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炮灰人生》紫墨海

2、入红楼 第二章

　　转眼间，时光溜走了三年。

　　这些年，卫央除了学习外，并没有做什么大事。

　　自从卫央三年前病愈后，他再也没有中过毒，早在他醒来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就弄明白了幕后黑手，几个后院姬妾自不必说，竟还有外头的人，有林如海的政敌，亦有贾家的。

　　几个林如海的姬妾好处理，直接弄了点能令容颜枯败身体崩溃的药，使她们失去争宠的资本，这几个林如海后院最掐尖要强的美人儿不消三个月就销声匿迹了。

　　其后林如海又收了两名上司送来的女人，不用贾敏动手，卫央就给她们下了无声无味的绝育药，不要说他狠毒阴险，断了这些女人的活路，在卫央的心中，女子为母则强，若没有孩子，这些女人自然也就掀不起幺蛾子，贾敏也不会再对付这些女人，他实在懒得应付后院里针对他这唯一嫡子发起的一波波防不胜防的隐私，索性一棍子全部打死！

　　然而，因为贾家背后的行为，卫央也没有特意给贾敏调养身体，让她能再生几个，生得多了，徒增林家和贾家的联系，人心是很难掌握的，说不定就有哪个脑残弟妹被贾家拉拢了，从而来对付他，不若将林家和贾家的关系，就从他身上开始斩断。

　　至于那些政敌，哼，且多让他们逍遥几日。

　　“大爷，太太请您过去。”卫央刚写完一张大字，便听到他身边的大丫鬟白素在门外禀报。

　　卫央收拢了纸张，一旁伺候笔墨的白绸忙递上一块温热手帕，将卫央的双手细细擦了，又递过来一盏温温的茶，卫央只抿了一口，皱了皱眉，放了下来，轻声道，“火候过了。”

　　白绸涨红了面皮，羞惭地道，“奴婢知错。”

　　卫央不再说话，转身出去，白绸忙拿起衣架上挂着的雪白裘衣，和白素一起跟了上去。

　　精美雅致的正房，贾敏正对着手中的礼单蹙眉，她下首坐着一名宛若画上人的绝色萝莉，也在端详一份礼单，正是林黛玉。

　　“母亲，”卫央拢着裘衣踏进门来，“找儿子有什么事？”

　　贾敏看到俊秀雅致的儿子，眉头舒展了些许，冲他招了招手，温柔地道，“我儿快进来烤烤火，门外冷，怎么没带手炉？跟着你的下人呢？他们也不知道提醒你！”

　　卫央展颜一笑，任由贾敏身边的大丫头清梦解下自己的裘衣，一边对贾敏道，“那也得他们管得到儿子头上。”

　　贾敏嗔了他一眼，扭头对青霜道，“给大爷上一碗酪子，要热热的，加一勺糖，再磨几颗杏仁放进去。”

　　林黛玉在一边冲卫央羞羞脸，“看你还学大人不？有几个大人嗜甜至此呢？！”

　　卫央一哂，“说的好似你不爱甜似的，那几样奶油蛋糕数谁吃的最欢？”

　　林黛玉还欲反驳，贾敏打断了他俩幼稚的对话，“且别吵，我叫煜哥儿来，是有事问你。”

　　两人安静下来，只见贾敏伸出纤纤玉指揉了揉额角，清丽的面庞上颇有疲惫之态，“过一个月就是你们外祖母的六十大寿，按说咱们家和你外祖家的关系前几年就淡了，只是这次你们外祖母特特来了信，说想要见见你们，我虽不想你们去，可老人家的一点念想，咱们做晚辈的，不好驳斥。”

　　驳斥了，那就是不孝，无论前几年林家和贾家情分转淡是谁的责任，只要贾敏这次拒绝贾母，保准一顶不孝的大帽子就给林家扣了上来，到时候，孩子们名声坏了不说，恐怕还会影响林如海的前程，这也是贾敏为难的地方。

　　卫央接过贾敏拿过来的信，细细看了，只见通篇都是哭诉，哭诉自己老糊涂，才任由几个三等婆子作践自己嫡亲女儿，哭诉儿女不孝，儿子管家不严，女儿也狠心多年不通消息，哭诉老婆子可怜，到现在都未见过外孙外孙女……总而言之，不过是倚老卖老，仗着长辈的身份，迫着林家和贾家续上关系，偏偏，林家却不能拒绝。

　　这信若是三年前事发后立刻送来，还有几分诚意，如今提来，不过是一种要挟罢了。

　　卫央放下书信，轻飘飘地道，“既拒不得就不拒，不过就是六十大寿观礼，能代表什么？我和姐姐去一趟就是，只是我们年纪小，又一向清高傲气，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要贾家诸人海涵才是。”

　　林黛玉不赞同地摇摇头，细声细气地道，“贾家到底是国公府，定然是重规矩的，我们若是失礼了，岂不是丢了咱林家的脸面？”

　　卫央挑了挑眉，看向贾敏，贾敏无奈又尴尬地抿了抿嘴，看了女儿一眼，儿子常年随着他爹在外应酬，见识不凡，大约是听说过贾府诸事，而女儿，唉，她实在是不忍心拿那些肮脏事污了她的耳朵，所以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贾家，却导致女儿形成了这么个印象……

　　要不是知道女儿赤诚，她都要怀疑女儿是不是故意嘲笑她了。

　　“玉儿，唉，你虽是姐姐，只是你们这次进京，还是一切都听煜哥儿的吧，你外祖家……不提也罢，反正你们不过去祝寿罢了，只要万事小心便好。”

　　清高傲气，一贯是书香门第的通病，说不上守不守规矩，顶多被人背后议论两句，真要出了问题，贾家自然无可奈何。

　　卫央特特说了这些话，本就是不怀好意的，这贾家人真当自己是香馍馍，两家关系的主动权也仍然掌握在他们手中，真是何其可笑！

　　三日后，林家的船队顺着运河驶出。

　　卫央正坐在床边吸纳月华，忽见上流河中飘下一团黑黝黝的物事，卫央眼力好，一眼就看出那是个人，还是个受了重伤的衣着不凡的青年。

　　卫央也没有惊动旁人，悄悄出了船舱，脚尖一点便飞了出去，轻飘飘地勾着那人的衣裳，转瞬间便回到船上。

　　救人不过是行船途中的一个小插曲，船行了半个月，终于到了京城码头，林家的两艘船刚一靠近码头，就听见岸上有人询问。

　　“敢问这可是姑苏林家的船？”

　　刚走出船舱的卫央理也不理，径自与林黛玉并肩下了船，留下林府大管事林忠跟那些人寒暄。
　　卫央姐弟下了船，只见到一俩马车，不约而同地皱眉。

　　那管事叫林之孝，在贾家也算是有头有脸，虽然沉默寡言，做事却有几分机变，早在看到林家的两艘大船时，就觉得不妙，早早迁了小厮去另叫三辆大车，就在卫央姐弟皱眉时，赶了过来。

　　一行人先坐马车，进了城后，又换了轿子，一直到宁荣街，果然齐整肃穆，鸦雀无声，过了宁国府，到了荣国府门前，便有人打开那角门，众人抬着轿子正欲进门。

　　“慢着。”卫央在轿子里握着折扇，清清淡淡地开口。

　　余下的，就不需要卫央交涉了，林忠大步走到前面，盯着林之孝不说话，把林之孝看得心头直打鼓，“林大管事，这……”

　　林忠沉声道，“好叫林管事知道，我们林家四代列侯，百年钟鸣鼎食世家，我们老爷探花出身，官居三品，我们太太是府上老太太的嫡亲女儿，您确定要让我们大爷姑娘走下人进出的角门？”
　　林之孝张口结舌。

　　林忠也不再理他，一挥手，林家下人便挤开了抬轿的诸人，虎视眈眈地守候在两顶轿子旁，林黛玉是一声不出，卫央自刚才说了两个字，也是闭目养神，一言不发，双方竟在门前僵持不下。

　　林之孝哪敢自专，忙使人禀告了里面，过得小半个时辰，两侧的仪门打开，恭恭敬敬地请林煜等人进去，林忠向卫央请示，卫央依旧一言不发，林忠便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也作出一幅泥胎相。

　　到这里，贾家人哪里还不明白？本欲给人家一个下马威，却让人家把威风使的足足的，偏人家是千里迢迢来京中给老太君拜寿的，稍有怠慢，传出去对贾府的名声也有碍，某些心头打着小九九的人咬碎了一嘴银牙，终究无可奈何，打开了大门，令众奴仆列队迎客。

　　因着这一出，祖孙相见，便分外尴尬，自是哭天抹泪一番不提，老太太见到酷似贾敏的林黛玉，固然流露出几分真心，然而面对淡定漠然的卫央，却淡淡的，不似亲祖孙，倒像是陌生且远方的亲戚一般。卫央也不以为意，反是林黛玉，愤愤然倒像是自己受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