘴，“可是我还什么都没有做呢……”
　　高翔一听脸色立即变了，这个混蛋难道还想做什么？
　　“我马上走，我这就走……”任遥回神看着站在客厅面无表情的廖清远，“清远，昨天，不，今天凌晨的事情我很抱歉，但你要相信以后不会再有类似情况发生……”
　　高翔眼神一凛，任遥赶紧闭嘴踱出门去，轻声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看到你的车。”
　　“哦。”任遥拍了拍高翔肩头，“好好努力啊，别浪费我一番苦心！”说着便下了楼梯，但那人心里却在嘀咕，“早知道就不开车来了……”

　　高翔站在门口，廖清远侧身对着他没有转头。
　　“你别介意……任遥他总是会有些奇怪的举动，但他没有恶意……”
　　廖清远低下头长长吁气，没有接话。
　　“我先走了，”高翔垂下视线，伸手想帮他带上门。
　　“你……没事吧？”廖清远忽然开口，声音不大，那人愣了一下，笑容慢慢浮现。
　　“我很好。”高翔说。
　　“很好？”廖清远转过身，目光平静，语气更是平静，“因为很好，所以昏倒住院？还是因为很好，要把股权卖给任遥？”
　　“呃？”高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看来任遥跟他说的确实不少，却不知道是怎样的绘声绘色。
　　廖清远微微蹙眉，心里乱成一团，自己想说什么？你不用这样，那些事情跟你毫无关系，你根本不需要自责内疚？那既然如此自己又为何要跟他分手？还是说分手了还是朋友？廖清远忽然觉得沮丧，如此虚伪是要做给谁看？
　　“清远，”高翔唤他，“你最近好么？”
　　廖清远抬头看他，点了点头，“我想应该比你好一点。”
　　“嗯。”高翔点头，那人生活本来就比自己规律和简单，也没有那许多奇怪的繁琐事情，想来也会比自己更好。
　　廖清远微微眯起眼睛，忽然有些生气，胸腔里压抑着，呼吸之间都是火药味道，“你是在说你过的不好么？”
　　高翔一惊，奇怪的望着他，自从他们分手以后，似乎已经没有如此“情绪”的交谈过，廖清远是平静的，廖清远是淡然的，廖清远是什么都无所谓的……可是……
　　可是为何此时此刻，他在生气？为什么？是因为看到了自己么？
　　高翔看着他，眼神坦然，“清远，我确实过的不好，从来没有这样不好过……”
　　廖清远愣住了，他以为高翔会笑会否认甚至会摔门离开，可是那人没有，他依旧温柔，深情而专注。他踏进门，反手关门，然后一步步走过来，在自己面前站定，廖清远不由自主的抬头看他，那人微微蹙眉，眼神中流露的痛楚让人心绞。
　　“清远……”高翔抬手放在那人肩头，“我以为……我以为自己可以过的很好，一个人也可以过的很好，忙碌可以忘记一切……”高翔语无伦次着，廖清远只是怔怔看他，也忘记反应，“我一直在高估自己的能力，忽略你对我的影响力，清远……这就是惩罚么？原来真的有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的说法，我现在相信了，可是太晚了是不是？”高翔从未像此时这么后悔曾经的荒唐年岁，他一直以为男人只要性就可以，尤其是喜欢男人的男人。可是他发现自己错了，这不是自己滥交与不负责人的借口。他也想专情，也想一心一意，想天长地久，可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却已经失去了机会。
　　而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廖清远望着他，身体里的酸楚在慢慢蔓延，他觉得眼睛刺痛，他不得不别开视线。
　　“清远……”高翔低声唤他，“你还是不能原谅我么？”
　　原谅？廖清远有些疑惑，为什么不原谅？他做错了什么？哦，对了，因为他，家明差点丧掉一条命。“我还是找不到家明……”这是廖清远心头一根刺，如果他过的不好，他不会原谅的只是自己。
　　“家明么？”高翔忽然松了口气，“我可以跟你保证，他很好。”
　　“很好？”廖清远抬头看他，眉头皱了起来，“他在哪里？他靠什么生活？奶奶呢？”
　　“清远，你别激动，你听我说，”高翔试图安抚廖清远情绪，捏着他肩膀的手掌微微用力，“家明还在这里，在这个城市上学，他奶奶也很好，他们都很好。”
　　“是你让他走的？”廖清远忽然想到什么惊恐的瞪着他，“是你让他躲着我？”
　　“不，”高翔摇头，“不是。”
　　“那他为什么要走？”廖清远一把拍开他的手，“我都跟他说好了，说得好好的，他明明也答应了，如果不是你，他为什么要走？”
　　高翔深深看了他一眼，“我确实不想你离开，我甚至都准备……”准备不顾一切留下你，我会在你走的时候来求你，“清远不要走，我不求你留在我身边，我只求你不要离开这个城市，至少让我知道你在这里，你跟我还在同一个城市，我只要这样就足够了。”可是高翔并没有机会说出口，因为董家明走了，廖清远却留了下来。只是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原来也可以如此低声下四，委曲求全。这一点都不像自己是不是？或者，这从来都不过自己想象，即便真的到了那一天他也做不出来。可是，谁知道呢？
　　“清远，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我没有要他离开你，也没有阻止你们离开。”高翔轻声说，声音有些沙哑。
　　“那他在哪里？”
　　高翔摇头，“他不希望我告诉你。”
　　“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高翔无奈摇头，“我没有必要骗你。”
　　廖清远看着他，神情倔强。
　　“清远……”高翔觉得此时正有一把利刃一点点割开自己血脉，他甚至闻到了那血腥的味道。
　　廖清远叹了口气，低下头，“这孩子，到底在想什么呢……”
　　“也许，他只是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谢谢你照顾他。”廖清远轻声说，只是一切似乎都已经超乎了自己的理解范围。
　　高翔望着他，颤了颤唇，却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