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女的佚事（第一部完）》雨瑶

20、第二十章 大战前夕

　　\"你看到的那片就是\'黑森林\'了。\"雨瑶顺手一指，面前一大片黑压压的树林，整个的弥漫在一层灰色的迷雾中，阴森的可怕。

　　百合看到这样的景象，一阵哆嗦。

　　\"怎么了，冷吗？\"白智上前，\"我在把边准备好了虎皮凳，过去休息会。\"

　　\"恩，谢谢。\"百合微微一笑，似乎面上有些泛红。

　　\"还是白智想的周到。\"雨瑶冲他坏心的一笑，扶着百合在凳上坐下，\"怎么样？是不是暖和多了？\"她语调上扬，揶揄味十足。

　　\"恩，\"似是回答，百合轻声应了应，\"我，来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却不知道这个\'黑森林\'远比传说中的厉害。\"

　　\"黑森林是保护这里的关键，它周身蔓延的瘴气足以要人命的，所以外人很难进到里面。\"白智解释道。

　　\"那里面的人怎么办？\"百合有些紧张。

　　\"当然是没关系喽，看见地上的草了吗？就是你脚边的这种，\"雨瑶低下头去，顺手捻起一束，\"这种三瓣叶的草，叫\'灵\'，是对付瘴气的关键哦，因为它是唯一能在瘴气边生活完好的植物，所以，只要我们每天在饮食中加入这种草，那就不会受它的影响。\"

　　\"不错，所以，越不起的东西，其实越有用处。\"白智点头，看着百合微笑。

　　百合接上他的眼，一阵晕旋，这样耀眼的笑容，她真的羡慕，想拥有，如果…你能永远只为我微笑，如果…你的微笑只属于我，那有多好。

　　\"百合？\"雨瑶在她眼前晃了晃手，\"你怎么了？\"

　　\"呃…没，没什么。\"百合有些羞涩，怎么看着一个男人发呆了呢。

　　\"哦，\"雨瑶点头，也不道破，抬头看看天色，林兹也差不多要出洞了，\"我还有点事，要先走。百合，让白智送你回去好吗？\"

　　\"不打紧的，你有事就去吧。\"百合连忙点头。

　　\"那好，白智，剩下的，就交给你喽。\"

　　\"明白了，去吧。\"白智淡淡微笑，似雪的白衣随风轻扬。

　　看着雨瑶走远，白智才回过头，有丝歉意的说道，\"这丫头老是这样，说风就是雨的，拦也拦不住。\"

　　\"没什么，我倒是很羡慕她。\"只剩下他们两人，气氛有些尴尬。

　　\"哦？\"白智挑眉，不接话，轻靠在树边，羽扇一折。

　　看到他似流水般的动作，百合的心又是一撞，她有点脸红的转过头，\"恩，她好像做全了我从来都不敢做的事情。这些天，我也听蝴蝶说起过你们的事，雨瑶是个很奇特的女子。她好似不受这个世界的任何束缚，自在的像鸟一般。\"她的脸上露出向往的神情。

　　\"不错，她自在的像是鸟，所以，你看到的她，永远像只从迷雾中跑来的精灵。而且，还是一只翠绿色的精灵。\"白智嘴角带笑，眼神里是深如大海的温柔。

　　百合被这种温柔刺伤了眼，只觉得心头一窒，血气开始回涌，她一把抓住心口，脸色苍白。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我马上带你回去。\"白智蹲下身，紧张的看着她。

　　\"我……\"百合紧咬着唇，无力的摇头。

　　不由分说的，白智一把抱起百合，往石屋奔去，\"抱歉，早该想到你的身子受不了这样的风寒。\"
　　百合无语，脸色早就从苍白转为绯红。这样躺在这个宽厚的怀里，是从未有过的安心，满足。好象这样静静的靠着，就是永远，不管世事沧桑，风水变换，这里就是整个世界。

　　\"笑的那么开心？有什么好事？\"林兹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雨瑶笑眯眯的面对自己。自从上次她发现这个冰窖后，自己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看见的永远是她明亮的脸。

　　拉起他的手，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真正的感觉他的存在，\"没什么呀。\"

　　\"信你有鬼。\"点了点她的鼻子，溺宠的将她抱在自己面前。低下头，凑近她的耳朵，\"他不在，你可以说。\"

　　\"呃……\"雨瑶脸红起来，什么嘛，还以为他要亲她的。

　　\"呵呵~~\"感觉到她的思绪，林兹低低的笑起来。

　　\"不准笑！！\"雨瑶恨恨的垂垂他的胸膛，续而把脸埋在里面，丢脸死了，脸肯定红的和猴屁股一样了。

　　\"好，不笑不笑。\"林兹隐忍着笑意，点点头。

　　雨瑶不满意的看了他一眼，继续在他怀里埋着，反正我就是不出来了。\"刚刚我和白智陪着百合散步去了。\"

　　\"哦？怎么样。\"林兹用鼻尖摩挲着她的额头，轻轻问道。

　　\"我把我该说的说完就走啦，接下来就看白智的了。\"雨瑶打了个哈欠，早上天没亮就爬起来的她严重缺乏睡眠。

　　\"百合的反应呢？\"笑着摇摇头，拍拍她的脸，\"别在这睡，当心着凉。\"

　　\"和我们预计的差不多，\"雨瑶皱皱鼻子，\"我就知道，百合一定是喜欢上白智了。\"

　　\"是是是，你最聪明。\"林兹看到她越来越困的脸，慢慢扶起她，\"我们回去。\"

　　\"本来就是嘛，让白智去降低百合的警觉性，是很必要的！这叫美男计！\"雨瑶再次打个哈欠，\"好困！该死的孟平，下次再也不要帮他浇草了。\"

　　\"好象是你主动要求的哦。\"林兹抱着她，周身立马围绕起一层屏障，不让外面的寒风吹伤她。
　　\"恩~~\"轻叹一声，雨瑶面朝里，紧抓着他的衣襟不放。

　　林兹看了一眼，闪过一丝压抑的苦涩。他们谁都没有再提起他的期限，谁都没有再说永远在一起的话，以为这样就能忘记一切，其实，他知道，她的心在害怕，在颤抖。

　　他知道她为什么每天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不是睁眼，而是喊着他的名字，\"林兹，林兹。\"直到他应声，将她吻醒，他们以这种方式来证明，他还存在着，这样的情，这样的爱，老天，我们是否真的有明天……

　　\"你…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好么？\"百合脸红红的，手不自主的攀上白智的袖口。

　　白智微微一笑，不着痕迹的抽开，\"当然好，想说些什么？\"

　　\"你……\"百合皱眉，看着空掉的手。白智，虽然还是那样笑着，可为什么我们之间有那么深刻的距离？难道你眼底的柔情就真的只为她？可她不爱你啊！！

　　微微低首，掩盖了自己沸腾的心绪，再抬起头的时候，还是那个举止端雅的百合，\"说说你吧，玄夜宫的右护法，应该有很多故事对不对？\"

　　白智一怔，随即展开羽扇，轻轻笑开，\"是有很多故事，但你要听的，是白智的故事，还是玄夜宫右护法的故事？\"

　　百合不解，这…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有不同，\"白智了然道，\"如果是那个右护法的故事，我能说上几天几夜，如果，只是我白智的故事，那只有几句话。因为我是前几个月才决定，这辈子要为自己活一次。\"他的眼看进她的，深深的探究，像是要看穿她的灵魂一般。

　　百合震惊的睁大双眼，这是那个云淡风轻的白智吗？为什么他的眼神如此可怕，如此骇人？

　　白智直起身子，\"对不起，我忘了你还是个病人。好好休息吧，蝴蝶晚些会来看你。\"拉开门的时候，白智停顿了一会儿，\"百合，你也该好好想想，属于自己的故事，究竟有多少。\"然后便是门被扣上的声音，虽然轻，但却像是扣在她的心门上，久久的震撼，不层消散。

　　好半饷，百合都没有变换姿势，一动不动的躺在床榻上。白智的话，一直回响在她的耳边，\"属于自己的故事？我百合的故事？\"

　　苦涩的笑笑，像她们这样的人，还能拥有自己的故事吗？虽然不知道雨瑶的出身，但可以看出不低，如果她也能有这样的背景，那么她也定能活的那般潇洒，那么畅快淋漓，但是，她没有，她只是个被人遗弃在路边的孤女！

　　如果，她有蝴蝶那么好的运气，能找到孟平那样值得托付终生的人，那么她也能歇下脚，和其他所有的女人一样躺在爱人的怀里撒娇，可是，她也没那么好的运气。

　　原以为，白智，你会是我的港湾，现在却了解到，你的眼永远不会随我身后，你的笑永远不会为我所有。既然，我什么都没有，我，又何必要拥有自己的故事？

　　百合眯起眼，紧紧的握住双拳，我只要有\"药谷\"百合的故事就好！\"出来！\"她微微转过脸，语里不带一丝感情。

　　\"那么冷，刚刚我看到的可是个柔情似水的女人啊。\"低哑沉魅的声音在暗处响起。

　　\"以后没事的时候不要来找我。\"没有看他，出口的也只是冷淡。

　　\"我是担心你的……\"

　　\"不用了，我给你的药吃了吗？\"百合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

　　\"吃了，来的时候师父给了些药我，所以我不碍事。倒是你，要不是为了演的逼真点，我也会把
　　药……\"

　　\"行了，我累了，你出去。\"百合闭上眼睛，摆摆手。

　　角落里的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她果然很乏累的脸，终于忍了下来，起身飞上房梁。

　　\"等等，\"百合忽然出声，\"虽然你的轻功无人能及，气息也被师父的\'莫香\'完全掩盖，但这里的人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行事还是要小心点。\"

　　\"你在…关心我？\"他闪过一丝狂喜。

　　\"我只是不想因为你而误事。\"百合重新闭上眼，不再说话。

　　他无语，自朝的笑笑，这是已经知道的结果，不是吗？

　　良久，百合睁开眼，望着窗外白白的天际发呆，无魂，你的出生就注定无魂，你只是师父养在深谷里，不为外人知道的男人，一个她用来窃取情报的工具。你其实，是一个比我还要没有故事的人，这又是何苦？我们不管如何努力，都追不上那朵最美的浮云……

　　\"永远，都追不上了。\"百合伸出手，细细刻画天边那抹似有若无的飘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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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怎么，忍不住了？\"花葬逗弄着面前的那盆蝴蝶兰，优美的手指在上面细心的描绘着根茎的纹路，她柔声轻语的对它讲，\"你是我那么多盆花里面，最花心思的一朵啊。可是，看看你的样子？怎么对的起我？\"

　　忽然一个使劲，那朵唯一盛开在叶顶的蝴蝶兰消逝，陨落，花瓣纷飞在空中，最后，系数落在花葬的手心，\"你就是死了，也要死在我手上。\"

　　一边的剑兰不住的寒颤，那可是师父最喜欢的蝴蝶兰啊，为什么要将它捏烂？

　　\"吩咐下去，后天就可行动了。\"她扬起手，仍手中的花瓣随风飘散。望着四处翻飞的淡紫色花瓣，花葬露出了嗜血的笑。

　　\"是。\"

　　抬起头，望着漫天的飞雪，花葬闭起眼睛，脸上所有的表情归与沉静。她展开双手，使劲的吸一口气，满足的扬起嘴角。有一刻，她真以为自己回到那个没有任何羁绊的年纪。

　　但是，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还是这个令人憎恨的世界，心里依然是那样锥心刺骨的痛，\"玄夜，这次你一定会出现吧？出来吧，我好久没有见你了……\"说完，再次扬起头，脸上再没有表情。

　　\"赤鹰，随我出谷一趟。\"玄夜紫色的眼眸里泛出一丝热切的光，这让赤鹰略微吃惊。

　　\"是。属下去告知吴……\"

　　\"不用了。\"玄夜开口，他负手而立在窗前，嘴角甚至泛出了笑，\"这次，我要带两样东西回来。\"
　　赤鹰微皱眉头，没有回话，他想到了十年前的林倩，一个让玄夜宫重创的女人，这次……

　　\"恩？\"玄夜转过身，发现依然立与原地的赤鹰，\"还有事？\"

　　\"宫主，\"赤鹰微皱眉，似是下了决心，\"属下希望宫主能三思……\"

　　\"赤鹰，\"玄夜嘴角浮现出诡异的笑，\"我不会犯同样的错。\"一句话，便是决然。

　　\"是。\"赤鹰颔首，为主上效命才是他一生的准则。

　　\"风，就要停了。\"玄夜仰首。

　　雪花肆虐的纷洒在天空，凌乱，飘荡，没有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