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四叶草（八） ...
-
好在新一脑子快，立刻压下尴尬的情绪，把注意力放在案子上，抓住本田话中的一个疑点追问：“本田先生，你说二楼的起居室？”
“是的。”
“那里平常不是锁着的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会开着。”
“你进去过起居室吗？”
“我只是在门口匆匆看了一眼，里面好像挂满了画。”
“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吗？”
“青山应该知道，至于山崎和池田我不确定他们知不知情。陈不大可能知道的，她和岛田没有来往，岛田躲她还来不及呢。”
“还有其他人进去过起居室吗？”
“我不知道，也许青山进去过也说不定。”
“自那之后起居室一直都锁着吗？”
“是的。宫城先生每天早晚都会去检查门锁。”
“今天早上宫城先生也去检查门锁了吗？”
“是的。我下楼吃早餐的时候刚好碰到在起居室门口的宫城先生。”
“那时候门是锁上的吗？”
“我没注意，应该是的吧。”
新一停顿了一下，在本上记录好本田的证词，继续问：“你最后一次见到岛田小姐是什么时候？”
“下午两点的时候我在走廊里碰到了岛田小姐。”
“那时你们在做什么？”
“我只是到厨房去拿水，岛田小姐那时候从青山的房间里出来。”
“山崎先生也在青山先生的房间里吗？”
“我不知道，午饭以后一直没看到过他。”
“那时候岛田小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是的，她似乎很慌张，匆忙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之后你一直都没有看见岛田小姐了？”
“是的。”
“岛田小姐被杀的时候你刚好来到餐厅，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没有。”
“那时候有看到青山先生和山崎先生吗？”
“没有。”
“我了解了。你最后一次见到池田先生是什么时候？”
“两天前的晚上，我看见池田在餐厅里吃晚饭。是绫子阿姨单独煮的，因为他错过了晚饭时间。”
“那时候池田先生有不对劲的地方吗？”
“池田似乎很着急，具体我也没注意。”
“着急？”
“是的，吃饭很着急，平常不是那个样子的，他吃完了就匆忙跑了，我跟他打招呼他都没理呢。”
“池田直接跑出别墅？”
“我不知道。”
“好的。你对宫城先生和宫城太太有什么看法？”
“宫城先生有一种病态的偏执。”本田幽幽地说，眼神也变得飘渺起来，“所以他永远都是一副令人作呕的模样。动不动就大发雷霆把房客赶出去，据我所知他已经赶走了十几个房客了。虽然宫城太太是个好人，但是她只是个附庸于丈夫的可怜女人，根本没有办法抵抗他。”
“你也遭遇到宫城先生的驱赶吗？”
“是的，而且不止一次。”
“为什么你还要留在这里？”
“因为这里有幽灵。”
幽灵？本田到底在说什么？新一奇怪地盯着眼神恍惚的本田，不过他看起来并不像在说笑。难道本田知道什么秘密吗？
“这里有幽灵？”
“是的，说是幽灵，不如说是怨灵。宫城先生一直在害怕它。”
“难道这里发生过什么事吗？”
“或许是吧。”明明到了最关键的地方，本田却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最知情的不应该是宫城先生吗？你去问他吧。”
知道本田不会老实回答，新一无奈地掠过这个话题：“我明白了，我会去询问宫城先生的。本田先生，你知道一个叫恭美的人吗？”
“不知道。”本田斩钉截铁地回答，但是因为太过斩钉截铁，反而令人生疑。
新一也只能硬着头皮问下去：“除了青山先生和岛田小姐，其他房客都是怎样的人呢？”
“山崎很虚伪，池田和陈人还不错但是他们好像都有自己的秘密。”本田言简意赅地回答，目光灼灼盯着新一，“工藤先生，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本田看样子是想离开，新一也不好再拦着，而且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他苦笑道：“没有了。”
“我可以先离开了吗？”
“可以。”
本田率先走回客厅，新一疲惫地跟着他，目送着他坐回自己的座位，深吸一口气，对山崎说：“接下来该轮到山崎先生了。”
“到我了。”山崎自言自语着站起来，跟着新一走到隔壁，胖胖的身体在不停扭动。
“山崎先生，你为什么会选择入住这里呢？”
“当然是因为便宜，而且还挨着公园，环境很好。”
“宫城先生是个好房东吗？”
“作为房东很一般，他曾经赶出去过不少房客。”
“那么宫城太太呢？”
“她是位好夫人，因为她身体不佳，我们见到她的机会并不多。”
“其他房客呢？都是怎样的人？”
“我说工藤，你该不会是对每个人都这样问？”山崎突然微笑起来，“真是挑拨离间的好手段。”
“并不是挑拨离间。”新一正色道，“只是想充分了解一下房客之间的关系，然后找出凶手。”
“那么我很可疑吗？”
“在真相大白之前每个人都是嫌疑人。”
“包括陈吗？”
“是的。”
“包括你吗？”
“我没有任何杀人的动机。”
“可是你很偏袒陈哦。”
“或许。”
“你真坦诚。”
“只是出于侦探的直觉。好了，山崎先生，让我们回到正题，可以吧？”
“好吧，真是拿你没办法。从青山开始说吧，他是个很急脾气的男人，但是为人还算仗义，就是有时候很钻牛角尖。岛田呢，很前卫，喜欢交男朋友，心眼有点小，但是她的艺术很受欢迎。本田这个人我不太喜欢，不是因为他长得老，而是因为他很怪，总是一个人躲在屋里做化学实验，可是在屋里到底干些什么谁知道呢。池田人际关系似乎很复杂，总是有□□来找他，他看起来很内向，应该是个很凶狠的人。陈嘛……我倒觉得她最奇怪，可能是因为她来自中国，和我们的习惯完全不同。不过还能在接受范围之内。”
“你最后一次看到岛田小姐和池田先生是什么时候？”
“岛田？今天中午刚见过，之后我回到房间里睡午觉，结果睡的时间太长，睡醒了就到晚上了。然后就听见了陈的尖叫跑了出来，发现岛田死了。至于池田，我见到他是好几天前了，他看起来有点疯癫，之后就一直没见过。怎么，你怀疑我？”
“在真相大白之前每个人都是嫌疑人。”
山崎没说话，只是笑笑。
“岛田小姐被杀时你听到什么动静吗？”
“没有，我的房间跟岛田的房间不挨在一起。”
“关于岛田小姐的公共艺术，你有了解吗？”
“实际上我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我更喜欢古典艺术。不过她这次的主题是‘屠夫’，为了这个还买了不少猪肉当材料。”
“岛田小姐想以什么样的方式演出？”
“这个我不知道，你去问青山，他对这方面很了解。你刚刚不是有询问他吗？”
“不，我更希望能够了解像你这样的非专业人士的看法。”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再隐瞒就没意思了。我只知道岛田打算把自己打扮成屠夫，身上挂满了滴着油的猪肉——我想这种对你来说一定很难以置信，但是他们所谓的公共艺术，就是这样夸张。”
“确实很夸张。”新一微微一笑，“除了青山先生之外，还有谁能接受岛田小姐的艺术？”
“这里的确没有。”
“我了解了。谢谢你的合作，山崎先生。”
“不，你太客气了。”山崎微笑着转身，“那么就再见了，真是一次愉快的对话。”
新一目送着他离开，自己停留在原地思考了几分钟。他翻着手里密密麻麻的笔记本，圈出几处可疑的地方，虽然有了一堆新线索，但是仍然扑朔迷离。这些零碎的线索就像拼图的碎片，他找不到吻合的缺口把它们都拼起来。刚刚之所以没有问山崎关于恭美的事，是因为就算问了，山崎的反应也一定跟青山和本田一样，选择缄口不言。
至于陈落，从她在起居室的反应就能看出来，她不知道恭美。如果他的推理没错，恭美就是起居室挂着的那些油画里的年轻女人。当然，不排除陈落隐瞒了某些秘密的可能。
新一整理好思绪，回到客厅，扫了一眼剩下的四个人。绫子和陈落绝对不可能是杀害岛田的凶手，前者一直在餐厅，后者虽然因为去叫岛田而从他的视线里暂时离开了几分钟，可是只有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根本不能悄无声息地杀人。更何况，之前他们一直在一起，陈落也不可能有机会分丨身去布置这场谋杀。
池田因为死亡时间太长，每个人都有嫌疑，虽然犯下这两起案件是同一人的可能性极高，但不排除杀害岛田的凶手模仿了前一死亡案件的手法。总之，杀害岛田的凶手，一定就是这五个人当中的一个。
究竟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四叶草（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