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日光倾城》纳兰晤

35、三十五、觉悟

　　当沢田沐暖身心俱疲的从房间里爬出来觅食的时候，已是午夜。
　　愁眉苦脸的揉着哀嚎的胃，不知不觉的甚至连带着胃上面的那个器官，都空荡荡的。
　　原来，十年后的她，没有办法点燃指环。
　　她居然，没有可以点燃指环的觉悟？！开什么玩笑……她不该是目标最为明确的那一个么？！十年后一定发生了什么，所以她才会点燃不起火焰……
　　虽然拉尔告诉她，就算没有办法用指环和匣子这种十年后战斗的必备武器，她也依然是彭格列必不可少的战士，是彭格列的奇迹。但连这个时代的云雀恭弥都没有办法保证在所有的战斗里不去试用匣子，可见她那所谓以一敌百的牛掰透了的体术，到底还是会在某些时候拖累到阿武他们吧。
　　何况，现在的她，连那自保的体术，都不会。
　　手无力的垂下，来到10后跃跃欲试的心情瞬间消失无踪。明亮的眼睛似乎有什么逐渐熄灭。
　　看着手上大小合适的瓦里安云戒，沢田沐暖低垂眼帘。
　　刚刚她在房间里不信邪的尝试了很多遍，不论她在想什么，戒指都没有燃起火焰。为什么？难道是她陪在阿武身边的觉悟还不够热切么？头痛……
　　喂喂，十年后的我。你到底为什么要给我留下瓦里安的云戒？连你倾尽全力都没有办法做到的事，十年前的我，就可以了么？
　　心情的抑郁，并不能填饱空虚的肚子。受了百般折磨的胃，再度大声抗议起来。
　　长长叹了一口气，沢田沐暖抬手拍了拍脸颊，扬起一抹笑意。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如果还是点燃不了火焰的话，就去问问云雀恭弥那家伙，有没有什么体术速成的秘籍。反正，不论如何，她都是要和阿武站在同一高度并肩作战的！
　　满怀期待的拉开厨房的门，却看到某位黑发少年正趴在桌子上沉睡。
　　挑眉，沢田沐暖很满意这个意外的惊喜。轻手轻脚的走到山本武身边，忍着窃喜，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睡梦中的山本武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安的蹙起眉毛，却没有醒来的意思。
　　用力的用手捂住嘴，沢田沐暖笑的大气都不敢出。干脆直接趴在少年身旁的桌子上，细细打量着少年的摸样。不一会，光用眼睛注视似是还不过瘾，最后干脆直接用手指去描绘少年俊朗的轮廓。一遍一遍，像是要将这弧度全部铭记于心。
　　每个热恋中的女孩子似乎都有这样的毛病，爱人脸上的每一个弧度，都要用手指细细摩擦感受过，才能刻入心底。
　　在沢田沐暖描绘的指尖第二次划过山本武鼻尖的时候，再迟钝的人这时也该有反应了。
　　细长的眉眼微微颤动缓缓睁开，因为刚刚醒来，眼底还是一片雾气，眼神也没来得及对焦，茫然的望着沢田沐暖所在的方向，分外无辜好欺负的摸样。心底一阵悸动，沢田沐暖抹了一把嘴角，立刻就将心底的想法付之行动——拉过山本少年的衣领，对着那粉嫩的嘴唇就咬了下去。
　　懵懂的少年这才意识到正在发生什么，身子一僵，彻底傻在了原地。感觉到少年的不自在，也不知道沢田沐暖到底出于何种想法，更加得寸进尺的亲了起来。
　　还没等某人得瑟多长时间，后脑勺就被少年宽厚的手掌托住，瞬间就被……反客为主了。
　　沢田沐暖蓦地睁大眼睛，眼前山本武闭着双眼，眉头微微皱着，不同于两人第一次的亲吻，这次他的吻似乎带着一股惧意。她的阿武，似乎还在为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生的事而感到害怕呢啊……

　　待一吻结束，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乱。
　　静静的将头埋在山本武的颈窝里，气氛静谧，沢田沐暖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腿。山本武微垂着眼，表情惆怅苍凉。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沢田沐暖抬手捧起少年的脸，“阿武，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你难道看不到么？我现在在这里啊。”
　　直直撞进少女清澈的眼睛里，山本武痛苦的蹙起细长的眉眼，万般柔情化作一杯苦水，“可是小暖……是我害死了10年后的你啊。”
　　眉头一挑，这是沢田沐暖从一开始就逃避的问题。如她刚来时所见的场景，大概已经猜到了10年后的她出了什么事，但并没有想到……居然是她死了……
　　呃……这个时候她该怎么说呢……
　　其实阿武，我不怪你？咳咳，如果这样说，依他的性子，怕是只会更加内疚吧。
　　“阿武……我其实没有死。”皱了皱眉，沢田沐暖决定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怎么会死呢，我是沢田沐暖啊。怎么会就这样死去呢~再说了，我还不想把你留给那些个我见都没见过的女人们呢！”笑弯了眉眼，沢田沐暖在心里将剧情一一过了一遍，是了，记得在原著里入江说过，只要打败了白兰，那些因为他而死的人，都会复活是吧……
　　揽着她的少年明显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心里，反而更加用力的抱紧怀里的人，沙哑着声音说道：“是我太没用了，对不起小暖……”
　　眉头皱的更紧，沢田沐暖拥着山本武的手用力的握紧。喂喂，10年后的沢田沐暖，居然敢让我的少年这般伤心，就算你是我，也不能原谅呐！
　　“阿武。”底底唤了一声山本武，沢田沐暖将脸靠在他身上，轻缓坚定的说道：“若我有这个能力，我甘愿尽我所能除去一切让你伤心忧虑的东西。可我没有逆转时空的能力，你不知道我多后悔没有早出现一分钟。相信我，对于死在你面前这件事，我比你要难受千百倍，因为我是这样清楚，山本武有多爱沢田沐暖……”眼角一酸，沢田沐暖的视线慢慢模糊。
　　是啊，因为我是这样的清楚，所以只要有一点可能，我都不会让自己死在你的面前。
　　比起死亡，阿武，我更怕你像现在一样，像只失去目标的小动物般的不知所措。
　　你是我的阿武，是我生命里的太阳。所以，你怎么可以黯淡无光？哪怕是我，都不能夺去你的光芒。
　　“小暖。”将人放开，山本武细细打量着沢田沐暖的面容，目光柔软无力，心底的阴霾渐渐散开，“你说，我该怎么和10后的我交代呢？他的小暖，为了救我死掉了啊……我该怎样去赔他一个完好无损的沢田沐暖？”
　　我知道的呐，我是有多么爱你，所以我才会这般担忧。失去你的10年后的我，以后该如何去面对这个没有你的世界？现在的我都这般害怕失去你，何况他们之间比我们还要再多出个10年？

　　是我，害他失去了你。
　　是我，害我失去了你。

　　“10年后的我醒来后，该有多绝望痛恨呐。明明沉睡前一切都还是好好的，可一觉醒来，小暖却不见了。”痛苦的闭上眼睛，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笑意，“最后发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居然是10年前的他，连报仇都办不到，连彻骨的恨都无处发泄。那时，他该多无助多迷茫多……崩溃？”
　　那时，我该有多痛恨我？
　　“不会的，等他醒来，我们一定会还给他一个活蹦乱跳的沢田沐暖。”将眉眼揉成碎末般的笑意，沢田沐暖说的胸有成竹信誓旦旦，“阿武你放心，我量她才不敢死的这么彻底。她才舍不得将阿武你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看你无助看你迷茫。再说了，区区一个10年怎么够呢？我们俩呀，是要纠缠一生的~”
　　山本武目光微愣，眨了眨双眼，也缓缓笑了起来。
　　就在两人含情脉脉两两相望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音符不客气的差了进来。
　　“咳咳，情谈完了么？谈完了，我们可以进来了么？”
　　这话说的倒是四平八稳，只可惜沢田沐暖的耳朵实在是太好使了，那话里话外清晰的戏虐她可是一点也没漏呐！！
　　Reborn！！！
　　怨念的望向门口，沢田纲吉一行人正红着脸尴尬的看着屋子里的两人。
　　饶是沢田沐暖脸皮再厚，在这样的注目礼下还是没撑住，红着脸逃跑了。而来厨房的初衷也没有被满足……

　　第二天等沢田沐暖醒来，已是中午了。
　　晃晃悠悠的下来，见到的却是人仰马翻的情景。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本能的像阿武的房间看去，里面空空如也，脑海里立马给出了答案，心却在极力反对，脚步不稳的走向医务室，守在门口的是废柴老哥、Reborn、强尼二、拉尔和……10年后的彭格列云守，她现在的师父，云雀恭弥。
　　脚下一软，沢田沐暖没出息的跌坐在地上，心里苦笑。是了是了，沢田沐暖你个白痴！居然忘记了这件事！山本武狱寺隼人迎击密鲁菲奥雷雷守，γ。被云雀恭弥所救，重伤而归。
　　重伤，而归。
　　在家庭教师这部动漫里，从头到尾，谁不是一身伤走过来的？但记忆里阿武满身被缠满绷带的摸样……该死……γ！你居然敢伤害我的太阳！！这笔账，我沢田沐暖和你算定了！！
　　从头到尾，云雀恭弥都淡漠的注视着她，面无表情。一点也没有师父见到久违的徒弟的那种亲切感。
　　一旁的沢田纲吉似是担忧妹妹的状态，想上前查看，被Reborn和拉尔拦下，两人极有默契的看向前面默不作声的云守。
　　许久，最让人捉摸不透的彭格列最强守护者，才踏着稳健优雅的步伐走到失神的沢田沐暖面前，凉凉的说道：“越来越没用了你。”
　　“哈？”脑袋发蒙的沢田沐暖双眼募得扬起狂风暴雨，“云雀恭弥！你说谁没用？！”
　　“说你。”高傲的仰着头，云雀恭弥满眼的鄙夷，语气一派的风轻云淡，“连指环上的火焰都没办法点燃的人，在这个时代，还有存在的意义么？何况，现在的你，连体术都不会。山本武在战斗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他现在重伤躺在里面，你又能为他做些什么？你连为他报仇都办不到。你觉得现在的你还有资格说什么与他同高的大话么？沢田沐暖，你自己说，现在的你，是不是个废物？”
　　一旁的沢田纲吉狠狠吸了口凉气，他也算是了解云雀学长吧，在他的记忆里云雀恭弥不是个多话的人，如今却一反常态说了这么多话来刺激沢田沐暖。可见他心情一定很不好，但往常云雀学长心情不好的时候，直接提着拐子就冲上去了呐，那里还会费这么多口舌来激怒你。
　　“云、雀、恭、弥！！”握紧拳头，沢田沐暖很生气，气云雀恭弥如此的一针见血，让她连狡辩都办不到。她也气她自己，居然在十年后，变得如此窝囊，如此废物。
　　好恨呐……
　　好恨呐……
　　想把伤害阿武的人从这个世界上抹除，想在这种时刻狠狠扇他云雀恭弥一个耳光，想和阿武并肩作战，想要……拥有力量。
　　满意的看着浑身颤抖的沢田沐暖，云雀恭弥像是不解恨一样，勾着嘴角缓缓的加了一句，“完全是，只会拖后腿的存在呐。”
　　眼睛猛的睁大，沢田沐暖像是被什么击中，她才不是！！她从一开始就拼命的努力变强！她那么努力的变强！她怎么会是拖后腿的人呢？！她才不要变成拖后腿的人！！10年后……早知道就不来了呢……这么没用，她到底来到这里做什么呐？！
　　力量……好想变强……好想和阿武站在一样的高度，不想被他护在身后……所以，力量什么的，不管以何止方式……我，要力量！！
　　“嘭！”
　　毫无预兆地，右手中指上的戒指迸发出了耀眼的紫色火焰。
　　错愕的看着右手上跳跃着的火焰，沢田沐暖迟疑的望向一脸漠然的云雀恭弥。
　　双眼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云雀恭弥注视着沢田沐暖，解释道：“云的觉悟，是愤怒。”
　　越是愤怒，火焰越是强大。
　　哼哼，没想到，时隔这么久，沢田沐暖你，终于学会了愤怒。

　　“愤怒？”看着手上漂亮的火焰，沢田沐暖突然很想笑。自小就被废柴老哥和阿武顺着，清清楚楚的知道未来的自己，似乎确实在某种程度上，保持着永久淡漠的心境呢……
　　原来这些年，我被你保护的，连愤怒都不会了呢，阿武。

　　阿武你瞧啊，这10年，托你的福，我过的一直都很好呢。

作者有话说

　　我想要遇到一个让我连愤怒都不会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