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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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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象很讨厌我啊。”
靠着体育馆后门的墙壁,被春末阳光晒的有些发热,后背渗进层层叠叠的暖意,有些发痒,但很舒服。距离我所站的位置三米远的地方是一排水龙头,水泥作原材料的水槽已日渐积起一层暗绿的水垢,看着让人心凉。只是唯一的使用者——此时在体育馆训练的馒头大汗的篮球部员——不会介意就对了。
正在水下拧着毛巾的少年不自然的僵硬了下,随即换上温和的笑容,撇的一清二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还要去练习,失陪了。”
“听说咱们学校的校花陈菁菁学姐最近被甩了呢……那么漂亮又温柔的女孩子——怎么就被抛弃了呢……说起来,最近的模拟考试,她的成绩一直往下掉,老师们都很担心呢。”我貌似随意地说道,顺便加上个不大不小的叹息,“好象她的那个秘密男朋友被同性追求而醒悟自己的性向了喔~你知道她的秘密男朋友吗?风启飏学长?”
哗啦一声,带水的毛巾甩上我的脸颊,头一撇,颊上疼的厉害,火辣辣的,想来一定已经红了一片吧。
“哼,”我冷笑两声,“不可以使用暴力哦~前————学生会长大人~~~”我依旧是双手插袋,不偏不躲,呵呵地灿烂地笑着。
“你到底想怎样!!”学长突然颓丧的低垂下头,“我答应陪你去看瀑布还不行吗?”声音末尾竟然还带声了些委屈——我没听错吧?
“啊?你还不知道啊?”我吃惊的说,“我和查特一起去啊,没告诉你吗?”
“你——”他猛地抬起头,双眼明显显地燃烧着愤怒。
“你根本就不是同性恋。不过是为了甩开她而已,何必呢……”我收起那些虚假的笑容,叹息道。
“算了吧。别以为我会相信你是在同情她。今天的学生公布栏我也看见了,你不觉得内容——很精彩吗?”
“还好啦~把人家拍的那么漂亮,连人家自己都快认不出来的说~~”我捧起脸作娇羞状,然后忽视掉几米外的学长脸上那粗粗的黑线,嚯!他的脸部肌肉在抽搐耶~
“我当然没有那么好心。”要论变脸的功夫,我可不会比他差。话锋一转,我板起脸,“用我当甩掉她的借口,然后再利用她不甘的心态让我身败名裂,再也呆不下去。她喜欢你,所以不会说出你的名字,那所有的怨恨发泄在我身上;然后我刚巧也向你告白——喜欢你,依我的个性,不会和她计较,只会自己主动消失……好个一石二鸟之计啊,我是该赞叹你的聪明才智,还是该心寒你的阴险狡诈?”
“……”
“其实我根本就不必为你隐瞒的。”满意的看他脸色一变,我又露出了习惯的假笑,“不过呢~我不像某人那么缺德。我得给自己积点阴德,省得遭现世报呢~拜!”我哼笑一声大摇大摆的离开。
拐过个角落,贴着墙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的是事件的女主角——陈菁菁,还有同样呆掉的查特。
“回神咯回神咯~急急如律令!魂魄归来——”
“别玩了。”查特幽怨的目光盯的我心里直发毛。“你还是……还是瞒着我这么多事……”扁扁嘴眼看着滚圆的水滴在他那圆溜溜的眼眶里滚啊滚啊……我立马投降。
“好好好~是我比对~我一定不再瞒着你任何事情了……别哭、千万别哭!你明知道我最怕别人哭了的说……”我揉着太阳穴痛苦的发誓——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学生会长的,这副爱哭鬼的模样怎么统领那一帮眼高于顶的“精英”的啊……无语……
“对不起、我……”憔悴的厉害的校花学姐自责的说,“你现在……很为难吧……我去告诉大家真相……我去和大家说——”
“不用了。”我拉住她,“这也算真相不是吗?如果我不去向他告白,他也就不会用这种方法了。”说到底我也自私,明知道经过如何,对她的结果都一样——我只是在最有利自己的范围内考虑而已。“你一公布,大家不是都知道那是你做的了吗?没关系,流言最多不会超过72天。熬过就没事了!”
“这——”她迟疑着,最终还是点点头答应,“维持现状……只是害你受委屈……”
我不在意的挥挥手。
“华胥……看瀑布……是怎么回事?”
糟!忘记汇报了……
“哦,那个呀……我正要告诉你呢。我已经向学校请了一个月的假去看诺日朗瀑布,批下来了已经,过两天就走。”
“这种理由竟然都批的下来?”查特一脸的怀疑。
“是真的。如果不是因为学长的事情,怎么可能批的下来。说起来我还得感谢学姐呢~”
“我陪你去好了,”查特担忧的说,“人生地不熟的,你肯定不是跟团吧?太危险了。”
“没事,又不是第一次出门。等我回来流言也差不多了吧。”
“华胥……”学姐还是那副表情,又怕我反感,欲言又止的样子。
“没事的,”我挂上灿烂的笑脸,“我们只不过是看男人的眼光差了一点而已。”
笑容里……微微有几丝苦。
行李不多,就一个大背包。里面装着必要的药物、钱包、手电、指南针等,还有个简易睡袋——“你该不会是想偷偷地睡在景区里吧?”这是查特看见睡袋时候的第一句话。
我大叫着否决。
“平时懒懒散散的,就遇到这种事才会有点年轻人的样子……一定要注意安全啊!”一边帮我检查着旅行物品,一边习惯于他的唠叨。
学姐安静地坐在一边,看我们整理东西。
查特说是来的路上遇见的,所以就一并邀请来了。刚好也多个人送行。
我“哦”了一声,不甚在意。
“咦?这个弄好了啊?”
查特瞥见我放在桌子上的东西,欣喜的说。
那是把折成半截的玉梳。穿了红丝线可以挂在脖子上。我前几天刚送去保养了。
“好漂亮啊!”学姐发出一声感慨,“是你们家家传的吗?”
“呃……差不多吧。”我说,“小时侯遇到个算命的,说是我有将相之貌,搞的我爷爷硬是要我背下了《孙子兵法》十三篇。但又因为命中多舛,所以必须带个玉器、最好还要残缺的玉器佩带,消灾解难的哦~”
“原来是护身符啊。那还是挂在脖子上比较好吧。”学姐微笑着从查特手中结果那半截玉梳,抖开丝线,挂上我的脖颈。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挂在脖子上呢,以前都揣在口袋里的说。”我笑嘻嘻的说。话音还没落,我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眼花,恍恍惚惚中,好象有什么划过脑海,但只是一闪就过了。我奇怪的晃晃头,心里隐隐有些不对头。
“华胥,好了没?出发了——再不走赶不上飞机了哦~”
“哦!”我胡乱应了一声,往外走去。
门乒的一声关上了,落锁。我把钥匙交给查特,“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可要帮我保管好我的家啊!”我脱口而出。
“说什么傻话呢你。”查特不满的瞪了我一眼。
我嘻笑着凑上去,“我是说真的哦——呐,我华胥无亲无故,就你一个朋友。如果我回不来了,我所有的遗产全归你刘查特所有!”
“是!是!那还不如现在就上律师那里定遗嘱吧~~”查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抓住我的衣领,把我塞进出租车。
我依然笑的那副傻样。
只是随着车子渐行渐远,我忽然有一种永别了的错觉。
不知道怎的,脑海里竟然清晰的回想起了今早做的那个伴随了我多年的梦境。
只不过梦境里的男人依旧——面目依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