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
蓝素回到房间后，门仍然被从外锁上。
她还是“囚徒”的身份。
十点半左右的时候，门开过一次，家政阿姨进来给她送东西，一盘水果之外还有几套衣服。
“这是店里刚送来的。林先生叫我们洗干净烘干才送过来，蓝小姐试试看合不合适，换下的脏衣服放进卫生间的脏衣篮就好。”家政阿姨说。
“麻烦你了！”蓝素说，“记得替我谢谢你们林少。”
衣服叠成一摞，整整齐齐摆放在床上。
蓝素发现种类还挺齐全，内衣裤、睡衣、休闲运动套装，从里到外一应俱全。衣服上面的商标都已经被剪掉，不知道是什么品牌，但从衣服的做工和布料的质地来看，应该是高档货无疑。衣服的尺码很合适，里面的贴身内衣也好，外面穿的衣物也好，都如同量身定做。
于是，意料之中的，第二天林恩食言了。
他没有带蓝素出去买衣服。蓝素也明白原因，在警方保护的证人刚刚失踪后的这种敏感时期，林恩绝不会带她出去冒险。之后几天他又陆续叫人送进来不少穿戴用品，衣服鞋子帽子包，渐渐原来空荡荡的衣橱就被充填了大半。
而她担忧的事情也暂时没有发生，断头饭之类的似乎真的是她想多了。
除了没有人生自由，她过得好像还不错。
关她的那间屋子里增加了一台电视机，无聊的时候可以看看狗血电视剧打发时间。作为一个“囚犯”，她的活动范围十分有限，仅只在吃饭的时候被允许在楼下两厅活动，其他时候都只能呆在二楼那间“囚室”里。
这世上恐怕并没有几个人乐意过这样的日子。
有时候只需几天不见天日，就能让一个向往自由的人崩溃。
蓝素感觉自己正濒临那个临界线，也许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爆发。
她开始不停追问林恩什么时候放她走，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时会将窗户大大敞开，长时间站在窗前，向钢筋栅栏外的世界张望。
林恩在书房调看监控记录时，甚至发现她有自残行为，方式比较温和，就是低头死命地咬自己的胳膊，要不是这一动作保持的时间太久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可能他都不会知道。
安装隐秘的摄像头从各个角度对她进行了拍摄记录，有一天的记录里，她在卫生间里呆了接近一个小时，期间小庄他们因为长久未从监控设备上看到她出来，走进去拍了好几次卫生间的门。林恩忍不住把监控转到私密权限的浴室部分，于是看到她把自己整个人埋在浴缸的水下，差不多坚持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才露出头来。
这是一个正常人将要疯掉的前奏。
他把录像关掉，闭上眼仰靠在椅背上。许久后他起身走到窗前，对着黑沉沉的夜幕吸了半支烟，然后拨通黎文燕的电话。
“你明天再过来我这里一趟。”
“又是那位蓝小姐的事？”黎文燕问他。
“嗯。”他并不否认。
“你对她可真尽心。”
他不说话，静默着等她下一句话。
“我明天还是上午十点半过来，不过--”她在电话那头略微停顿了下，“这件事理事长已经知道了，你想好怎么跟他说了么？”
“我知道。”
挂断电话，林恩就看到那只用来与理事长联系的特别电话的灯在一闪一闪地亮。他忙接起来，还没开口，便听对方沉声道：“那女人你处理没有？”
林恩略顿了下，从容回道：“没有。”
“为什么不处理？”
“我怀疑她是TF第一批的Experimentalbody。”
对方沉默了几分钟的时间，然后说：“下周二华盛有个私人宴会，你有没有收到请帖？”
“收到了。”
“带她过来！”
那边说完这四个字就收了线。
林恩握着电话仍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过来好一阵才反应过来与理事长的谈话已经结束。听筒里还在嘟嘟地响，他摁了下挂断键，将手机扔到桌上，手伸进裤兜，攥住那层滑溜溜的布料，一点点拭去手心里的汗珠。
房门咚咚响了两声，有人在叩门。
林恩走过去开门，外面站着的是小庄，皱着眉，一脸的不爽。
“怎么了？”
“那娘们又不肯下楼吃饭。”小庄说。
“就不能斯文点，娘们娘们的成什么样子？”林恩板着脸教训他。
“好吧，那女人不肯下楼吃饭，要给她送上来吗？”小庄只好换个称呼。
“不用了。”林恩道，“你们自己吃吧，我等会带她出去吃。”
“带她出去……”小庄露出担忧的神情，“那个姓封的警察还盯着呢！妈的，这条子都盯了十多天了还没觉得累哪。”
“嗯，我知道。”林恩看了下手表，“你们先下去吃饭，我去叫蓝素。过二十分钟出发，你带着你的人先出去引开那位封警官，晚点等白浪电话，没有电话就到成衣店碰头。”
蓝素已经有好几天都不肯下楼吃饭，饭送到屋里，也不见得吃掉多少，有时候干脆就一点没动。
林恩在门口来回遛了几个圈子才打开门锁进去，屋子里黑漆漆的一团，蓝素又没开灯。他反手将门关上，顺带打开灯，便见蓝素抱着腿蜷坐在桌边的圈椅里。
“怎么不开灯？”他问。
忽如其来的光亮刺得蓝素有点睁不开眼，她迅速捂住双眼，叫道：“关掉！”
“我记得你小时候很怕黑。”林恩没有听她的话，缓缓走到她面前。
她不说话，抱着头将脸埋在膝盖上，肩膀一起一伏。
“为什么不吃饭？”林恩蹲下去，两手按在椅子的扶手上，问话的语气严肃而认真。
蓝素猛地抬起头，眼光在他脸上一扫，往后靠到椅背上。
他靠她实在是太近了！
他在刻意营造亲密感，以使两人的关系得到改善。
“不想吃。”她的口吻淡淡的，眼光瞥向别处，终究还是不情不愿地配合了。
“不饿吗？”
“没有觉得饿。”
“那--”林恩站起身，慢条斯理把卷到肘上的衬衣袖子理下来，“想不想出去转转？”
蓝素愣住，有点不敢相信地瞪着他，过了很久，她才说：“现在？”
“嗯。”林恩微笑点头，“就现在，先去吃饭然后再逛商场，要去吗？”
蓝素当然要去，她已经快要在这幢囚笼一样的房子里呆疯了，再不出去，她怕自己就要拿刀杀人了。
汽车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街灯霓虹闪烁，车内一时亮一时暗。
蓝素把脸贴在冰冷的车窗上，看到后视镜中林恩的脸，随着街衢上灯光的明灭时而阴郁时而明朗。到底哪一个才是林恩？她有些分不清，也许他是二者兼具吧。
车子驶入市区，却并不在主干道行驶，而是转入一段黑糊糊连路灯都没有的巷道中。
七拐八转的，终于在半小时后到达目的地。
那是个小院子，大门口挂着两串大红灯笼，门特意弄成古旧的样式，让人有种跨越时空穿越到民国的感觉。
门楣上书四个金色大字--百年老汤。
这家店历史颇为悠久，由祖上一辈辈传下来差不多已近百年，主要经营各色养生老汤，汤由特质瓦罐煨出，虽然全国各地有那么多家瓦罐煨汤，但属这家最为正宗。更为重要的是它家的食材都是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产品，自己种自己养，完全的自给自足。
白浪摸着自个的大肚子埋怨道：“少爷啊，你这是在害我呀，刚吃完饭就带我来这种地方，得，减肥计划又泡汤了。”
林恩瞥他一眼：“你可以不吃。”
“来都来了，哪能不饱饱口福呢！”白浪说着，熟门熟路地进了里面的雅间，拿过菜单对迎上来的老板说，“徐哥，你照顾林少和蓝小姐，我这里自便就好。”
林恩带着蓝素在另一边坐定，抬头又朝白浪那里看一眼，道：“不许喝酒！”
白浪嘿嘿笑了声，只好将点菜机上的啤酒删去。
林恩把手里的点菜机交给老板，说：“你看着安排，要口味清淡点的，她这几天没怎么吃饭，太油腻的话胃肠会受不了，我跟她一样就好。另外最好快一点，吃完饭我还有其他事情。”
菜品上得很快，不多时便已全部上桌，两蛊花生排骨汤，两碗青菜小面，搭配几样爽口小菜，不多但精致。
蓝素吃得很舒心。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虽跟林恩他们很熟，却很有眼力见，菜品上桌后立刻知趣地离开，直到三人吃完要走时才出来相送，一面送一面向蓝素询问对菜品的意见。
蓝素实话实说：“汤很好喝，有机会还会再来。”
不过，这个机会得林恩给才行。
老板得到肯定的评价，一高兴话就有点多。他很健谈，说话头头是道，但基本是三句话不离本行，说的都是饮食健康安全的问题。
蓝素看他兴致盎然，不好冷他的场，顺着话搭了一句：“真想不到你们还自己养鸡啊。”
“不单单是养鸡，后面山上还有牛羊、还有刚刚面里的小菜也是我们自己种的，菜的品质包你放心，里绝对不含农药。”
林恩解释说：“他们这里的地是经过净化的，连上万年都不能降解的六六粉都净化没了。”
老板不由笑，知道林恩嫌他烦了，有心要逗他一逗，便又转去问蓝素：“蓝小姐要不要跟我去看看我们养的土鸡？”
林恩打开车门，直接替蓝素拒绝了他：“今天不行，改天吧！”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