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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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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故事并不特别,也没有惊心动魄,有的只是平淡。然而,腐蚀生命情感的往往都是这些小而凌乱的触角,轻轻地一下一下的撩拨着,没有伤痕,没有他想象中的坠落,却真实的拨弄着自己的情绪,小小的起伏,淡淡的伤感,轻微的窒息。
她是个喜欢漂泊的人,喜欢一个人旅行,喜欢一个人读书,就像她身上的那种疏离感一样。然而,漂泊的久了,漂泊的远了,自然而然就会想找个岸停靠。回到了最初,原来也不过是场宿命罢了。她爱上了一个比她更加喜爱漂泊的人。两个视自由为生命的人,在相爱的最初有的是一种喜悦,因为终于有了停靠,因为终于有人了解。然而,当停靠变成了束缚,当了解变成了猜测和算计的时候,她知道他们需要更多的空间来思考。她的理智让恋人吃惊,恋人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去质疑,有一个江南温柔水乡般的女子追求男友很久了。她的不猜测变成了不在乎,而女子的温柔体贴将男友漂泊的心拉走了。也许在最初,男友只是觉得新鲜,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太了解对方需要什么,害怕什么,一味的放纵和信任从最初的蜂蜜变成了如今的蜂刺。
分手的时候她依然没有哭闹,因为她觉得他们之间是真的不合适,爱着他更爱自己的自尊,不能分手的时候都是狼狈不堪,她要留给他一个美好的记忆,至少多年后回忆起来不希望自己在他的脑海里是蛮不讲理的。男友对她说:“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从来没有见过你哭过,如果你现在肯为我掉下一滴眼泪,哪怕只有一滴,我就不走了。”她依然微笑,“我们都是流浪了太久的人,在那边撑着伞的那个才是你需要的,而我们只不过是太相似了。不要丢下我之后再丢下她,她不是我。”男友只是感慨,为什么她不哭不恼,为什么在最后分别的时刻,只要她肯服软他就会留下的时候,她说的还是那样的话。
男友当然不知道,她不是不会哭,只是她想把自己最好的样子留给他;男友当然也不会知道她不留下他,是因为他们谁都留不住谁。男友的征服欲望让他们之间越走越远,如果她改变了,如果她能改变了,那么也许连当初的那段美好都不会存在,那她在他眼里和其他女子又有何分别呢?她不哭,她只是没有哭,其他的却一样不少,比如伤心,比如怀念。
她的感情总是小溪一样,有的只是涓涓细流,却绵长。当男友结婚的时候,她收到了请柬,她知道这是他对她的警告,告诉她没有机会了,也告诉她这是最后的机会。记得和男友开过一个玩笑,如果将来谁先走进教堂,而对方又不是彼此的话,只要他出现在教堂告诉神父他反对,对方就要跟自己走,潇洒的从婚礼上把对方抢回来,然后潇洒的离开。她记得那个时候她也只是在微笑,觉得那个大男子主义的男朋友其实很小孩子气。如果对方都走进教堂而那个对象又不是自己的话,还有去抢的必要么?然而,她还是去了。她穿着他送给她的白色长裙,一顶裹着粉红蕾丝边的礼帽,那是一次他们打赌她输了,就要穿裙子给他看,因为他从来没有看过他穿裙子,以为她是不是有什么隐疾,一再否认下只好打赌,其实,他只是想看她娇柔的一面。还记得他看到她窘迫的穿着裙子出现在他面前时候的样子,她还以为他看见了怪物,而他却说,他看见了天使,说她是为了他而坠落的天使。她没有看漏他眼中的情欲,而她也没有拒绝。从来,她都不会拒绝他。
为什么会选择这一身?真的是想挽回什么么?她不知道,也许只是想纪念。她坐在教堂最角落的地方,听着神父的问词,听着亲友的祝福,也许那个位置从来就没有属于过她。悄悄的走开,听见心碎的声音,她没有勇气听那神圣的三个字“我愿意”,也没有勇气听神父的那句问话,她怕她会失控。然而,即便如此,她仍然微笑。在别人的婚礼上哭泣,是一件没有礼貌的事情,而且不吉利,她希望他能够幸福。他没有看到她,她开始继续漂泊。
他听着这个故事,觉得这样的女子真的不是什么人能够留得住的。他突然有些了解她的男友,爱情是独占的,是自私的,在那样风淡云轻的笑容下没有安全感,没有被在乎的感觉,如果是他也会疯狂的吧。
“故事结束了么?”他问。故事如果结束在这里,那么,她不过是个伤心的被抛弃的失恋的女子,时间是最好的伤药,会治愈所有的伤痛然后慢慢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