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想和你在一起》抽风的胖子

5、朋友的电话

　　原本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回暖的心却因为朋友的一通越洋电话而完全打乱了。
　　“喂，您好？”回暖看着一串奇怪的陌生号码犹豫了片刻才接起来。
　　“乖乖，是我。”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可以让回暖心脏骤停的声音，其实，这个独一无二的称呼，就已经让她的手都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了。回暖看一眼室友，几步走出寝室。
　　“宇凡哥哥？”回暖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能说出话来。于宇凡！居然是于宇凡！回暖的心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但她不想让对方听出她声音中的慌乱。他，应该算得上是让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心动的人了吧。那时候的回暖还是个为青春痘烦恼，留着妹妹头的小胖妞；而他，已经是Y大的高材生了。是他手把手的教会回暖素描的，是他让回暖每天期盼着能快点儿长大，也是他让回暖开始恐惧爱情。
　　“呵，还记得我。”对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问回暖。
　　“怎么会不记得呢，不过好久没有联系了。你……”
　　“还好么？”就在回暖也想问这句话时他先说出了口，“呵，抱歉，你先说。”
　　“没事，我也是想问这句。”回暖轻轻地笑了。
　　于宇凡也轻笑出声，“还不错。你呢？”停顿了一会儿，又补了一句，“真的很久没联系了，五六年了吧。”回暖似乎听见了对方微不可闻的叹息。
　　“我也挺好的。嗯，五六年了。”
　　“真的很好？”对方追问。
　　“嗯，很好。”其实回暖想起了家里的事。
　　“嗯……”然后就是沉默，对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就在回暖纠结需不需要说些什么化解尴尬时，他又问“大二了吧？”
　　“嗯，大二。”
　　“S市？”
　　“嗯。在S市读J大。”回暖似乎又想起什么，问“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在S市的？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码的？”
　　“呵呵，问的别人。”对方似乎没有正面回答的意思，回暖也就没有再逼问。
　　“唔……这样，那你现在是在法国吗？工作还是学习？不忙吗？怎么现在有时间打电话？怎么会突然想到联系我呢？你们那里现在是几点？很晚了吗？”
　　“呵呵”对方又轻笑出声，“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一下子问很多问题啊，唔，我该先回答哪一个呢？”
　　回暖只得尴尬的笑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余宇凡柔声回答“是在法国，巴黎，这儿比你那儿也就早两个小时，所以还不算太晚。我都工作好几年了。现在一个人呆在家，想你了，就给你打电话了。”语气里满是宠溺。
　　回暖在听见他最后一句话时，也同时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只得先用笑声掩盖了情绪，尔后说“我也想你啦呢，宇凡哥哥。”回暖刻意咬重“哥哥”俩字的发音。
　　对方又是片刻的沉默，“嗯，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这是我的手机号，以后遇到什么困难需要帮助就打这个号码。还有，如果需要人聊天，也可以打给我。”
　　“嗯，好！”回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快，“不过你在工作啊，一定会很忙啊，我不能总打电话打扰你嘛。工作第一，工作第一，嘿嘿。”
　　“你一直知道的，not busy for you.”
　　“呃……”回暖又陷入了尴尬。
　　“你早点休息吧，明天应该还要上课吧？有时间再给你打电话。”
　　“嗯，你也早点休息。”
　　“晚安。”
　　“安。”回暖不敢说“晚安”，因为曾经于宇凡告诉它：“晚安”还有个意思是“wo ai ni”。
　　回暖挂了电话，平复好心情以后才回到寝室，刚一进门钱多多就问“谁电话啊？还神神秘秘的跑出去接。”
　　“老朋友，很久没联系了。”
　　“是哦？”钱多多一脸的不相信。
　　“看你的韩剧啦。”回暖现在并不想多说话，直接爬上了床躺下。
　　“切~”钱多多转回身子按了空格键，里面传来女主角的声音，回暖只能听懂那句“O Pa~~~”
　　仔细想想，她和于宇凡差不多6年没有联系了。回暖轻轻叹了一口气。想起自己以前还曾幻想有一天会嫁给宇凡哥哥，幻想宇凡哥哥会亲吻她，幻想他们能更早认识彼此，幻想自己能和他一样大，和他同班，而且住在他家对面，她曾幻想了很多很多……一边回想，回暖一边轻笑，那都是让人觉得美好的记忆呢。
　　如果不是后来宇凡哥哥的妈妈突然冲到他们家来，指着回暖的爸爸骂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如果不是他妈妈想要推回暖一把时却不小心打了回暖的妈妈一巴掌，如果不是后来宇凡哥哥一直没有出现也一直没有给回暖一个解释，如果不是后来回暖通过哥哥才知道了他们全家移民巴黎的消息……如果……回暖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从幻想中清醒过来，人生哪儿有那么多如果呢。
　　回暖突然坐起来，下床在包包里翻出钱包拿到了床上。在她放全家福照片的后面，是她和宇凡哥哥唯一的一张合影。回暖记得那是5月的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回暖像往常一样跟父母撒谎说去上补课班了，然后却迫不及待的跑去Y大附近的一间画室，她每天都数着日子等待周末的来临，因为只有在周末，她才可以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宇凡哥哥。也就是在那天，宇凡哥哥突然拿出一只相机，跟她旁边埋头画画的男生说“丁胖，来，帮哥哥跟小暖照个相。”然后宇凡哥哥仔细的、一步步指导丁胖该怎么用。那也是第一次，她和宇凡哥哥能靠的那么近，近到她能听得见他的呼吸和心跳，近到他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宇凡哥哥轻轻的把手搭在了回暖肩上，往怀里搂了搂，头靠向回暖。她记得很清楚，当时她整个人都是呆滞的，做梦一般。但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的右肩还是会有跟当年一样的灼烧感，还有心跳声，回暖似乎现在都能听见，“咚…咚…咚…咚…”一下一下强有力的心跳冲击着她的身体和神经。回暖看着照片一阵恍惚，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下午，听见宇凡哥哥在她耳边轻声说“乖乖，傻啦？一会儿要记得笑哦。”回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耳，总觉得有些酥痒，当时宇凡哥哥的气息轻轻吐到她耳边时的触感似乎一下子又回来了。照片里的回暖笑得很傻，眼神似乎还在漂浮，丁胖说完“1,2,3”后她给了镜头一个还没来得及展颜的傻笑，而宇凡哥哥穿着回暖最喜欢看的白衬衫笑得一脸温柔。
　　“真过分啊，他知道要照相就专门换了干净的白衬衫，说不定还练习了笑容，而我一点准备都没有，穿着校服，戴着脏兮兮的围裙和傻兮兮的笑……”回暖看着照片有些愤愤不平，“不过，他现在又是什么样子了？应该还是一样很帅吧…”
　　那个晚上，回暖梦到了她和宇凡哥哥在画室的时光，宇凡哥哥拿笔轻轻的敲了敲回暖的头，说“这是你画的直线吗？跟犯了胃病的蚯蚓似的。再看你画的圆锥……”
　　起床时，回暖想起了以前不知在哪里读到的一句话：如果前一天晚上做梦梦到了一个人，第二天就应该去见他。
　　如果这样，回暖以前应该要和宇凡哥哥住在一起才可以吧，因为那时候她的梦里不分白天黑夜、真实虚幻，几乎都是他。而现在，就算她想见他，又哪像从前那么容易，只需要跑过几条街，穿进一间小巷，走进5楼的第二间画室，宇凡哥哥一定会在那里为他们的课提前摆放着静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