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坠涯（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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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望尘猜得没错，夜痕的确已经找到姚冉冉，只是这处境却不容乐观。
姚冉冉的耳边是夜痕略带关心的安慰，他说别怕。姚冉冉默默腹诽，怎么可能不怕！可心却因为这声安慰而略略安定。
她费力地昂起头，看清她和夜痕的处境后。好不容易安定的心又紧缩起来。据目测他们离崖顶约有四五丈，实际距离可能更远，天色昏暗姚冉冉看不太清。
而他们现在之所以能悬于半空，全靠夜痕抓住了峭壁上凸出的一块石头。
也就是说他俩全部的重量都悬挂在那块石头上！
也就是说他俩的身家性命都依靠着夜痕的那只手！
姚冉冉生平第一次以绝对认真的、严肃的、沉痛的心情反思自己为什么平日里不好好减肥！
“夜、夜痕呀。”因为害怕……不对！因为迷药的缘故，姚冉冉舌头有些不利索，“这、这距离，你能飞上去吗？”
夜痕沉默了片刻道：“带你不能。”
额，姚冉冉再次忏悔自己平时吃得太多。
“那、那你还能这样支撑多久？”姚冉冉期期艾艾，这夜痕在原书中可是武力值逆天的人物之一，该不会那么容易脱力吧。
姚冉冉感觉腰上揽着的手紧了紧，随即耳边传来夜痕低沉的声音：“最多，可撑两刻。”
两刻？姚冉冉飞快的转动大脑，这一刻就是十五分钟，两刻不过半个小时。
这荒山野岭在半个小时之内有人路过，且能把他们救上去的几率有多大？姚冉冉转动着已经给夜风吹得不大灵光的大脑思考了一下，得出的结论是几率为零。
更可怕的是夜痕抓着的那块石头已有断裂的倾向，可能还等不了半个小时，他们就会坠崖身亡。
姚冉冉悲观了；姚冉冉绝望了；姚冉冉甚至想要开口告诉夜痕，丢她下去吧，至少还能活一个！
几番张口欲言，最后姚冉冉颓然的发现她没那么伟大，她还是很热爱生命的。只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夜痕会不会选择放弃她而自己上去？
似是感觉到姚冉冉的情绪，夜痕突然淡淡道：“既然救了，便不会扔下你。”
听了这话，姚冉冉忽然觉得现在的处境还不算太糟，真要是死了至少还有个人陪着。
“你现在力气恢复了多少？”一刻钟就那么过去了，石块开始松动，就在姚冉冉越来越绝望的时刻，耳边忽又响起了夜痕的声音。
姚冉冉轻轻动了动道：“勉强能动。”
“我怀里有把匕首，你把它摸出来。”
姚冉冉勉强抬起软绵无力的手，伸入夜痕衣衫之中。夜风将她的指尖吹得冰凉，当夜痕体温透过衣衫传来时，她不由微微一颤。
小心探索一番，姚冉冉终于摸着了匕首，强有力的心跳透过胸腔传来，让她的心也不由砰砰的跳了起来。
摸出匕首，夜痕道：“拔出匕首，将它往上抛，高过我的手就好。”
姚冉冉听话的将匕首从鞘中拔出，然后她意识到一个悲剧的问题——她抛不动！
迷药的药性还未散去，四肢依旧绵软无力，刚才所做的一切已是她能做的全部。如今，她即使抛出匕首，也万万达不到夜痕手的高度。
夜痕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又淡淡道：“你尽力就好，抛不到也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吗？
即便夜痕语气未变，姚冉冉还是感觉得出他其实是在安慰自己。
回忆起自己药性一步步减弱的过程，姚冉冉忽而想到一个办法。咬咬牙，她左手持匕首，将右手手臂狠狠朝匕刃蹭了上去。
匕首是削铁如泥的宝器，姚冉冉的手臂瞬间被划了一个长长的口子。血一下渗了出来，她却感觉不到半点疼痛。
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夜痕疑惑的低头，看见姚冉冉冒血的胳膊，他不由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姚冉冉的意图，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痛感延迟了几秒后朝姚冉冉袭来，眼泪瞬间被逼了出来，切肤之痛可不是闹着玩的。在剧烈疼痛的刺激下，麻木的只觉开始复苏，姚冉冉渐渐感到手上恢复了力气，姚冉冉将匕首换回右手。
“你、你准备好，我要、要抛了。”姚冉冉咬着牙对夜痕道。
“嗯，你抛吧。”夜痕集中了精神。
“接着！”姚冉冉一边说，一边用力将匕首上抛。
匕首被高高抛弃，在空中打了个旋又开始下落。落到夜痕手边的那一刻，夜痕瞬间松开了抓住石壁的手，以极快的速度握住了匕首的柄；同时，他俩开始飞速下坠。
“哐！”匕首被插进了崖壁，他们被悬在半空中。
姚冉冉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夜痕又将匕首拔出，两人再次下坠……
随着匕首的不断钉入拔出，姚冉冉他们逐渐可以看见涯底，可姚冉冉也同时感觉到，夜痕钉入匕首速度越来越慢。许是匕首在多番摩擦下变钝，许是夜痕力气将耗尽，匕首插入的深度也越来越浅。
“咣当！”
在离涯底还有四五米远的时候，夜痕终于支撑不住，匕首没有被钉入而被弹开。他们二人也向地面摔去。
“咳！”夜痕闷哼一声，脊背落地的刹那，抱着姚冉冉在地上滚了几滚。
“呼。”姚冉冉灰头土脸的从夜痕怀里爬开，找了棵树倚坐着，只觉得头晕眼花。
夜痕坐了起来。
“你还好……”“你的手臂……”
两人同时开口。
“没事！”“无妨。”
又一次同时，夜痕微微一愣，随即沉默不语。
“你还好吗？”姚冉冉问道，刚才夜痕将她护的严实承受了大部分的力道。
“身上无碍。”顿了顿，“手脱力了。”
夜痕双手均无力地垂在身侧，姚冉冉虽知他是指持匕首的那只手，却不由自主的怀疑，一直揽着她的那只手脱力更严重。
姚冉冉再再次忏悔，自己不该不注意体重。
“我身上有金疮药，你的手臂需要上一下药。”停了片刻，夜痕面色有些尴尬道，“我的手抬不起来，你你自己过来拿。”
“哦，好。”姚冉冉挣扎着想要站起，眼前却阵阵发黑，不知是因为药性还是因为失血过多。
放弃直立，姚冉冉干脆朝夜痕爬去，右胳膊无法着力，手一碰地便引来一阵刺痛。夜痕看着满身尘土，脑袋上还站着枯叶的姚冉冉龇牙咧嘴的朝自己爬来，默默地、默默地撇开了脸。
姚冉冉不顾形象的爬到了夜痕面前，伸手在夜痕怀中一阵摸索。与之前在崖壁上生死攸关不同，感受到怀中的异样，夜痕默默红了脸。
呼，终于掏出了一个小布袋，倒出里面的小药囊。姚冉冉疑惑的发现随着药囊还掉落出一张被折的四方的纸片。难道是药方？
夜痕脸上也露出疑惑的神情，道“打开看看。”
姚冉冉依言打看纸片，读完上面的内容只觉鼻子都要气歪了！
夜痕觉得奇怪，探头一看，只见纸条上写着：
痕，我猜我又被坏人盯上了。罚你之前中调虎离山之计丢下我，今派你吸引火力，顺便祸害望尘那个坏蛋。可怜姚姑娘被你二人累及，你俩好生照顾着，回头我亲自赔罪。
夜痕看了纸片上的话，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吸引火力？冰蝶用词还是那么稀奇古怪。
“我这可是坠崖哎，她打算怎么赔罪！”姚冉冉心里只觉万马奔腾，恨不得抓住夜痕的领子一阵咆哮。
“冰蝶精怪，你莫和她一般见识。”夜痕歉疚道，“我代她向你赔不是。”
望着满脸歉疚的夜痕，因为救自己而变得狼狈不堪的模样，姚冉冉只觉心头的怒意淡了。
侧过脸边给手臂上撒药边恨恨道：“若不赔上稀世珠宝、绝世美玉，休想我原谅她！”
“嗯。”顿了顿道，“夜痕多谢姚姑娘相救。”
“嗯？”姚冉冉不解，这话是怎么说。
“若不是你划伤手臂，我们只怕不能脱险。”夜痕淡淡道。
姚冉冉愕然，诧异道：“你是为了救我才跳崖的，这一路下来也是你出力最多。即便我划伤手臂，也是你帮我多过我帮你。你、你居然谢我？”看怪物般，盯着夜痕半饷，“你不会一向恩情都是这么算的吧？”
夜痕默然，他的确一直是这么算的。此刻在姚冉冉探究的目光下，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似乎、大概是吃亏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坠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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