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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依依惜别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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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连连早就趁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在一系列变故上的时候,偷偷溜回那个杂物堆,她记得她整个人压到那堆“肉垫”身上时,有刀子从他们身上掉下来。
轻手轻脚地找了找,终于找到了一把夹在杂物缝里的匕首。她又悄无声息地溜回柴房前,就看到郦娟发狠咬王雄的那一幕,既然王雄已经有些乱了阵脚,她自然要去添上一笔。
这就是王雄感到后背发疼的原因——他被琴连连拿匕首狠狠地划了一道大口子。
袁蒙见机会已到,冲上前去,一下用劲,立刻卸了王雄手里的刀子,把郦娟拖到身旁。同时长腿一踢,把他踢倒在地,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这个麻烦。
真真不愧对他那个将军的名头。
王雄另外两个劫持着凌珠和环儿的心腹早就看傻眼了,其他家丁一拥而上,也就卸下了他们手上的武器。
家丁们把王雄等人押下去,院子里又剩下琴连连这几个人。
“娟儿,你刚才吓死我了。”袁蒙半是责备半是心疼地看着她脖子上的伤。
“五百两呢,你要是拿出来家里肯定是伤筋动骨,到时候你的父母怎么办?军儿怎么办?”郦娟不在意地笑了笑。
袁蒙把她拥入怀中,无奈地叹息:“就算是倾家荡产又如何,钱财是身外之物,没了可以再赚,你要是不在了,我该怎么办。”
郦娟享受着这阔别重逢的温暖,心满意足。然而当她眼角瞥到失魂落魄的凌珠时,她却开心不起来了,到底她才是后来的那一位呵。她离开袁蒙的怀抱,无声地指了指凌珠。
袁蒙看向凌珠,以前雍容华贵的她已经不在,可以看出这段时间她吃了很多苦,再加上刚才被刀伤着的伤口还有血流出来,失血过多导致她脸色苍白,看上去就更加狼狈了。他走到她面前,百感交集,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凌珠把正在帮她擦拭伤口的环儿推开,沉默了好一会儿,苦笑道:“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是我负了你。”
“你对我从来没有感情可言,又怎么能谈到‘负’?”她想了想,这大抵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索性把以往藏在心底里的话全说出来,“我本来以为,你我相敬如宾,就是情。可是那天,你带着她回府,满眼都是她的倒影。我怕你冷,亟亟拿出披风要给你,结果我就站在你们两一丈开外,整整一盏茶的功夫,你们愣是没有发现我。那时候我就知道我错了,错得离谱。可是我从小就是个好胜性子,你越是冷落我,我越想证明一些什么。”
“你……”袁蒙从来没想过枕边人的心里有这么多想法。
“可是我一错再错,不是吗?”她凄然一笑,“从今天开始,你我就是路人了,你好自珍重吧。”
袁蒙想了半天,终于吐出一句:“我先带你去疗伤吧,你以前不是最怕长疤吗,这么一个伤口,不及时处理,恐怕会留疤。”
“其实留疤也好,有疤在,才会记得。”凌珠朝他福了福,“环儿,我们走吧。”
“凌珠。”袁蒙怅然若失地说道。
凌珠离开的脚步停了停,终于还是走开了。
“她对你日久生情,你却对她日久生厌。”郦娟走到袁蒙身旁,百味陈杂,如果她是凌珠,恐怕反应会比她只大不小吧,“我们对不起她。”
袁蒙转身紧紧地抱住郦娟,嘴里不住地喃喃道:“我袁蒙这辈子,对不起一个女人已经够多了,绝不会再对不起第二个。”
事情总算告了一段落。
经过这件事,袁蒙指天发誓,绝不再娶。一切似乎回到了琴连连所知道的正常轨道,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以前看着觉得幸福的袁蒙和郦娟,竟然曾经经历过这么折腾的大变故。
不过作为女人,琴连连心里明白,袁蒙这辈子再爱郦娟,心里也始终会有凌珠的阴影。或许这就是幸福的代价吧。
至于凌珠,听说她带着环儿,落发出家,从此不理世事。
这些已经和他们无关了。
这次的事件总算还有好影响的。
几日后,琴连连再见岑怡嘉时,她已经是一脸恋爱中的小女人的样子。据说,她和乔烨一起摔下山,乔烨特意抱着她,为她做垫,减轻她所受的伤害,这也是为什么乔烨身上伤痕累累,而岑怡嘉要比他好上不少的原因。
而且乔烨尽管负伤,还是背着她,试图一路走下山。
她的少女芳心一下子就被打动了。
而乔烨,原本就对岑怡嘉有好感,经过这次患难,自然是好感升华。当然,这只是琴连连从这两人的互动中猜出来的东西。
当然,两人的互动自然不为岑夫人所喜,这也导致两人见面的难度大大提升。不过有琴连连在,穿针引线什么的,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时间飞快,转眼就到了乔烨叶闲两人上京赶考的日子。
作为一个给岑怡嘉乔烨制造约会机会的人,同时作为三人共同的好友,这次送别肯定少不了琴连连这个人。
那边乔烨和岑怡嘉正在依依惜别,这边琴连连和叶闲只能无聊地闲扯。
“你们大概要几月才回来?”眼见那两人还要纠结一段时间,琴连连干脆坐到树荫下仰着头问叶闲。
“最少也要几月左右。”叶闲坐到琴连连身边,看着她在树荫下的侧脸,侧看显得她的鼻子特别的□□,让人有刮一刮的冲动。
琴连连差点没蹦跶起来,她喊道:“这么久?”在她的印象里,所谓上京赶考简直就是一个时间过渡词,没想到居然是最少几月。
“是啊,几月还算是最保守的估计了。”叶闲不解她为什么那么吃惊,这里虽然离京都不远,但是要是高中的话,总不可能考完直接走人吧。再加上,要是像别的学子一般,赶着去考试,回来的时候一路游山玩水,估计要回来还要等到猴年马月。
“居然要这么久。”琴连连冷静下来,无意识地掰着手指,那也就是说她最起码还得在这里忍几月甚至有可能是几年的时间,更别提半年下来,物是人非,到时候都不知道男女主两人的感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莫不是你舍不得?”乔烨和岑怡嘉走过来,低头调侃道。
“嘁,我有什么好舍不得的。”琴连连翻了个白眼,“我是怕怡嘉舍不得呀。”
“连连。”岑怡嘉嗔怪道。
“姓乔的,我可警告你,这半年你要是敢沾花惹草,惹怡嘉伤心,我第一个饶不了你。”琴连连举起愤怒的小拳头。
岑怡嘉羞得脸都红了,“连连,乔大哥他不是这种人拉。”
“怡嘉,你还没嫁给他呢,干嘛老是帮他说话,真是女大不中留。”琴连连摇摇头,装出一副家长痛惜的样子。
“你就别打趣嘉儿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自然心里有数。与其警告我,倒不如警告叶兄。”乔烨挑挑眉,兵来将挡,一下子就把话题推到叶闲身上。
“他沾得全身都是花都不干我事拉,警告他干嘛?”琴连连无语道,自从乔烨和岑怡嘉两人定下关系后,就整天拿她和叶闲打趣,好像巴不得她和叶闲有一腿一样。
“咳。”乔烨好笑地看了老友一眼,见他在树荫下的表情明灭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上这个大大咧咧的丫头,可有得他受的。
“总之我和乔兄会尽快赶回来的。”叶闲说道。先不说这段时间发生了那么多大事,光是琴连连三不五时地跑到他家噌茶喝,就足以让他对琴连连有一些特殊的情愫。
毕竟琴连连不同于这个世界的女子,她的特殊之处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也正是这样,她有着自己的特殊魅力在。叶闲对她有好感,也是正常。
只不过唯一让他想不通的是,琴连连这个姑娘明显不是不懂男女之事的人,甚至她作为媒婆,对于这些东西应该感觉比常人更加敏锐,可是每一次被打趣,她都是不轻不重地挡回来,让人不知道她究竟是何心思。
“走吧。”乔烨应了一声,笑着朝岑怡嘉点点头,“等我回来。”
“嗯。”岑怡嘉红着脸答应。
两个月后。
“哎,怡嘉,你说都两个多月,这两人应该早到了吧?真是的,这么久也不寄一封信回来。”琴连连趴在桌子上,玩弄着茶杯。
“可能不方便吧。”岑怡嘉看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心思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琴连连跳下椅子,走到岑怡嘉面前细细看着她。
岑怡嘉被她看得别扭,低下头道:“怎么了?突然这么看着我?”
“我觉得你最近特别沉默寡言,你怎么了?难道说思念你的乔大哥,想得茶饭不思了?”琴连连窃笑道。
“哪里有。”岑怡嘉尴尬地喝了口茶,“哎呀,你这野丫头,别站在我面前啦。”
“有了乔大哥就嫌弃我是野丫头了。”琴连连撇撇嘴,从桌上拿起一块精致的绿豆糕,扔到嘴里嚼着。
“唉。”岑怡嘉放下茶杯,轻蹙娥眉,看起来思虑重重。
“怡嘉,你究竟怎么了?”琴连连看出不对,“有什么问题和我说说,别这样子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