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笑傲之何若秋风》夕以沫

2、第二章

　　阳光微醺，在朦胧的光线下，纷飞着翩翩的柳絮。

　　“阿嚏——”一片柳絮落在正在罚跪的令狐冲的鼻子上，他忍不住，便打了个喷嚏。
　　岳不群脸一板，拿着细棍便招呼在了他身上，“在受罚的时候竟然还这么不知严肃，为师看你是罚的还不够多！”说着便又是抬手要打。
　　宁中则见此便连忙护在令狐冲跟前求情道，“师兄，冲儿年纪还小，少些稳重那也是正常的，你就不要再打他了。”
　　岳不群摇了摇头便将细棍扔在地上没好气地说道，“他身为大师兄还这么不知长进，帮助自己的师妹偷懒，若是这在以后成了风气，还要怎么替华山派扬眉吐气！”

　　令狐冲躲在师娘背后偷偷撇了撇嘴，然后便又是忍不住担心他这师妹来了会被师父责罚。他左右乱瞄中，便看见沈忆萱的脑袋从灌木丛中冒了出来，便颇为紧张地向她比划着手势，让她先撤退。

　　“你又在比划什么！”岳不群见令狐冲眼睛不停地在眨，还朝一处胡乱比划着手势，便从石凳上站起来，走了过去。在往令狐冲看的那个方向斜斜瞄了一眼，便看到一个裙角往里一躲，脸色一沉便走过去将逃掉晨练的沈忆萱给揪了出来。

　　“眨的我眼睛都疼了，怎么还被揪出来了……”令狐冲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小声说道。

　　“师父……”她乖乖地跪在岳不群的面前，装出一副垂然欲涕的模样说道，“徒儿知错了，师父饶了我这一次吧。”
　　岳不群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说道，“若是大家都像你一样懒散，谁还能练得好武功！”

　　若是让她早上做套第八套广播体操，那也许还能坚持，可是……每天早上要空腹蹲一个时辰的马步，要从华山脚下跑到山顶三次，这简直就是虐待儿童！她现在可才七岁！

　　“师兄，”宁中则见跪在地上的沈忆萱一脸委屈的模样，便是心疼地扶起她，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然后对岳不群说道，“既然忆萱不想晨练便由着她去吧，她是一个姑娘家的，我们让她学武本来也只是为了让她有些防身的本领，况且她年龄还小，这些练武的事啊，也不着急。”
　　“自古慈母多败儿，你再这么宠着他们，他们哪还能下苦功夫！”然后便是不管宁中则的劝阻严厉地对沈忆萱说道，“既然你那么不爱晨练，那为师就罚你每天早上都去打扫院子，不打扫干净，不许吃饭！”
　　“谢师父！”她听了倒是一脸的雀跃，原本还以为要挨上几棍子呢，现在不仅没有被打，还让她省去了晨练，想必师父心中也是存着些心软，只是罚她去扫院子，那院子并不大，最多半个时辰便可以打扫干净，这样的话，她早上还能赖会儿床呢！
　　岳不群见她开心的模样便是瞪了她一眼，然后便对令狐冲说道，“你也起来继续练习吧，下不为例。”
　　“徒儿一定谨遵师父教诲！”令狐冲脑袋可比阿四的灵活多了，见师父如此说，便是连忙恭敬地回道。

　　晨练的弟子们见师父和师娘都走了，这才是一阵欢呼，将手里的木剑都抛向了天空。

　　“大师兄，”沈忆萱蹦达着跑过去摇着故作生气的令狐冲的袖子撒娇道，“对不起大师兄，又害你被师父罚了。”
　　令狐冲仰头望着天，故叹了一声说道，“没关系，身为皮糙肉厚的大师兄，我已经很习惯，替你这个懒惰鬼背黑锅，受师父责罚了。”
　　她明明看出了令狐冲的小把戏，却也还是笑着说道，“那等师娘下次再送给我芙蓉糕的时候，我就送一半给大师兄你赔礼。”
　　“这敢情好！”令狐冲很快便恢复了以往不知正经的表情，然后便又跑到众人之间大声嚷嚷道，“诶，大家听见了啊，师妹说下次要送我芙蓉糕，那本师兄呢就在这下个赌约了，就赌我下个月能不能把整套入门剑法使下来！”他颇为自信地指了指自己。

　　“我赌我新买来的风筝，赌大师兄你不行！”
　　“我相信大师兄可以，押上我爹给我做的竹蚱蜢！”
　　“大师兄，我没东西可以赌，可以只吃师妹送的芙蓉糕吗？”
　　…… ……

　　嘈杂的声音不停地响起。

　　她微笑着坐在台阶上，双手托着下巴,抬头看着湛蓝天空上的浮云飘过。
　　日子这般过来，倒也不觉得时间难捱了。

　　时间流逝，转瞬便是临近了八月中秋。

　　大部分的弟子已是练成了入门的招式，开始正式学习华山的剑法。
　　当然，她仍是不爱学武，但华山派的藏书阁倒是常常去溜达几圈。岳不群见她练武是无望了，便也由着她去，反正藏书阁一些珍贵的秘籍她看了也是不懂。
　　久而久之，她便发现自己虽不是练武奇才，但是这记性却是常人无法比拟的。一些较为复杂的书籍，她顶多看两遍，便能记得一字不差。

　　当岳不群检查弟子们背诵心法时，便发现沈忆萱不仅能将传授过的心法完整地背下来，还能将其中一些他没有讲明的细节给完完整整的解释一遍，有些甚至连他都没听过。
　　惊疑之下他便又多问了几句，这一问便更是惊诧不已，她竟将藏书阁的书籍都背的七七八八，甚至有些地方比他理解得还要透彻。

　　他沉吟片刻，便让令狐冲将自己房里珍藏的典籍拿来，亲手交给沈忆萱说道，“这典籍是我们华山先辈们整理的武学精髓，其中包括穴位、内功、剑法招式都有深刻的见解。你虽然武功并不出色，但在对武学的理解上华山的弟子中还是无人能及的，”他眼中闪过一道光芒，才缓缓地说道，“为师希望这本书，对你也能有所裨益。”
　　“谢师父。”她欢快地接过那本书，在岳不群面前便是装作珍视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衣兜里，见岳不群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自己只会背心法不会练武功会被师父责骂呢，想不到，背些书就可以轻易过了师父这一关了。

　　好不容易等到师父检查完众弟子最近练武的情况，她便是立刻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将那本典籍往床上一扔，麻利地爬到凳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完后便将桌上的杏仁酥拿下来跑到床边，把盘子往枕头边一放，自个儿则是趴在床上，把那本典籍翻开，然后一手拿着杏仁酥往嘴里送着。

　　“师妹，师妹……”令狐冲东张西望了几眼，确定师父不会出现才是叩着沈忆萱的房门，鬼鬼祟祟地喊着她的名字。
　　他等到良久才是见沈忆萱推开了门，小鼻子轻皱着，嘴边还带着糕点的碎屑，嘟着嘴不满地说道，“大师兄，现在可是我的休息时间。”
　　“我知道我知道，”令狐冲讪笑着说道，一边已是走进了她的房间，见她床上放着一盘杏仁酥便是眼睛一亮，贼贼地笑道，“师妹，你竟然藏了好东西不跟师兄分享，我可是每次摘了野果都分给你的。”数完他便是顺手从盘子里拿了一块杏仁酥塞到嘴里。
　　她轻瞪了令狐冲一眼，连忙拿起自己为数不多的杏仁酥然后便说道，“大师兄你是来借师父给我的那本典籍的吧？”
　　“果然是师妹了解我啊，这书能不能……”他像她眨了眨眼睛。
　　“喏，给你吧，反正我也看的差不多了。”她倒是一脸无所谓，将那本典籍随意地扔给了令狐冲。
　　令狐冲接过那本典籍，看到书上的几个油乎乎的手指印便是夸张地说道，“师妹，你也太不珍惜这本书了，这油都擦到上面去了，”他肉疼地用袖子擦了擦，翻了一页便又看到有许多糕点的碎屑都落在了夹层里面，他嘴角抽搐了一番，“师妹你可真是暴殄天物……”
　　“是吗？”她用手指捏了一块杏仁酥放到嘴里，鼓着嘴说道，“这书看完了自然就没用了，在我眼里，还没有一块杏仁酥重要呢！”
　　“……对了，”令狐冲想起一件事便又对她说道，“明天是中秋节，也是珊儿正式拜入华山派的日子，师父便特许我们下山去玩呢，”他见沈忆萱眼眸一亮，便是双手环胸说道，“不过嘛，可不是所有弟子都能去的，师父说了，我既然身为大师兄，就让我选几个弟子一起下山，至于选谁嘛……”
　　“大师兄，”她不知什么时候手上又拿了几本书，仰视着他，眼睛里不时地闪动着澄澈的光芒，眼角下的泪痣更是显得她楚楚动人，“这是师娘给我的书，大师兄你都拿去吧。”
　　他眼睛也是一亮，却是故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才故作为难的说道，“既然师妹你那么诚心，那师兄我就勉强给你一个名额吧。”说完他便是颇为得意地拿过那几本书。
　　沈忆萱见他摇摇摆摆地走出去，便也是扑哧笑出了声，她又怎会看不出他心中打的主意，不过这几本书她都记在了脑子里，留着也是无用，也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送给他。

　　她躺在床上，揉了揉自己的小脸蛋，她装可爱也实在是装的太得心应手了吧，有时候自己都会觉得她只是一个七岁的小姑娘。

　　她仰头望着床顶，最后便拎起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脑袋。

　　也罢，就当她又白捡了一便宜，又返老还童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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