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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惊破梅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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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漫步走出营地,又往林间空地去闲站一会儿。天色渐渐晦暗,我下午骑的那匹白马远远过来了,原来是胤禛的坐骑。他控缰让马停住,不再靠近只远远地望着我。
天际斜挂了一弯钩月,映在他的秋香色狐腋箭袖上,泛出微弱的银光。他的背脊挺直,苍白的唇紧闭着,唯有一双眼如同日光下千尺寒潭,潋滟惊人。
他忽地迅疾摘下背后弓箭,搭弦挽弓竟瞄准了我射来。“嗖”的一声那支羽箭在我耳边三寸擦过。我的耳朵里满是撕裂的风声,那一刻我真的以为被他射死了。
他策马过来,利落地下马将我拉到他身后。这才看见离我所站之处不到一尺躺了只獠牙尖长的野猪,正在血泊里挣命。
“这么晚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回去。”他紧拧着修眉,沉声命令我。
我怒极,抓住他的前襟逼他正视我的眼睛“你这算什么?射着我怎么办?你是不是根本就想射死我算了?我就那么碍你的眼?”
“我的箭法没那么差。”他攥住我拽他的手,微一使劲像是要甩开,却终于没有。
手上的温度一点点传递过来。突然想当初如果再无耻一点,就这么死缠着他不放,现在会是什么结果。身子一软额头紧紧抵住他的胸膛,止不住泪下涔涔。
“现在装什么好人,当初为什么不帮我……”我喃喃逼问却不指望得到答案。他的手臂慢慢将我环住,很轻很轻,若即若离。
远处传来马蹄声响,隐约夹着笑声,胤禛骤然推开我,持弓在身边白马臀上猛抽一下,那马奋蹄行远。他反手拉着我躲进身后齐腰深的枯草丛。
只见暗黑的夜幕下,两人两骑先后驰来。到了近前两人放缓了马速,悠闲地散上了步,夜色中轮廓依稀可辨。
“离我那么远干什么?怕爷吃了你?
我如遭雷击,这个声音是…………太子?
我稍稍伸头从密长草丛的罅隙中望出去,只见太子一伸胳膊揽住另外一人的腰,可那身形,那体态,我头皮一炸,这位著名的太子爷,偷期密会的居然是个男人?
只见那男人微微扭动身子,似要挣脱,昏暗中面容仿佛甚美:“太子爷,别这样,被人看见不好。”
这话一出,太子反倒揽得更紧了,语声模糊带笑:“这哪有人,有也不相干的。”说着迫不及待的下了马,两人扭股糖儿似的厮缠推挡了一会,脸贴着脸又咬了一阵耳朵,嬉笑之声不绝于耳。渐渐地不甚挣扎了,两人抵唇接舌地滚倒在一处,胸腹紧贴。太子只是喘气,忽地扯开那人衣裳,月光下只见白得耀眼,一口咬在他胸膛上。那人轻呼一声,似是痛楚,又似压抑了极大热情,反手搂住了他脖颈。
他原来好这个调调儿,立马忘记自己的伤感,偷窥的热情瞬间高涨,我赶紧用袖子把眼泪擦掉,把眼睛擦亮,半个头都要探出去。
半跪在我身边的胤禛赶紧拽我回来,冰冷的目光企图制止我。我用力扳他的手,他看我一眼,眼底里暗青的光焰跳动不已,猛然伸臂强行把我的脑袋摁在胸前,不准我再看。
我用老法子,张嘴咬他,却被他下力一揽,勒得我差点断了气,下颌死死扣住我头顶。隔了衣服他的心跳那么凶猛有力,忽然不想挣扎了,手臂不由自主慢慢环上他的腰。闭上眼睛紧紧咬住唇,深怕一开口我这颗心就从腔子里蹦出来。
四下无人,只听得外面衣袍窸簌之声,夹杂着低回的呻吟和格格的笑声,“快说,爷好不好?”太子的嗓音都变了调。
“啊啊…………爷,自然是龙马精神……”我汗,多亏胤禛手劲够大,不然一定笑场。
忽然那男人喊一嗓子:“有东西。”太子似乎停了手。
他们不会看见我们了?真可以放礼花庆祝了,太子爷抱着个男人,四贝勒抱着我。
“太子爷,这……这好象是四贝勒的箭。”那个男人的声调全是慌张。我放了心,他们看见的是胤禛射死的那头野猪。
太子冷笑一声:“慌什么?别说他的箭,他就是人在这又敢怎样?”话虽这样说,毕竟没了兴,忙忙束好衣裳上了马,低声调笑着去远了
胤禛确实在,我也在。我们还被迫从头到尾先是观看,而后倾听了太子的不插电BL真人秀。算起来这已经不是第一回,只好无语问苍天。
他们走远了,我们俩几乎瘫在地上。一片云飘过遮蔽了月光,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表情。我预备爬起来,却忘了手上的伤,啊的一声又扑倒在地。
他弯身来牵我,我的手在他的掌心里,那一阵阵几乎觉察不出的颤抖分不出来自他抑或我。一片岑寂,四周只剩下我们的呼吸声,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您那位二哥可真是个人才。”我对这位太子的所作所为只有佩服二字可以形容。盼着早日转正心理压力大,这我都能理解,可总用这种手段减压,还次次都给我撞见,这也太离谱了。
胤禛脸色极难看,只说:“今儿的事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许告诉。”我皱眉:“可他们看见你的箭了。”
提到这个话题,他便恢复淡然神气:“不必操心。”
我要笑不笑:“四爷说笑了,你们兄弟的事儿哪轮得到我操心?”甩开他的手,自顾自往回走。
夜里我睡得格外安稳,独个儿从漆黑的荒郊走回来我也没有害怕,因为知道他总在我身后,不远不近跟着我,一直看着我进了帐篷。
一早去给宜妃请安,因我受了伤得了特赦,不必留下伺候。胤禩的太监秦福在外面等着请我赴宴去,去了才知道是个小型家宴,所有人都在。帐子外面摆了矮桌,毡子锦垫铺了一地,皇子们兴高采烈地喝酒谈天,我百无聊赖四处乱看。
忽然听见太子正没话找话,替胤禛抱屈:“四弟这次没下场,真是可惜。”我有心病,不由得竖起耳朵。
胤禛轻轻一笑,不以为意:“不打紧的。昨儿个倒凑巧射了一只,也算过了瘾。”
“哎?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我们怎么不知道?”太子马上来了兴致,热诚的打听。
“不就昨儿个晚晌。偏我没带侍卫,弄不回来,故而扔那儿了。”胤禛悠悠地答话。
十三在一边插话:“四哥射了个什么?”
从我的角度看去,他玉白的面庞波澜不惊:“不过是头野猪,当时天还没黑,瞧着挺俊气的就射了。”险些一口酒喷出去,捏着杯子的手直打颤,他说的这是野猪?
十三满脸都是莫名:“四哥,这野猪还有俊气的?那得什么样儿?”
胤禛嘴角忽然弯起一个极优美的弧度,“你见着就知道了。特别的牙尖嘴利,咬到就不得了。”不再怀疑了,他就是在拐着弯儿骂我。
那边厢大阿哥正和胤禩高高一嗓子:“咱们皇阿玛春秋鼎盛,龙马精神……”
龙马精神?忽然想起昨晚太子和那个男人的对白,禁不住一声干呕,忙扔了杯子捂嘴。周围的阿哥们都侧头看我,我竭力把恶心感咽下去,打算笑一下表示我一切都好。
恰巧太子眼风瞟过来,一时间胃里翻江倒海,不能自持,赶紧告了罪退席,找个僻静处大吐了一场。
这个影响是相当地坏,不一会宜妃就打发太医来给我请脉,我无力地辩白:“只是吃得有些不相宜罢了。”终于证实我没有怀孕,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太医诊脉时我确实有点害怕,我和胤禟这个情状,万一真有了孩子怎么办。
胤禛提前回了京,我们没再见过。托八福晋的福,借着这伤我不光得了赏赐还有礼物收,直到回京我也没受什么累。
柳儿自打我走就病得沉重,一直在后头安养。许久没见胤禟,他还是老样子,不阴不阳,好象我从来没离开过,且越发不放我在眼里了。
我没空研究他到底发什么神经,得抓紧时间把各处的帐归拢明白,阿哥们的婚礼也迫在眉睫,每日备礼出席忙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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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下一章,是关于初九和88的访谈,外带小插曲‘康师傅讨新记’
作者:段贝二人组(断背了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