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认真超出预期》沉倾

5、三（上）

　　尸魂界，从来都不缺时间。十年、百年，亦不过弹指一挥间。尽管这些年牛奶从未间断，日番谷那万年小学生的身高依旧停滞不懂。如果他有幸看过一本现世的侦探漫画，或许会与其中那个有事故体质的主角抱头痛哭，虽然要讲起来，还是日番谷惨些。

　　好吧，又跑题了。

　　日番谷叹了口气，继续批公文，一如昨天、前天……以往若干年。有时候他也会想，这日子是否一成不变太过无聊，只是他似乎天生就懂得何谓“责任感”，不管愿意与否，接过这一袭羽织，就要承担身为队长作为表率的职责。

　　不过也是有许多不同的，譬如，花见程总算是考上了真央灵术学院。花见九席喜气洋洋大宴群狼（饿狼），那骄傲自豪的表情好像他弟弟不是以末榜成绩而是以头名考上的。日番谷看了若干人拍了胸口承诺“这孩子哥罩了”。他轻轻端起茶杯，吹了吹气，并不往人堆里凑。

　　明明是庆贺花见程考上真央，这个主角却始终坐在角落，看着一副落落寡欢模样。日番谷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过去，毕竟以他的性格过去也只有冷场。再转眼，却见花见秋正和凉川青和说些什么，凉川似乎喝了不少，一只手肘搭在花见肩上，又哭又笑的，狼狈极了，花见正拍着他的肩头，估计是在安慰他。

　　日番谷叹了口气，走到也薄有酒意的花见秋身旁，小声说，“少喝点，晚上还要巡逻的任务。”

　　花见将凉川扶到一边的藤椅上，扯了扯嘴角，“放心了，我有数的，队长。”灯光下他金眸华光瑰采，无端生出些蛊惑来，耳朵通红，面上却一片苍白。

　　他二人一道走了几步，日番谷沉默了片刻，“算了，你醉了，我会另找人去。不过别以为你就可以逃过一次任务，回头回头会让你补上的。”

　　花见秋微微眯起眼，这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神气，“队长，我有没有说过，你真是个温柔的好孩子。”

　　闻言日番谷额角青筋欢快的跳了跳。他拼命告诉自己，这红毛喝醉了，咱不和他这种人一般计较。

　　谁都没有看见，本应醉的糊涂的凉川青和突然抬起脸来，看着他们背影良久良久，他目光如此清明。

　　花见秋和日番谷说完话后，就走去了花见程那边。日番谷看见少年声色瞬间明亮起来，正仰头说着什么，那双青眸里写满顺从与柔倦，却又那么依恋，仿佛这眼中所见视线所及就是他的全世界。

　　“他们兄弟两个感情真好。”

　　耳边突然响起的说话声让日番谷吃了一吓，而后看清来人便柔和了轮廓，“雏森，怎么来得这样晚。”

　　雏森愣了一下，顿时柳眉倒竖，“好啊你，从前不叫我姐姐大人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连名字也不叫了，直接喊我姓氏？！死小白臭小白……”边碎碎念边使劲儿揉他头发。

　　最后日番谷顶着一头凌乱的银毛儿，勾起嘴角，“喂，越来越凶了啊，尿床桃。”

　　雏森一听就去扯他耳朵，口里直嚷着，“你再叫一下试试？”日番谷不消说自然在躲。

　　二人闹成一团。

　　远远地，浮竹对蓝染说，“年轻真好啊。”

　　蓝染扶了下眼镜，“谁说不是呢？”

　　另一边修兵、吉良正卯足了劲儿灌松本，明显是怨念这女人每次出去喝酒都不买单的无赖行径。松本一双眼亮得惊人，双颊酡红，金色长发勾的妖娆，当真风情万种。突地一只手半路探出，截走了正往松本面前递的那只酒杯，缓缓递到自己唇边。修兵、吉良看见那不知何时走到松本身后的银发男人，俱是讷讷，“市丸队长……”“队长……”而市丸银还是那副眯眯眼笑嘻嘻的狡猾模样，俯身在松本身旁轻喃，“乱菊，你醉了。”松本本像只餮足的猫儿一般懒洋洋倚着椅背，此时却来了精神，一把推开银发男子，“我没醉！”只是中途推了一半却又变掌为拳，死死攥着男人的前襟，又是哭又是笑的，也不只是在嘀咕些什么。

　　修兵、吉良早已识趣离开。

　　京乐队长正在跟几个别队的女席官搭话，端着就被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结果还不待他把酝酿已久的深沉都说出来，酒杯就被人一把抢过，倒扣在了他头上。京乐顶着酒杯狼狈回头，讨饶道，“小七绪，再让我喝几口呗，就一会儿……”但他的副队长却毫不留情，一把拎其此君衣领，一路拖了出去，京乐春水只来得及捡起扔在一旁的帽子把狼狈的发顶挡上，“队长，该批改公文了！”浮竹见京乐凄惨状况，见怪不怪的笑着和七绪打了个招呼，“浮竹你见死不救……”惨叫声被众人一直忽略。

　　远处传来曲子，是一曲《杨贵妃》，“手把着紫玉笛临风吹定，和五音调六律试谱新声，奴心中无限的忧怨闲恨，要凭它舒志意一散衷情。”

　　莫辜负，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那唱腔飘渺如丝，旖旎如梦，逶迤拖延，缭绕不断，终归于愀然黯淡，恰谢了一场繁华的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