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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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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都可的家在一个小县城里,是一个普通的工薪家庭。孟爸爸是个工厂车间的技术工人,孟妈妈是一个小学语文老师。孟都可小时候很聪明,也活泼好动。家里面爸爸勤快,妈妈贤惠,小日子过得平淡幸福。
如果不是孟都可五岁那年,孟爸爸在车间工作的时候遇到意外事故半身瘫痪的话,这个小家庭的生活也许还能继续平淡幸福下去。可惜天不作美,遇到这种事情。
也许是那些年照顾瘫痪父亲的缘故,小孟都可发现自己对于照顾人颇有心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打击的原因,小孟都可越来越不喜欢说话了。就算如今已经是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走入社会这么多年,见到生人就脸红的毛病依旧没有改变。
所以孟都可很羡慕殷家白和李玥这一家人。
虽然殷家白职业是律师,孟都可不知道他在工作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可他在家里的时候完全没有一丝严肃不苟的架子。特别是和殷翔羽玩闹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个大孩子和一个小孩子,有时候能气的李玥一手揪着一个耳朵的骂。李玥看起来脾气挺大,其实性格很随和,没有爱啰嗦这个女人的通病。这一家三口加上肚子里还有个没出来的小东西,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温馨。
孟都可住下三天后,就基本了解了这个家庭的生活。
李玥待产期是十月,现在虽然六个多月还不影响活动,她也是懒得动了。白天看看电视看看书,下午会带着殷翔羽去小区南边的小广场散步,差不多五点半回来。殷翔羽要看动画片。
殷家白每天七点半起床,八点一刻出门。孟都可就七点左右起床,先给殷家白做好早饭。李玥和殷翔羽大概要八点才起床,可以晚一点准备。李玥早起胃口出奇的差,一般吃不下什么。中午殷家白不回家吃饭,晚上六点半左右到家,不加班的情况下。七点吃晚饭,吃完饭基本就没什么事了,孟都可也可以休息了。有时候陪殷翔羽在客厅玩,那也是在小丫头的要求下,有时候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工作节奏快速的如今,每个人的生活都是机械规律无聊的。日复一日固定的时刻表,麻醉安抚着一个人的神经和感情,直到任何刺激都无法撼动打破这种桎梏沉闷。
今天周五,孟都可从外面买完菜回来,李玥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剧。看到他回来,李玥抬起头微笑道:“回来啦?”
孟都可忙笑着点点头:“恩……今天天气真热。”
“这才六月,怎么就这么热了。”李玥看着落地窗外明媚的阳光说,“七八月份还不知道有多难受呢。”说完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孟都可笑着安慰道:“玥姐你放心,到时候我多做些消暑的东西给你吃,少吹空调,咱们注意别感冒就好了。”
李玥听了很开心:“小孟你这嘴真甜,我都不知道你手艺这么好,你看这些日子我都吃胖了。”
孟都可手艺确实很好,这个让殷家白和李玥很吃惊。倒不是说他能做出什么山珍海味来,只是家常菜十分用心罢了。花样多,色相好,味道也清淡,让不吃油腻的李玥尤其喜欢。而且他对于小孩子的食谱也很上心,殷翔羽才三岁,脾胃有些弱,每次吃饭还会专门给她做一份。
被李玥这么一夸奖,孟都可脸刷的又红了,诺诺说不出话来。李玥已经习惯了他这个反应,见怪不怪的笑了几声接着看电视剧。楼上的殷翔羽听到声音跑了下来,大叫道:“孟叔叔!孟叔叔!”
“殷翔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在楼梯上跑!”李玥声音中带着怒意。
殷翔羽撅了撅嘴,跑到孟都可旁边,扬起小脸说:“我想吃……小,包,子。”
孟都可笑着摸摸小肉脸,说:“小包子周末再给你做,今天吃面条好不好?”
殷翔羽皱着小眉头,把脸挤成一个小包子,跟扭麻花似的甩着孟都可的胳膊一个劲的叫“吃小包子吃小包子”。孟都可无可奈何地笑着,任由她把自己的手臂甩来甩去,就是不说话。小丫头扭了半天。累了,抬起头看看孟都可,还是笑着不说话,一下子没了劲头,松开孟都可的手,耷拉着脑袋走过去,一头钻进李玥的怀里。
李玥又气又好笑,揉了揉女儿的头发,对孟都可说:“也就你,受得了这小祖宗折腾。”
孟都可苦笑一下,说:“我也没辙啊,不是我的孩子,不能打不能骂的。”
李玥愣了一下,“噗嗤”笑了出来。
孟都可来家里两个星期了,她发现这个小孩特老实。一夸奖就脸红,还特容易害羞,禁不起逗。虽然不爱说话,但是心里想什么说什么,有点那什么,农村话怎么说的来着?二楞子。可能就是因为这种傻呆傻呆的样子,李玥挺喜欢他的,家里事情都放心交给他。
事务所里还挺忙,最近叶盛华又接了几个案子,毫不犹豫的压迫给殷家白和沈书君。
周五一吃完午饭,办公室里的气氛立刻活跃起来。梦寐以求的周末还有几个小时就到了,没人沉得住气专心工作。殷家白还在低头看手里的材料,沈书君一路调戏着众位姐姐妹妹,飘到他办公桌前。
“哟,沈桃花,有何见教?”殷家白头也没抬,问。
“周末去哪里玩?”沈书君笑眯眯的问道。
“哪儿也不去。”殷家白懒得回应好友语调里的邀请,“我要在家陪陪李玥,可能还要带小羽去买衣服。”
沈书君轻叹了一声:“唉……果然是被拴的紧紧的啊,你说说,我都不知道是该羡慕还是可怜你了。”
“少废话。”殷家白终于抬起头来,甩过去一记大白眼,“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要是谁都跟你一样,三十了还不成家,天天到外面祸害小姑娘……”
“停!停!”沈书君咧着嘴伸出两只手拼命摇着,“娘亲啊,你怎不在老家好生将养着,却跑到这里训斥小儿。”
殷家白合上文件夹,“啪”一下拍在沈书君的脑门上,说:“儿啊,用情颇殷,乃穷于遇;选人颇严,终穷于交;是亦婚嫁未尝无益于人,吾儿当以是自励也!”
沈书君故作沉重道:“诺。”
办公室里其他几个小丫头笑的没心没肺的,梅倩倩边笑边大声说:“小白哥,小君哥前几天还和我说过,他说过年时候有个算命瞎子的说他今年命犯桃花,把他美的,所以今年他是不可能结婚的啦!”
沈书君扭头瞪了梅倩倩一眼:“小丫头片子别胡说,人家是真真正正的大师,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像个江湖骗子似的。”
“本来就是骗子嘛!”
“哟,倩倩你别说了,咱们小君哥特封建迷信你忘啦?小心他回来求张灵符诅咒你嫁不出去啊……”
“我前天还看到小君哥上星座网站看运势呢……”
这帮丫头七嘴八舌一通说,办公室顿时喧闹起来。沈书君一脸黑线,无力的靠在殷家白的办公桌上。倒是殷家白探出脑袋,拍了拍沈书君的肩膀。
“干嘛!”沈书君没好气的说。
“真的?”殷家白问。
“什么真的?”
“算命的说你今年命犯桃花?”殷家白话中带笑。这么多年了,自己的好友兼同窗什么脾气爱好他最清楚。沈书君特别信命,每年至少找所谓的“大师”算三次,平日就爱看星座看风水八卦。谁会相信这么一表人才事业有成的年轻人会对命理痴迷到那样的程度呢?殷家白信。
有些人就是如此害怕未来的任何不确定,那种无助逼迫着他们宁愿选择一个不科学的说法充当自己的勇气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