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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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昊然目瞪口呆看着蓝素。
贺坤身为医生，当然是见怪不怪，问她道：“还记得你是怎么到医院来的吗？”
蓝素想了一会，慢慢摇头：“不记得了。”
“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他叫蓝松，也是个医生。”蓝素提及父亲，脸上的表情变得稍许生动起来。
“有他的联系方式吗？”贺坤拿出个小本子和笔，一边记录一边说，“告诉我，我帮你联系他。”
“他在……”蓝素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要说什么，于是只有再次摇头，“我想不起来了。”
“你多大了？”
“十……十二岁。”
这下连贺坤都皱起了眉，他放下笔，认真看了蓝素片刻，继续又问：“那你知道现在是哪一年吗？”
“二零……零二？”或者是二零零一。她不太确定。
封昊然眼睛都瞪圆了，差一点就冲口告诉她现在是二零一二年，却还是忍住了，她才刚刚醒过来，他不想过分刺激她。
贺坤又问了几个在封昊然看来是无关痛痒的问题，转身离开。
封昊然也跟着出去，随着贺坤身后去了他的办公室。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贺医生，她是失忆了吗？”
贺坤示意他坐下，平心静气地回答他：“目前看来，好像是这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她不过是背部中枪，又不是脑部中枪，为什么会失忆？”
贺坤两手交叉放在办公桌面上，沉默了一会，说：“我现在能给你的解释有两个，一是创伤后失忆，封先生是警察，心理学是必修课，对这个应该不会陌生，就她目前的表现来看，连续性失忆的可能性比较大。另外一个解释是我个人的推测，也许中枪之前她脑部曾受过重创，症状延迟到现在才发生也未可知。”
他的解释倒也合情合理。
封昊然抹了把脸，问：“她这种情况，恢复正常的几率有多大？”
贺坤说：“这个问题我现在还无法回答你，我们会找神经科和心理治疗中心的专家来会诊，对她的病情做一个全面的评估，才能做出判断。”
回去病房时，蓝素并没有在床上躺着。
她站在窗前，正怔怔望着落地玻璃墙幕上反射出的自己的身影。
封昊然在门口站了半秒，然后才慢慢走过去。蓝素完全没有察觉到他进来，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他刻意的咳嗽声响起，才回过神来。
她的目光有些飘忽不定，落在封昊然脸上片刻便转开。
“不是二零零二年……”她说，“能告诉我现在是哪一年吗？”
封昊然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显然已经知道自己不再是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不会想要善意的谎言，恐怕也不需要他的同情，那他该说什么。
蓝素笑了笑，走回床前站定，目光幽幽转到床头的监护仪上，然后轻轻道：“哦，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她看见了上面的信息，屏幕右上角清清楚楚显示着时间：2015年9月30日。
中午的时候，封昊然回了趟警局，调出蓝素的资料又看了一遍。
他们手上目前所掌握的关于蓝素的资料信息量还很有限。她是半年前来的本市，然后于三个月前进入父亲就职的那家生物研究所工作。这之前她在桉图，父母不详，在孤儿院长大，毕业于一所名不见经传的三流大学，曾在桉图一家IT公司工作过两年，期间无任何不良记录。
履历简单明了，却隐隐透着诡异。
父母不详，孤儿——身份就很神秘。
而她的某些行为也确实值得寻味，一个初来乍到的女孩，居然能准确地为警方提供出案情线索，这本身就很奇怪，尤其是她打电话的时候还不在现场。在与她见了一面之后，封昊然更加深了对她的这种印象——美丽神秘，有个性。
现在这个美丽神秘的女人失去了记忆，于是就更神秘了。
封昊然忽然急于想知道她的一切。
她平时都接触些什么人，都有些什么朋友？为什么父母栏里是空白，却坚称自己有个做医生的父亲蓝松？
封昊然想，那也许是蓝素的养父。
为此他专门去户籍中心查了下。
他把便签递给值班的女警小卢：“美女，帮我查下这个人。”
“蓝松，男，医生……”小卢皱起眉头，“疯子啊，你这信息量也太少了，至少给个出生年月日啊。”
封昊然苦笑：“我不知道，大概……五十岁左右吧。”
“居住地呢？”
“先锁定在桉图和本市。”
小卢的动作很快，没多久就给了他答复：“查到三个叫蓝松的，但没一个是医生。”
“那你有空的时候帮我做个大范围的筛查吧！地域不限。”封昊然微有些失望，把两手插在裤袋里返身上楼。
回到办公室，封昊然打开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个双肩包离开。
双肩包是蓝素的，这些天一直放在警局保管。
半路他拐去崇文街到4s店去取车。车子已经修好，他取了车，把双肩包丢在车后座上，发动车子正要开走，却忽然想起什么，停下在车里到处翻找了个遍。一无所获后他叫过工作人员询问：“你们有没有在车里看到一部手机？”
工作人员摇头否认：“没有，车子送来的时候都清点过，有的话当时就会给您。”
封昊然没再说话，挥挥手开车驶出。
记得没错的话，蓝素那天上车的时候应该带着手机，可到了医院就再没看到，不知道掉哪儿去了？封昊然回想了下，觉得不外两种情况，车上既然没有，十有八九就在医院。但事情隔了这么久，医院又那么大，东西掉了多半会被人捡走，找不回来的可能性实在太小，除非有这部手机的个人信息，可现在蓝素失了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不过在这之前他可以试着就目前所知道的资料先去查一下，只要蓝素当初买手机的时候用真实身份登记过，还是有迹可循的。
也许后座上放着的双肩包里有他想要知道的东西，但那毕竟是蓝素的私人物品。
可是——下车的时候，封昊然终于没抵过好奇心的驱使，做了件违背道德良心的事情，如果深究的话，还有违法乱纪的嫌疑。双肩包里只有一个文件袋，打开，里面胡乱塞着些现金和珠宝，除此还有普通护照、大学毕业证书、驾照各一本，几份个人资质证书和两份文件。
封昊然一样样看过去，那些证书与他所知道的基本相符，并没有更多有价值的东西。而那两份文件就很耐人寻味了，一份是银星生化研究所所有在职人员名单，从最高层到门卫保安，甚至部分保洁人员的资料都在内，第一页附了几张高层的照片，他父亲封司也在内，甚至还被红笔画了个圈。另外一份文件很厚，封面标题是“银星x05号档案”，其上盖着“密”字戳，戳是黑的，这份文件应该是影印件。
文件右上角标有档案号，最前面是几个英文字母——GABW21。
封昊然快速地翻阅着，越往后翻就越觉心惊。随后他做了个重要决定，将两份文件丢入驾驶座前的储物箱里。而他心里也对蓝素做了一次全新的定位，她绝对不会只是个普通女人，很有可能是个商业间谍。
他将剩下的那些证书和珠宝、现金仍旧放回双肩包里，拎着下车去了住院部。
神经科及心理中心的专家已来为蓝素会诊过，说法与之前贺坤所说大同小异，建议再继续监测二十四小时再看。只是二十四小时过去，蓝素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即便封昊然将能唤起她记忆的有关证件都交还给她，也没起到多大作用。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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