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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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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在听到世民说这句话的时候,建成正远远的看向远方,他轻轻呼吸,一片淡淡的白色从口唇间弥漫开来。
漆黑的眼睛看着远方一片深黑天幕下闪烁点点的星光,建成缓缓策马而行。“说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陛下这次表现出来的态度非常不喜欢我们李家。”
“然后呢?”
“恐怕有……”他毕竟还年轻,那四个字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亮晶晶的眼睛看向自己的兄长,世民欲言又止。
“你想说杀身之祸还是……”建成终于看向了他,悠悠开口,“还是……灭族之祸?”
世民显然没有想到灭族这么可怕的事情,他愣了一下,一时之间说不出话,建成却一笑,一抖手中缰绳,“……世民,可愿与大哥策马一试身手?”
说完,建成策马向前几步,然后回头,月白的衣衫在夜风中烈烈飞舞,漆黑的发漆黑的眼,明明和四周的一切融为一体,却又是那么分明,仿佛是已经存在了无数年的夜空也无法将之同化一般明确。
那瞬间的建成,俊美到让人窒息的地步。
世民只觉得心口一热,随即微笑,他一抖缰绳,和大哥并肩而立,“好啊!”
长笑一声,李家儿郎策马而去,夜空中两道矫健修长身影朗朗而笑,向远方奔去,一阵奔驰,到了雁门两人借助的门前,是建成赢了,不是世民技不如人,而是世民知道自己哥哥还带伤,放水输他一次,权当让他开心了。
建成翻身下马,世民跟在他身后,两人一边说笑一边向里走着,忽然,建成毫无预兆的停下脚步,他身子一软,靠在撞上来的世民肩上。
“大哥?”世民试探的问。
靠在他肩上的人闭上了眼,一派安闲淡定的面容上浮现起了一个轻笑。
“世民。”
“嗯?”
“我的伤口裂开了。”
李家的二公子明显愣了一下,紧接着,啊呀呀呀呀呀一串惨叫,他立刻抱起建成一直线向后院冲去!
被他抱在怀里,建成舒服的蠕动了一下身子。
嗯,这样很不错。
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中,一直在保护别人,帮助别人,虽然只是偶然,但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肯保护自己,肯为了自己心伤难过……确实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但是,这种事情虽然让人觉得温暖又有趣,却只是在在提醒他这样一个事实。
不能依赖第二次。
即便是如此温暖,但是,也决不能有第二次的依赖。
即便那温暖的源头是自己的弟弟——
世民一路疾冲到了建成的房间,刚要转身出去抓医生,却被建成拉住。
被他斜放在榻上的男子眼眸漆黑,有了一点细细的水波,他轻笑,招手,让世民靠近自己,带了清淡笑意的声音在世民耳盼回荡,“……傻世民,我骗你的。”
“啊?”世民瞪大了眼睛,看着抓着自己,笑得云淡风情又有那么一点狐狸味道的兄长,那人悠闲的舒展开自己的身体,月白衣衫下是修长躯体,“刚才大哥懒。不想走动,骗你抱为兄过来的,如何?”
如何?他问如何?
如果换成了别人,被如此炮制,怕是早就爆跳三尺甩袖走人了。世民不是不气,但是气过之后细细一想,忽然觉得不对;他大哥虽然个性差,不过却也不是会耍人的类型,想到这里,他倾身向前,双手用力一撕,裂帛声响,一下子撕开了建成的衣服,果然不出他所料,建成肩上伤口破裂,渗出了点点血红。
他这是逞强给谁看?还是他认为若是在他这个弟弟面前呻吟出了声音就是输得一塌糊涂?
世民心里气闷,抓出他房间里的药箱,有些粗鲁的揭开他肩上的纱布,看着建成一抖,却又心疼一般的拧了下眉毛,取了药,小心翼翼的抹上。
建成的皮肤细腻而冰凉,那种难以形容的触感随着指尖蔓延开的药味一点点飘散开来,环绕向世民,明明是带了点苦的味道,却让世民莫名其妙的心动神摇。
这是他第一次在这种建成清醒的状态下碰触他的肌肤,忽然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在废村的那夜,也是这样,他的兄长以一种无助脆弱却又刚烈无比的姿态依偎在他的怀中,那么近的距离,近得建成微弱的呼吸振荡着他的心。
那么轻,那么重。
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似乎粗重了一些,建成却在这时向里缩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一点,世民立刻反手抓住建成,建成条件反射的一挣,两人就这么僵持住。
建成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的弟弟为什么要在这时抓住自己,他抬头看他,但是烛火太暗,世民又背着光,他什么都看不清。却无端在面前这个是他弟弟的少年身上察觉到了一点奇妙的危险。
建成愣了也就愣了这么一下,他随即绽开微笑,轻笑扬声,“世民,你诚心想冻死你大哥吗?好冷哪。”
握着他温热的手腕,世民也察觉到自己刚才的失礼,他也笑了声,没有放开建成的手腕,只是抖开一边的被子,包住他,放他靠在床头。
就在这时,侍女进来,端来建成每晚都要喝的药汁,世民让侍女退下,端起药却没给建成,而是习惯性的一口喝到嘴里。
这些日子,建成都是昏睡的时间占了大半,绝大部分该喝药的时候都睡得一塌糊涂,结果每次都是他含在口里哺喂给他,他实在是做习惯了,一口喝下才想起来现在大哥醒着,停了停,突然尴尬的看向显然也愣了的建成,建成和他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忽然大笑起来。
啊,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建成大笑。
他这个弟弟也忒可爱。
看到建成笑起来,世民心下着恼,虽然知道建成没有恶意,但是还是非常生气!
看着面前连白玉似的面容也笑起一层红霞的面容。世民生气起来,脑子里一根弦忽然就这么一下子绷断,他一把捞过建成,把他压在榻上,就这么一下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