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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四十八章 阋墙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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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断连续变形抽取的术力果然不是闹着玩儿的。待确认了胜利,轮烜一直提着的一口气终于缓缓吐出。
真的很久没打的这么累了,轮烜不禁暗自叹气。潦草披在身上的那层悍勇皮子,也只能骗骗辜维杒这样的陌生人,轮烜的芯子里还是那根儿狠辣谨慎却也不择手段的毒草,平日里借着各种调戏魂器的机会,他早将鹰断把玩个通透了,又岂会幻出个不熟悉、不趁手的武器与人厮杀,更不可能让魂器伤了自己。毒草中固然不乏亡命之徒,莽撞却从来不会出现在轮烜的身上。
当然,同样不会出现在轮烜身上的还有勤奋与荣誉感。所以当他确定最终的胜利者是自己人以后,内心薄弱的族长责任感就再无法支撑他继续任何一场在他看来可笑的战斗了。
“等一等!”轮烜扬声唤住了裁决者,懒洋洋的开口道:“不好意思,麻烦等一下……”
“爷!”轮烜的话未出口,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扬起,已然伪装成猫儿的风竟从人群中一跃而起,直扑向轮烜怀中。轮烜实没料到会在此刻遭遇自己随侍的热情,急松手命鹰断幻为手环,一把将风接了过来。不过风的伪装只能掩去术力波动和青年眉目间的精致,掩不去的是成年男子□□的力量。就算风的体质让他比旁人轻盈一些,也改变不了将术力几近干涸的轮烜撞得连退数步的结果。
“猫儿~咳咳……” 一口气让风撞散在胸口,翻涌的气血迅速将轮烜战后青白的面皮染上血晕,也同时阻断了轮烜的话语。
这家伙搞什么鬼?
轮烜乖乖闭嘴,一双亮的吓人的俊目落在怀中男人的脸上,很有几分兴味。那辜维杒被杀,也算是为他出了气,若说他高兴固然不假,但以这猫儿一贯冷静懒散的性子,怎么可能为这点儿事兴奋到在众目睽睽之下扑到台上来?换做死的是轮烜还差不多。
“猫儿恭喜爷顺利晋级,下!一!场!爷也一定能取得胜利的。”猫儿湿漉漉的眼睛冲着轮烜眨啊眨的,虽不知他有何用意,倒是让轮烜无端回想起某些绮丽的画面。轮烜眸中的兴味更浓,心下却不免暗自可惜。这家伙先前受了重伤,怕是有段日子碰不得了。俯身将风抱起,慢慢向台下走去。一边走一边扬声道:“下一场,我唔……”
一张温热的唇用力贴了上来,再次将轮烜的话堵了回去。这次就算轮烜再迟钝也明白风扑上台来的目的是什么了。只是这用意么……思绪飞快的跳动,舌尖却熟练的挑开风的牙关,压舐上他口中最敏感的部位。风没料到轮烜竟突然放肆起来,心下羞急,想要表明他的意思,却被轮烜恰到好处的挑逗渐渐绞碎了思路。喉间破碎的咿唔声也不知是在抗拒还是迎合,直到轮烜将事件的关节想透,这才放开风已然艳红的唇瓣。
“倒真是难为你这般打算了。” 想明白风是考虑到黑衣与沈的心结,不想两人内耗,轮烜不禁轻叹,只是这般决定对那两人来说只怕是不太公平。侧头安抚的用脸颊蹭了蹭风的额头,轮烜对静静立于台下的男人扬声道:“黑衣,你想战胜我,然后和沈打么?”
黑衣猛然抬头,漆黑如墨的眼瞳内一道精光闪过。
从轮烜的战斗开始,黑衣便全神贯注的看到现在。是身为同伴的紧张,也是身为对手的观察。只是一场战斗看罢,黑衣发现自己实在没自信,可以在两天以后战胜这个认真起来便狠辣到让人战栗的男人。只要站到了他的对立面,无论对手是谁,想必他都不会留手吧?苦涩在黑衣的舌根弥漫,是挫败,也是不甘。不过是一个被沈家招揽的莫族让沈多积累了一场胜利,可就是这区区的一场胜利,便让沈站到了如此有利的位置。
“回答我!黑衣,你,想弃权么?”见黑衣不答,轮烜再次扬声,凌厉的目光到处,有如实质般的杀气向着台下的男人狠狠碾压过去。
卑微的出身和生活的磋磨早已将黑衣的骄傲碾磨成泥,但与轮烜相识以来,那个总是笑得懒懒散散,做事却无比强横狠辣的族长,却像是一窑烈火,在不知不觉中将黑衣的骄傲从废渣烂泥里一点点凝练了出来。黑衣没有骄傲,但黑衣有一身傲骨!哪怕面对的是轮烜,哪怕是这种明知道结局的战斗,他也不允许自己退避。
“不!我不弃权!”黑衣的腰骨比方才挺的更直,眼睛也比方才更亮。“无论结果如何,我要和沈打一次。我要让沈家人记住,我不是杂种!我有名字,我叫黑衣!”
“很好。”轮烜轻笑,两三步跳下演武台,走到一个相貌极俊的男人身边。“那么你呢?你想和黑衣好好打一场么?”
男人静静的看着轮烜,淡笑中一丝讥诮自眼底扬起。“我想不想有什么关系,决定权在你不是吗?你不是一直想让那个杂种出头么?还是你想先和我打一场?”
“沈,唔……”托在风大腿的手掌快速而巧妙的捻动了一下,一道用意和落点都颇为下流的术力精准的撩拨在风的身上,压制了他所有的动作。轮烜无视怀中那双略带控诉的猫眼,依旧平和的开口道:“我承认我挺看好黑衣,而且对沈家打压他的原因嗤之以鼻,但从某种程度上说,我这个人很偏心。所以,沈,由你决定。只要你说一声你不想打,我保证他没机会和你一起出现在演武台上。”
沈不由大吃一惊,道:“你……说真的?”轮烜但笑不语。不知怎的,一直压抑在沈心头的阴郁之气竟然莫名的消散开来,一股豪性油然而生。
“为什么不打?难道我还怕了他不成。我倒要让他知道,谁才是沈家资质最好的人!”
轮烜闻言大笑,道:“不愧是沈家精心调养出的男人,也罢,就称了你们的心意吧。裁决者大叔,下一场我弃权!”
“……二十三号弃权,作负论。”裁决者面无表情的宣布道:“下一场,一百六十二号对一百九十七号。时间三日后公布。最后请参赛者注意,我不是大叔!” ……
“唉……”轮烜怀中的风万般计算,终究化成一声叹息。场中数千人,恐怕只有他知道,轮烜方才对沈说的有几分认真。这是已然把沈当成随侍对待了。可沈这家伙这节骨眼居然玩什么热血,简直是……吃饱了撑的!风不禁咬牙。其实风也知道这一次沈若避而不战,反而不美。轮烜或会看在他是随侍的份上加以纵容维护,却也不免会看轻了他。只是自己的谋算全然落空,让人思来不免郁闷。
眼看面前的黑衣男人已然惊愕到僵硬,轮烜不由叹了口气,怀里抱了只还在郁闷的猫儿,他此刻真的没力气再照应其他人了。也罢,愿意站就站着吧,反正也站不死。招手把雷叫过来,把一直笑眯眯打量着众人的雨塞到他手里,转身便往外走。
“……真有趣。” 懒懒将头架在雷肩膀上的雨,笑眯眯的说道。
“有趣个屁!”雷低声哼道:“我差点以为我刚当了什么狗屁随侍就得给主人陪葬呢。明明就快撑不住了,却还死命抱着个男人不撒手。”
“哎呀,小罗酹吃醋了。”雨依旧笑眯眯的,只是眼底闪过一丝警惕。
“吃你妹的醋!”雷的脸微微有些涨红,气呼呼的说道。他只是有些不忿轮烜将他二哥随意的塞给旁人,却宁可伤口崩裂也不愿让自己帮忙抱着那个只会冲上台献吻的小子。
“你没注意到么,那小子身上有伤,而且应该是很重的伤。”雨将口唇凑到雷的耳畔,压低了声音说道:“这小子叫主人‘爷’,也就是说他也是爷的随侍。所以你还想不透,爷为什么抱着他还不让其他人碰么?”
“为什么?”雷同样压低了声音。
雨狠狠翻了个白眼,怒道:“你那懒成木头一样的脑子能不能动上一动?以前给你看的资料你都记到狗肚子里去了!”
“反正有你记着,我记那劳什子干嘛?就算你忘了,也有大……”哥。雷的声音像是被什么截断了,两人的心情顿时阴沉下来。静默了片刻,雨装作若无其事的开口,将索可族的一些信息慢慢讲给雷听。
“……所以族长一共有四名高阶随侍,辅佐他处理族务。那两个家族自幼培养出的,对族长来说自然要更为倚重一些。你我虽也将灵魂交付给那人,平日里却要更加小心的侍奉。二哥再不能时时护在你身边,你千万莫要任性妄为。”
“我……知道了。”雷的眼底闪过一抹黯然,心口却像是缺了什么似得,空落落的难受。深吸口气,雷强挤出两分笑容,道:“按你说的,爷的这个随侍应该是高阶,可为什么……”
“啧~这就是我觉得有趣的地方。”雨再次眯起了笑眼,咂摸着嘴儿笑道:“而且如果我没猜错,那个沈应该就是沈家调丨教出的族长随侍,可他明显不知道爷的身份。那个叫黑衣的身份似乎也很有趣,有机会让鹞子他们查查。咱们这位爷的秘密似乎有不少呢。”
两人正在盘算,忽听前方的轮烜说道:“两个小子嘀咕什么呢?赶快滚进来。”抬头看,原来已到了索可族的院落。两人连忙紧走两步,跟了过去。进了风特别为自己设的院子,轮烜终于感到了些许的放松。轻轻将风放下,指着雨和雷说道:“猫儿,这是我新收的两个随侍,雨和雷。能力和势力回头让他们自己说。你先给他们安排一下,有事儿直接来回我。今儿晚上由猫儿伺候。”说罢转身便进了屋子,再不理会屋外面面相觑的三人。
这是何等的……不付责任!
雷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倒是对索可族了解较多的雨,能够明白轮烜如此做的用意。此时众人大多重伤在身,就算轮烜全然不顾这男子的性命非要做些什么,恐怕也是有心无力。所以轮烜贸贸然将二人丢给面前这男子,无非是在几人中确立这男子的领导地位。四名随侍必然是要分出主次的,按照索可族的规矩,这第一夜伺候的就是轮烜属意的首领。
这样古怪的规则轮烜或许不指望莫族出身的两人明白,但这个姿态一定要做给风看。风看到了,然后笑了。抬手间,细碎而悦耳的铃声响起,束缚在身上的封印一层层的解开,风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强,直到一张似嗔似喜的精致面容出现在两个目瞪口呆的人面前。
“你们好,我是风,爷的第一随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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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占便宜却占不到的心情好焦躁,这几个怎么那么难吃到嘴里啊。我努力吃吃吃吃。(我就想改个口口格,怎么这么难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