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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酒后无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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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路上我与他共乘一车,酒劲上来了呵欠连天昏昏欲睡,我是那个罪魁祸首却完全没有罪魁的自觉。
他半卧在车厢里,我醉眼朦胧的看着他,云纹压银边的锦袍前襟怎么看怎么像我榻上的靠枕。于是就磨磨蹭蹭的凑过去,找个好位置就毫不犹豫地靠上去。
等我醒过来,柳儿就在我身旁边哭边怪责我:“您一出门就惹事,人家四贝勒是来办差的,您倒好,连累人家受了重伤……”
我的神志还不是很清醒,只是呆呆的看着床顶的富贵花开的雕花发呆……电光石火间记忆像是泥浆一般的灌进我的大脑,我惊坐起紧紧地抱着头,想阻止记忆的恢复。
“你喝了酒?”那时他紧皱着眉问我。
“唔”我答应着,还把头在他怀里好好的蹭一蹭。
然后他就怒了:“你到底要干什么?喝了酒为什么出来骑马?你是不是不闹得鸡飞狗跳就不甘心,你知不知道……”
“烦!”我烦闷的打断他,讨厌,长篇大论念经一样。
当时我可是中气底气都很足,现在回忆起来小心肝是有点仆仆乱颤的。我记得他当时的铁青脸色。我打断他说话的权利,他有一天很有可能打断我生存的权利。我自己也就罢了,这还有一家子人呢。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在打断他之后,还很友好的摸了摸他的脸:“乖,别叫,一会儿给你弄吃的。”
我只能紧紧抱着我的头了,因为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它就不是我的了。我赶紧起身收拾,一边打听:“四贝勒怎么样了?”
柳儿给我套着衣服:“回驿馆了。”又说老头儿从昨儿个起就去问安请医了。
已经够难受了,柳儿还不放过我,继续朝我扔炸弹:“您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说着自己都脸红了:“您就那么抱着四贝勒,死也不撒手。”
据说是我死抱着人家不撒手,拉都拉不开,最后是胤禛好声儿哄着我才放开的。
酒后耍流氓,这一点我是完全可以相信。我好好一个女青年,不借着酒劲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吃帅哥的豆腐?可他会哄我?我觉得他当时想捏死我的想法只怕更强烈。
我去了驿馆才确定,柳儿绝对没有说谎,搞不好她还给我留了面子,所有的侍卫看见我都把头低下偷笑。
胤禛的随侍出来请我:“小姐,爷请您进去。”
他正坐在书桌前,左手包着,单用右手在翻桌上的文案。
身上穿着软缎的便服,我一下子就想到初次见他时,那身衣服的柔软触感。看来我也得作这样一身衣服穿,肯定舒服,这家伙就是会享受。
他抬起头看见我就是一声冷哼:“酒醒了?”
我忙回神,毕恭毕敬规规矩矩的给他请罪:“请贝勒爷恕罪,小女子听家人说,昨日酒后无德占了您的便宜,还请您大人大量不要计较。”装失忆,车里的事绝对不能说我记得。
他赶紧用手捂了嘴,我不清楚他挡住的是笑意,还是急于冲口而出的责骂。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粉缎的鞋尖十分诚恳的说:“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小女子一定竭尽所能补偿您。”
其实这话说出来不好听,好像潜台词是‘本小姐我是占了你便宜,可是本小姐有钱,说个数吧。’
他沉吟片刻才说:“我的手不方便,既然你也知道是你的错,就想个办法吧。”
我了然抬起头来:“我一会儿给您送十个侍女过来,一应的开销我出。”他本来起身往窗边去了,听了这话回头打量我。
“祸事是你惹出来的,不用那么麻烦,你一个就够了。”他还真直接。你想得很美啊?我冷笑望着他,我不叫你负责,你倒想赖住我?“我平时可忙得很,恐没功夫照应您。”
他一脸听了天大笑话的表情“忙?忙着喝酒,忙着惹事?”
我大人大量不跟他计较,唤人来:“来人啊。”胤禛的随侍已经进来了,我吩咐他:“贝勒爷吩咐了要去我们府上养伤,给贝勒爷把东西收拾收拾。”
那随侍看他主子的脸色等示下,他主子气定神闲用手拨着吊兰的叶子头也不回:“就照她说的办。”
我微笑告辞:“我先回府给您收拾住处。”又回头对那随侍说:“一会儿派管家来迎你们,路上小心些,把要跟过去的人数跟管家说说,好让他给你们安排住处。”
我又嘱咐:“留个人在驿馆里,接个来往公文信函什么的。让人知道四贝勒爷住在我们那儿总是不好的。”胤禛听了这话才肯正眼看我。看什么?三日不见都要刮目,何况一年半。
“四爷去了也好看看我在忙什么?”我不待他说什么径自告辞。
他可是未来的雍正皇帝,我把他弄回去,让我们老头儿好好的讨好他。再说这事确实是我的错。我会用补品补蒙他,省得以后有什么后遗症也来赖我。
我可没空照顾他,平时忙得脚打后脑勺,一刻不得闲。反正有大夫天天守在那儿随叫随到。丫鬟们二十四小时轮班待命,根本用不到我。
偶尔在院子里遇见就请安问个好,他也经常外出不知道他干的是什么公务?
我跟老头出门谈生意去,回来时打算发发善心去看看他,却听见他在屋里发脾气。
我没有进去,在窗外站着透过纱窗看他。大概发脾气时不小心动了受伤的手,用右手扶着,脸上是痛楚却仍然中气十足的发火。
“说得轻巧,那大笔的银子我从哪里来?我就不想在京里安静做个贝勒吗?我出来受这个气做什么?滚回去告诉太子,我不干了,有本事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