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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木桶(诡异的标题) ...

  •   这样一来,连容痕都没了什么兴致,更别提澜泽与温洇。

      好在快到傍晚,天色渐沉,也到了休息的时候。

      温洇识趣地找了一家客栈,一边订房间一边和容痕解释客栈是什么,不由得怀疑容痕上次下界是否露宿街头。

      容痕讪笑道:“那次时间紧,没来得及留到夜晚。”

      温洇要了三间上房,付过帐之后,打算各自进各自的房间,却听澜泽生冷地抛下一句:“你过来。”

      温洇摸不清头绪,求助似地望了容痕一眼,容痕却也无能为力,同情地看着他,意思是让他别忤逆澜泽。

      温洇硬着头皮跟进了澜泽的房间,低声道:“天君有何吩咐?”

      澜泽眯着眼睛,懒散道:“清扫一下,这种地方还不干净让我怎么住?”

      “是,凡间小城镇中客栈粗鄙,比不得天界,请天君多忍着点。”

      他说着温顺地用清水沾湿了布,一点一点从桌角擦拭起来。

      从澜泽的角度看过去,一时觉得辨不清,他和莫凉越发的像,连气质都似乎像起来,没有初来时那样青涩懦弱,却很温润柔和,似初生之竹,修长而坚韧。

      想起白日里的种种,又觉得烦躁,索性闭了眼睛不去想。

      温洇把整间房屋都打扫过一遍,空气中浮动着旧软的尘埃。又打理过床单,把薄被抱起来抖去上面的看不见的沉灰,仔细叠好,放在床头。

      澜泽闭着的眼睛偶尔睁开,看着忙碌的身影,竟然会觉得心底逐渐柔软下来。

      若温洇不是生了一副莫凉的容貌,也许自己会对他好点吧。

      而这似乎对温洇很不公。

      澜泽又阖上眼睛,试着不再多想。

      耳边窸窸窣窣的声响逐渐停下来,澜泽发现温洇已经离开,又陡然生出一些不满,他胆子真是愈发大了,离开了也不知会一下。

      却没想到过了一会儿温洇又进了房,身后跟着小二,端了点饭菜进来,搁在桌上,却只有一双筷子。

      “天君请用膳吧,虽说是粗茶淡饭,还是进点食才好。”温洇垂眸,澜泽发现他睫毛不算长,但是很密,垂下来的时候像把黑凤翎。

      平日里温洇总是躲着他,来到人间之后似乎变得大胆了些,说的话也多了起来。

      仙人其实并不需要进食,但还是免不掉习惯,天界的食物很清淡,丝毫没有烟火气,吃起来也谈不上享受。

      澜泽随手夹了一筷菜,很丰富的滋味,怪不得很多仙人迷恋凡间的菜肴。

      “你呢?”澜泽问。

      “天君用过了我再用。”

      “一起吧。”澜泽淡淡道。

      温洇却愣住了,半晌没有动作。

      “听不见吗?”澜泽皱眉,语气也差起来,随手变了一副碗筷搁在对面。

      温洇喃喃道:“天君,这……”

      “别废话了,快点。”

      温洇僵硬地坐下来,僵硬地舀了一勺白饭慢慢扒。

      不知天君又怎么了,突然转性似的,真是受宠若惊。

      面对面的角度,即使不刻意看还是能看到澜泽,微微抬头便能看到他的下巴,弧度冷硬。

      温洇突然想到了什么,飞快地低下头扒饭,也不知道吃进去了什么。

      澜泽看着温洇,有点想说便光顾着吃饭,却又觉得太过了,便一言不发地吃了点菜。

      温洇扒到一碗饭都没了,才发现他有点傻气的动作,慢慢地红了脸。

      然后如获大赦地听见澜泽说:“吃完就撤了吧。”

      温洇飞快地放下筷子,唤了小二把桌上的菜都撤走,又细细地拭干净桌子,眼神再也不敢往澜泽那边瞟。

      澜泽又吩咐道:“去烧桶热水,我要沐浴。”

      毫不意外地看见温洇呆呆的样子,脸上越来越红。

      “是。”他答应的声音细若蚊蝇,落荒而逃地走出了房间。

      过了很长时间才回来,他一个人提不动盛满水的木桶,叫了小二帮忙一起搬上来。然而就算这样还是显得很吃力,手指关节的地方都发白。

      温洇把桌子挪开,腾出空间放了木桶,又在屏风上搭了浴衣,整理好一切打算推门离开,却又被澜泽叫住。

      温洇这次是真的疑惑,澜泽并不喜欢被人看到他赤-裸的样子,洗浴的时候会屏退所有人,包括他。

      澜泽站起来,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过来伺候我沐浴。”

      温洇只觉得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碎裂,全身的血液像是要逆流而行,既痛苦又兴奋难耐。

      “天君……”温洇的嘴唇在颤抖。

      澜泽连话都懒得说,冷冷地看着温洇,眉越皱越紧。

      温洇整个人都开始抖,然而双腿却不受使唤地向澜泽那边挪过去。

      澜泽似乎是懒得动,等待着温吞得如同蜗牛一样的温洇。

      “水要凉了。”澜泽漫不经心道。

      温洇死死咬着下唇,抽开他的腰带,从背后慢慢脱掉他的上衣,这是一个如同环抱一样的姿势,几乎让温洇觉得似乎他们已经很亲近了似的。

      然后是内衫,然后是长裤……

      “天君……”温洇的声音都快像啜泣,脸红得要滴出血来,连带着两枚耳朵都烧起来。

      澜泽看他这副模样,出奇地没有再为难他:“既然这样,就转过去吧。”

      温洇身体机械地听从了命令,心跳却不受控制,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水声,还有他剧烈的心跳。

      血液似乎都燃烧起来了,不然怎么可能让一颗心跳得那样快?

      发生的一切都远远超出了温洇的想象,原以为他是被澜泽厌弃的,但现在却……

      却变成了这样。

      澜泽又道:“替我擦背。”

      温洇索性豁出去,这不就是他想要的么?即使事后两人都会觉得像一场荒唐的梦境。

      白巾沾了水,温柔地从澜泽背后拭过,拭过白玉一样细腻润泽的皮肤,带着小心翼翼的眷念。

      很轻,像羽毛一样的触感。

      温洇只觉得心快要停跳了,受不起那样大的刺激,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碰触澜泽身体的手指,碰到澜泽冰冷的皮肤,像是要把他也带得灼热起来。

      澜泽不是很舒服地挪动了一下,因为温洇用逗弄花草的力气在用湿布摩擦他的后背,与其说是在擦背,不如说是抚摸。

      “重一点。”他不满道。

      温洇默默地多用了点力气,却还是轻,眼眶像要烧出红影来。

      象征性地擦完背,温洇一瞬间地停滞不动,然后犹豫着自作主张地按上澜泽的肩。

      很想再多留下点什么。

      按揉的力度刚好,澜泽舒服地哼了一声,也由着温洇去弄。

      温洇看着澜泽总是皱起的眉舒展开,眉目间的经久不散的疲惫也化去了很多。明明整日都是空闲,怎么会那样疲倦呢?

      心底悄悄喊着澜泽的名讳,然后又觉得羞耻,别过眼睛不去看他。

      可惜这种时候都短暂得令人叹息,温洇一刹那觉得熟悉的疼痛又袭来,更为猛烈,像是在争夺什么。

      手上的动作不得不停下来,大口呼吸,闭上眼睛想自己忍过这一阵,不想被澜泽发现。

      而澜泽却又怎么会发现不了,沉声问:“你怎么了?”

      温洇眼前一片白茫茫的,身边的事物都看不清,弯下腰撑着木桶不敢动才堪堪没有摔下去。

      “没事……有点晕。”

      “没事?你并非那个脆弱不堪的凡人。”

      温洇说不出话来,手指紧紧扣住木桶的边缘。

      澜泽还湿润着的手握住温洇的手臂,温洇却挣脱了,靠着床栏跪坐在地上。

      澜泽跨出浴桶,蒸发了身上的水珠,披上外衣这些动作几乎在瞬间做完,眼神锐利地居高临下俯视着温洇:“究竟怎么回事?”

      温洇还是依旧道:“不过是头晕罢了。”

      不知怎么不想被澜泽知道他渐渐看到了莫凉的记忆,关于莫凉的点滴。

      澜泽明显的不相信,然而看着温洇苍白的脸色,终究还是有点心软。

      莫凉也是这个样子,明明自己都承受不住,还要背负起所有的东□□自心酸。

      对他的怜惜不知怎么会转嫁到眼前的这个人身上。

      “平时也会这样么?”

      “偶尔吧。”温洇低垂下头,不想被看出做贼心虚来。

      “怎么不说?”

      面对着澜泽突然转柔的态度,温洇不知所措,只好低低地说:“不严重的,哪能为了这些小事打扰天君。”

      澜泽注视了他一会儿,放他离开:“算了,去睡吧。”

      不知怎么地觉得很累。

      温洇依旧疏离地行了礼,然后离开。

      澜泽半倚在床榻上,想起很久之前,莫凉还在的时候,身边还有一个人的时候。

      他看书看到深夜,然而莫凉还在等候他,有时候不自觉地就睡着了,他轻轻躺在莫凉身侧,莫凉常常潜意识都会知道他的靠近,侧过身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依恋而满足。他们的长发交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

      那时只觉得不讨厌,微微觉得有些暖意,却没想到不知不觉他自己都已经沉沦。

      澜泽知道他不能停留在过去,然而对温洇,他自己都理不清对着他是怎样一种复杂难言的心情。

      想靠近,然而不能,想远离,然而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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