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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多事多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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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玉出来找我一起回了宫。娘娘指挥我们插了花,指着其中一瓶对我们说:“送一瓶给十三阿哥让他陶冶一下,整日读书没的把性情越读越冷淡了。”
读书怎么会冷淡个性,是怕受那位四阿哥影响才是真的。去十三阿哥那儿一向是我的活,我抱着瓶子出来。
彩玉也跟出来,笑着低声对我和巧儿说:“何必送花过去,只怕初九一过去十三阿哥就能陶冶。”巧儿捂着嘴,怕笑得太过一对主子不敬,二让我不高兴。
我没有心力同她计较,仍要陪笑模样:“姐姐别说笑了,让主子听见我要挨打的。”
巧儿微笑对彩玉说:“听听,她说的多可怜见儿的,不说主子打你,倒说主子打她。”彩玉也明白,就笑着向我赔礼。我同她们嘻嘻哈哈一阵才出来。
胤祥的嬷嬷把我让进屋。把花放下正要告辞,模模糊糊里间有要水的声音。嬷嬷对我说:“屋里没有丫头,你进去服侍阿哥喝水吧。”
进去才知道,根本是那个嬷嬷陷害我,屋里的暖炕上躺的是四阿哥胤禛。大约是喝了酒来十三这儿睡会儿。
我给端了水过去,他眼都没睁就着我的手喝了。忽然想笑,他醒着决不会这样,就算不怕我下毒至少也得用冷眼白我两眼才行。
我把杯子放回原处本打算悄悄的走,他那边一个翻身,盖在身上的薄毯落下地来,我只好轻手轻脚的回去捡起来再替他盖上,掖好了边角准备走时。手却忽然被他抓住,想要抽回又怕惊醒他,只好由他握着。
他的手滚烫的像块热炭,不自禁隐隐的担心,刚才那么累的样子该不会是发了烧?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多事,我的手凉不敢用手试他的额头,把他惊醒了没有我的好果子吃。
很多人不知道,用嘴试体温最准,发不发烧一试就知。妈妈在我发烧时就会这样试我的体温。犹豫再三看他睡得很熟,我还是下定决心,拼了。
摒住呼吸,把嘴唇轻轻放在他额头上,还好体温正常。原来他只是手热,他仍没放开我的手。我坐在炕边细细打量他,睡着的时候没有平时看起来那么讨人厌。当然,他不为难我时也没那么讨人厌。
好半天他的手才稍稍松了,我忙抽出来赶快脱了身。在院子里正碰上胤祥,我给他请安:“娘娘让给您送花来,已经摆在屋里了。”
他微笑点头,又问:“还要书吗?”
“一直忙乱,没有看完,过些日子再说。”我只希望赶紧离开。
他点点头,又问些娘娘身体如何的话,才放我走了。
康熙三十六年正月,康熙来看了章佳娘娘。他们夫妻在屋里说话,我在屋外呆呆看天。皇帝是很忙,忙得没有时间去爱别人。
回了屋忍不住叹气,巧儿看我:“你又发什么感慨?”
我撒谎:“想到家中母亲,不知何时会见着。”
听了这话,巧儿也脸有哀伤:“即进来了就不要想了,想也没用。”这是说母亲的话题吗?怎么像感慨终身无靠,有‘从此萧郎是路人’的悲哀?不知她有没有那个萧郎?而我呢?
赶快打住,果然是不能想的。开了头,那些纷乱的思绪,就像洪水,誓要将我淹没。
农历二月,康熙皇上再次御驾亲征葛尔丹,四阿哥胤禛掌管正红旗,五阿哥胤祺掌管正黄旗,而十六岁的八阿哥胤禩掌管正蓝旗,随驾出征。
我没有机会去看,胤禩身穿盔甲该是怎样一幅美景。我也不敢想象。一想就会想到那天他骤然而冷的目光,让我如坠冰窟。
可是我也有我的苦,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我也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去做人家小老婆。
今年的春天来的有些早。胤祥来给娘娘请安,又给我带书,只是说:“其他的都是送给你的,只是有一本四哥出征之前要找,我得带回去。”
我找给他又问:“您把书注成这个样子了,四阿哥还要做什么?”
胤祥笑了:“这些书就是四哥的,这些批注也是他留的。”
手没拿稳,书就应声而落,我无聊时在书的空白处写了这样的字句 :“最撩人春色是今年,少什么低就高来粉画垣。原来是春心无处不飞悬,睡荼蘼抓住裙钗线,恰便是花似人心向好处牵。”
明明是思春了,让那个人看见,我真是郁闷了。为难的问:“就跟四阿哥说书没了不行吗?”胤祥不解:“怎么了?”
想要说出来,又觉得自己写这样的话,实在太过分。想想还是咽回去了,大不了不承认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