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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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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公元xx年,烟花三月,杭州城。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就杭州而言,造船,陶瓷,纺织,造纸,印刷等手工业相当发达,特别是行船运输业,停泊在西湖上的自制大船比比皆是。垄断造船运输一路的商家大户要数谷家了。‘谷名’这个名字在商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自四年前,谷家老爷子收了旗下保镖之一谷名为义子,自己则安心在家享受晚年了。
谷名,来历不明,估计年方二十有五。六年前到谷家作保镖,四年前被受为义子,全权打理商务,其精明能干是世人有目共睹的。四年间使谷家产业享有龙头地位,遍布各地。
就其身份众说云云。有的说是扬言膝下无子的谷老爷子在外的私生子,有的说是企图霸占谷家产业的奸细,也有的说是失忆的真龙天子到民间来了。谁知道呢!谷家对这些流言碎语并无任何辩解。
夜,在圆盘大的明月下显得白茫茫的。西湖边条条大船静泊着,只有些许渔火映出一方光亮。下工的搬运工们斜斜竖竖地躺在茅屋的大木板上,贪婪的享受这一刻的睡眠。因为天一亮他们又要上工了,他们太累了。
徐徐的微风传来某人幽伤的话语,甚是凄凉。
“......何时偏向别时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但愿人长久...唉!不应有恨,何时长向别时圆?唉!唉!”周天晓半倚着茅屋的窗栏,望着夜空中的圆月频频哀叹。
目扫周围,周天晓摸摸自己极短的头发:“两个多月了!”来到这里已经两个多月了。
两个多月前,日食时,周天晓再次醒来在一片翠草绿林间。当她看到一位穿着怪异的老农时,立即明白了一件事----她掉错时空了!
果然,她按老农说的路走到头,便看见雄伟的城门矗立在眼前,进进出出的是身着古代服饰的人们。
她来到古代了!
“太棒了!”周天晓兴纷得又叫又跳。多年来的愿望真的实现了!
卖了自己一头飘逸的长发换收了几两银子,买了身旧衣服换上,又以男子的身分在西湖码头找了份工作。她隐藏得很好,平安无异的渡过了两个月。现在和其他人处熟了,大家也十分照顾她,经常在一起兄弟长、哥们儿短的,她也变得像这些人一样出口无忌。得罪管工也是常有的事,怎耐她口齿伶俐,再加上一干兄弟的附和,管工只有气炸了回家养伤的、没有敢耀武扬威的。
久而久之,周天晓便成了大家心中有‘官’的人物,都很佩服她。哦,应该说是‘男儿周笑天’。周天晓在这里的名字为‘周笑天’。
‘周笑天’是该很高兴,但思家心切的‘周天晓’只有满面愁云。想想距今不知多少年的现代的家,周天晓好想念父母,还有那个每天挨整的弟弟周浩,心中一片空白。
周浩现在在干什麽?身体是否健康?有没有受伤?不知道。不但有时间的距离还有空间的距离,她无法感应到。像失了魂一般,半身被挖掉是不是这种感觉?
“唉!”她真是个不孝女,现在家人一定找她找疯了。
回去?怎麽可能?她只是‘周天晓’一个平凡的女孩,又不是天神大仙可以施术设法!要等契机,日食时可能回得去,因为小说上都这麽写的,怎麽来怎麽回去。所以要等,一等两个多月也没日食发生。
“唉!”周天晓再次叹息。
“笑天哥,你在望着月亮发春呀!”天真的童声传入周天晓的耳朵,其话语却令她有种杀人的冲动。
“迎玉!”周天晓看看身边不知何时多出来的小脑袋,关怀之心涌出:“你不睡觉干嘛?明天还要上工,你撑不住的!”
年方九岁的李迎玉,原名李三子,身为贫家李氏长子小小年纪便担负了养家重担。周天晓见他长像俊秀,想来长大后便是一个玉树迎风的美男子,所以给他起了个名字叫‘迎玉’,并待他如亲弟弟般疼爱。
李迎玉仰着一张黑花的小脸,眨眨黑亮的眼睛,笑着:“笑天哥你不也没睡!你发春吗?”
“什麽发春!你跟谁学的?”周天晓皱眉。
“纪大伯、李大叔他们呀!”迎玉继续天真的说:“因为笑天哥你常常看着月亮发呆,他们说你是想姑娘,发春了!”
“以后不准学这些!”周天晓敲了他一记,凶凶地教训:“你他妈的别听他们乱说,以后我教你识字,别他妈的没出息!记住!以后学他妈的我!”
李迎玉歪歪头,然后一副很明了的样子,用天真的童声说:“明白了!以后我他妈的不跟他们学,跟他妈的你学!”
看着他无邪的天真笑脸,周天晓无奈的唉叹道:“对他妈的!”
夜静极了,窗栏旁相互依偎的两个影子睡着了。
日头高照,阳光明媚,西湖码头一片忙碌景像,工人们正上下船搬运货物。
一位华衣男子走过湖边,忙碌的人们引起他的注意,停了下来。他身后的仆人阿福也停了下来,看向码头,却不知道主人看的是什麽。
“阿福,这是谁家的船工?”混厚带有磁性的声音自华衣男子口中传出。
“回主子,这是谷家的工人。”阿福必恭必敬的回答。
“谷家?”华衣男子挑眉,“谷家什麽时候也雇起女工来了?”良家女子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麽有女子当船工?又是什麽样的女子能扛得起这麽重的货物?
“女工?”阿福惊讶,看到众船中有个身型矮小,面貌俊秀的小孩,约麽八、九岁,主子说‘她’吗?“容小人去看一下再向主人回报。”走向大船。
大船甲板上,落腮胡子的管工面露狰狞,挥动手中的皮鞭,嘴里不时吐出污言秽语。船工们加快手脚,生怕一个动作慢了鞭子打在自己身上,那滋味可不好受啊!
正吃力的扛着麻袋的李迎玉突然感到肩上一轻,麻袋被拿走了,迎上来的是周天晓关切的脸,“迎玉,你先休息一下吧,这个太重了,我来帮你!”她扛着大麻袋,抱着小麻袋,脸上找不出丝毫倦意。周天晓是柔道、空手道高手,这点小case算不了什麽!正好帮她舒筋活骨!
“不用的,笑天哥!我能行,你看!你看!”小迎玉摇晃小脑袋,握起小拳头,让她看自己是个小小男子汉。周天晓觉得有趣,另外多加了点思亲的伤感:“真像浩!”想起弟弟小时候被自己打败后不服气的样,不禁唇角上扬,手中的活也放慢了。这引起了管工的不满,一鞭子扬过来结结实实地打在周天晓额头上,自左额向左眼眉间划下一道血痕。
“笑天哥!”迎玉骇然大叫。周天晓丢下麻袋,捂着伤口,咬牙瞪视管工。其他船员也停下了活,寻问‘周笑天’的伤势,并纷纷对管工投以愤恨的目光。
“看,看你们他妈什麽看!一个个狗崽子的,还不他妈的干你妈的活!”管工凶狠地吼道,不停扬鞭抽打船员们----身边的船板,看他们个个像要把他分尸似的,他也不敢再次造次。
“嗟你他妈的!”周天晓忍着痛,破口大骂道:“你他妈的鸟语麽!滚你他妈的鞭子!把你他妈祖爷我们伤了,谁他妈的干你妈的活!”要比词汇造句,她周天晓是他妈的祖奶奶,飙就飙!谁怕谁呀!
“就是!就是!我们是你他妈的祖爷!”其他的船工附和着。气得管工脸青一阵白一阵,胡子都翘起来了,嘴里也一直‘你、你、你......’的说不清楚.
“嗟---!”船工们又是一声不屑.
论辩嘴,谁也赢不了‘周笑天’,管工明白也听说过几个活例子.为了制住‘周笑天’,他才被调过来,上头的差要是交不了,任他们这麽嚣张下去,他就得早早收拾细软回老家,论名论利都不找好!这怎麽行!文的不行,就来武的!管工狠狠一鞭抽向周天晓,打算把她抽死以泄狠.
周天晓伤了一眼,动作渐缓,眼前一鞭下来只好举臂抵挡.怎料管工鞭子没下来,反而被来人抓住手腕.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身穿墨绿土衫的男人,不明白他是何人,更不明白他身后走来的满脸阴晦的华衣男子又是何人!
“请住手!”阿福钳住管工握鞭子的手,力道之大迫使管工掉了鞭子,“这位工家,因何事要以鞭行以重罚,更何况要罚一位小姑娘!”
他的话使周围的人一怔,周天晓则惊慌地抓紧胸口:“被发现了!”
“你没事吧?小姑娘!”阿福欠身,问的不是周天晓,却是她身边面貌清秀的李迎玉。
小迎玉瞪着大眼,像怪物似地看着阿福,不知作何回答。周天晓在旁边却是一脸不知是笑是哭的怪样,其他人则是一脸了然。
不要笑!不要笑!周天晓很努力地克制自己,脸上表情甚是奇怪。
原本以为有个眼睛明亮的人发现了她的身份,可以把她带走,然后就像小说里写的一样、锦衣玉食、百般疼爱,或许还会有个白马王子。没想到来的却是个黑眼大瞎!她是该庆幸自己身份还未被识破,还是该宛惜李迎玉男儿自尊被剥得一点不剩!李迎玉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孩耶!怪就该怪他那张‘红颜’多祸水!唉,可怜!哇哈哈!啊!好痛!忘了脸上的伤了!
“你!”管工扳过李迎玉肩膀,打了他一巴掌,“你妈的个母!不想活了!敢骗你老子!”说罢还要打。
“住手!”阿福挡在中间,“这姑娘的赊银是多少,我家主子付了!”
“你家主子?你知不知道这是谷家的船,我主子是赫赫有名的谷名少爷!你家主子算什麽!”管工得意的夸耀。
“请收尊口!我家主子名气或许及不上谷少爷,不过我们却是刚刚从谷少爷处来!”阿福看管工惊愕的样子,放大声音道:“我家主子本要同谷家结商,如果因为你破坏了两家的关系,这个罪你担得起吗?”
“这,小人无知!”管工连忙点头哈腰,害怕自己成了万恶罪人,一副下人样取代了刚才的神气劲。“敢问尊家主人名讳?”
“不敢!我家主子姓周,名啸天。”此时华衣男子已来到近前。
阿福口中‘周啸天’三字一出,所有船工皆看向‘周笑天’,满脸吃惊。
身为‘周笑天’的周天晓也迷糊了,不明白这个人半路杀出来冲着迎玉叫‘姑娘’,冲着她叫‘主子’有何居心。直到华衣男子走到近前,周天晓才知道阿福说的主子是指他。“周啸天......”周天晓看着这白衫男子,他的名字使她想起父亲整天唠叨的家事.
不耐烦地上船,周啸天的脸色已沉到极点.“阿福,弄错了!”
“啊?”向主子行礼的阿福哑然.难道这小船工不是姑娘吗?怎麽看都是个面貌清秀的小姑娘呀!
但见周啸天走过李迎玉,来到面带鲜血的‘周笑天’身边,温柔道:“姑娘,没事吧?”随手递给她一块绢丝手帕.
昏了!昏了!周天晓只觉得满天群星乱闪,舌头打结,一句话‘没,没......’了半天也没说出来.该杀的!这难人没事张这麽英俊干嘛!还笑,乱放电,一不小心就被电到舌头大!
“笑天哥!”迎玉摇摇发呆的周天晓,急急地说:“白天没月亮,你别他妈的发春呀!”立刻挨了一记特大爆栗子,接着是一连串他妈的训话.
周围人无不表情怪怪的!力大如牛的‘周天晓’是姑娘?满口脏话的‘周笑天’是姑娘?他们心中的‘周笑天’是哪家的姑娘?打死他们都很难相信!
周啸天以为自己耳聋眼花,不然怎会听到这麽一大堆垃圾话,看到一位姑娘面鲜血还抬起脚踩在木箱上!而阿福则以为主子脑袋秀逗了,‘这’怎麽可能是个女人吗!
“我...怎麽好像给自己找了个麻烦!”周啸天无奈道.他有预感,把她带回府前途,耶,好像‘无亮’!但他对她有着绝对的兴趣,一个粗鲁无礼,耶,不,是英气鄙人的女子.
女子!管工宁愿耳朵聋了,宁愿眼睛瞎了,也不愿接受‘周笑天’是个女子的事实!身为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子弄得灰头土面,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是何等的耻辱.他不相信!伸手拉扯周天晓胸前的衣襟,想一窥究竟.
“我就是女的,怎样!”气恼地拔开狼爪,周天晓一抬腿狠狠踹向管工两股间,管工立刻刷白了脸.
可怜!侍在旁边的阿福对此刻痛白了脸的管工深表同情,认清一项当务之急的事实---千万不要惹她!想象她被主子带回府后,全府鸡□□跳永无宁日,阿福虚汗直冒.主子那爱打抱不平的毛病该改了,否则周府要不了多久就会是一堆碎砖瓦砾的‘华丽’景象!到时,他到哪去找活干!
“阿福!”周啸天一个手势,阿福自衣内拿出一包银子:“工家,这位姑娘的赊银,以后她就是周府的人了!”还未等阿福把银子教给管工,周天晓便一把夺下:“等一下!我可没赊银子!”掂掂银子,还满重的,想来有不少吧!
无视管工垂涎的脸,周天晓将李迎玉叫到身边,把半袋银子交给他:“拿着,给弟妹买点好的吃,笑天哥不能在身旁照顾你了,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回首,看着以往的兄弟们,他们能接受现在的‘她’吗?扬手将余下的银子抛给其他人,“我走了!”
好像很静,以往繁忙的西湖码头......
“小子,别忘了抽空回来看看我们这帮老兄弟!”“对啊,笑天,多带几壶酒,你兄弟可知道俺的喜好吧!”“笑天......”
船工们你一言我一语,顿然有些乱轰轰的.
“笑天哥,”李迎玉扯扯周天晓的衣襟,“你又发春了啦!”众人闻言一片哗笑.
“他妈的,”苦笑青叹,温暖流窜心田,她怎麽有股想哭的冲动.
转头看向管工,她是否该送他个大礼呢!狡诈的因子在她体内泛滥,双眸雪亮.
走到周啸天眼前,周天晓顶了顶他的胸膛,大大咧咧地说:“喂!你惹得过他吧?”一指畏畏缩缩的管工,充满挑衅的意味.
“当然!我家主子虽不比谷公子名气大,但比起某人来”阿福故意一瞥管工,“更何况一个下人,当然有过之...”突然禁口,把高高在上的主子和下人比是不是有点不入流?
“那就太好了!”周天晓眼珠子咕噜乱转,唇角微扬,俏皮的笑脸散发着无限的魅力,周啸天一时看痴了.连阿福不禁赞叹,好漂亮的一位小姑娘呀!
秋!管工打个冷颤,只见周天晓贼兮兮地靠近他,下一秒便被踹入湖中.
“嘻嘻!走好啊!”周天晓连同一干船员笑着,观赏管工在水中挣扎着,顺流而下.
不会死掉吧!周啸天和阿福擦汗.
爽!周天晓拍拍手,拽着脸色泛青的阿福催着周啸天走离码头,一到市集才发觉腹中饥饿,二话不说便坐进饭馆自行点菜.等菜都上齐了,身为主人的周啸天才清醒过来.但,这是怎麽回事?他是主人?应该没错!那这又是什麽情况?
‘饿狼扑食’是什麽样子?大概就是周天晓此时的模样.单腿踩在凳子上,衣服脏兮兮,头发乱糟糟,一张油嘴塞着鸡腿,油手赤抓肉食.咀嚼声,喝汤兹兹声,引来众人的注意.连粗衣的农夫都被周天晓那难得一见的吃像吓了一跳!天啊!这人饿狼投胎啊?
这真的是个女人吗?她怎麽这麽...那麽...周啸天再次对自己的判断力置疑!
“哗!好饱!”周天晓满足地打个饱嗝,脏兮兮的袖子一摸油嘴.凑合着用吧,反正古代又没有餐巾纸.
古代...好遥远的名词!对于她来说,这里已不是古代,而是她所生存的现代.活在哪个时代,就必须适应哪个时代,周天晓扮男装的身份被识破,就只好恢复大家闺秀的样子了.但大家闺秀是这个样子吗?长期扮演‘周笑天’一时还改不过来,而且主人已经见识过她的真面目了,这假面具怎麽戴得上嘛!真得想个方法!
“咳!”周啸天不自在的轻咳,受着众人投来的视线.什麽时候也没这麽引人注意过啊!一双眼瞪着‘周笑天’,以示提醒和抱怨.“你...吃饱了?”
“是啊!你不吃点吗?”桌上只剩些菜汤和骨头.
“不用!你吃饱就好!”冷静!冷静!她一定要冷静!“咳,姑娘,以后你就在我府上作事了.敢问姑娘会干些什麽活儿,也好让我替姑娘安排.”这句姑娘叫真别扭!
“我什麽事都会干,干脆当你保镖吧!我功夫好得很!”周天晓一副‘我很能’的样子,拍拍胸脯.
“姑娘说笑了,”功夫好毕竟还是女人,花拳秀腿成不了气候,到时候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再说我有自保之力,并不需要保镖.既然姑娘操持有道,就作我的贴身婢女吧,这一路上还得劳烦姑娘作个菜什麽的.”
“行!”答应的很爽.但...周天晓摸摸鼻子思考,那应该算是会作菜吧?
幽雅的翘着小指,两根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捏着女装的带子,眼睛透露出极端复杂的情绪,朱唇以最小的张口方式发出来自内心的赞叹:“这东西要怎样穿?”---周天晓拿着古代女装皱眉.
要麽一个时辰前,周啸天命惊吓过度的阿福买来一套女装,给周天晓去房间换衣服。可时间是过去了,她除了和衣服对瞪眼外,一点成就也没有。要作个淑女,第一步是学会穿淑女的‘战服’---裙子。在‘战斗’了一个时辰后,她决定‘不耻下问’。一颗脑袋自关闭了一个时辰的门内伸出来,惊动了早已旧等的周啸天和阿福。“姑娘准备好了吗?”
“这...有点事,请进来一下!”显得很苦恼.
“哦?”
“这东西要怎麽穿?”周天晓把衣服塞周啸天怀里,后者则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她,“你...问我什麽?”他一定听错了!
“这东西怎麽穿?”周天晓重复.你没听错啦!
“什麽东西?”他的耳朵好像...
“你手上的女装啦!”这种事本来就很难开口,拜托你别一个劲儿地问.
“问谁?”他的耳朵一定是......
“你啦!”这里只有你一个,虽说你是男的.
“......”周啸天再也说不出什麽了。世界或许每天都在变,变到女人不会穿女装是哪辈子的是呢?
“拜托!教教我嘛!”她拉着他的袖子,撒娇道:“你只要告诉我,先穿哪件后穿哪件就行啦!”从现代到古代,就这招最关用.
果然,九九八十一秒后......“应该先穿这个,再穿...”缓缓道来.
经过了慢长时间,阿福终于见到和‘周笑天’谈事出来的主子,只是主子看起来怪怪的.满脸的红光,哦不,是满脸通红才对吧!不可能啊!内敛沉稳的主子怎麽会脸红?一定是满面红光,主子一定是练了新功夫才会满面红光.对,一定是练了新功夫!阿福不置疑问.
宛如后宫三千佳丽,各个摆手弄姿,等待皇帝的临幸---集市上布满眼帘的蔬菜,只不过临幸‘佳丽’--蔬菜的‘皇帝’比较多罢了,也不一定会临幸哪位.
柳口的早集热闹非凡,熙熙嚷嚷的人群像蝼蚁一样密密麻麻.
大清早被挖起来的周天晓,被阿福推出去准备作饭的‘要素’---蔬菜!蔬菜-蔬菜-蔬菜!蔬菜!蔬菜!年方十九快二十的大姑娘周天晓见过的菜,都是进到她肚子里的熟菜,生菜倒也见过,就是没碰过.至于作菜嘛,大概、可能、也许会啦!她很有信心,净是些糗死人不偿命的信心。
像珠宝一样,琳琅满目蔬菜看得她头昏目眩,呔!这比和弟弟过招还费体力!
怎麽办?她作菜,吃的人不上大夫那儿躺个十天半个月的,她不会作菜啊!万一主子要吃出个三四五六来,别‘麻雀变凤凰’了该兜着走了!怎麽办!对了!拿定主意,周天晓买好菜就往会走---熟的!小饭馆的熟菜打包带走。
“哎呀!”不留神,和迎面的人撞了个大满怀,跌坐在地上,菜撒了一地,气得周天晓开口就要骂。“你......”
不可能!一阵熟悉的涟猗自两人心中溢漾,仿若千言万语,却只好互相凝视沉默以对。她该认识他的!是的!这种感觉,她认识他,很久以前开始!他是谁!好像一个人!那是谁,她最熟悉的人!他的样子----她的手抚上他的脸庞,如此熟悉的温暖!
“大胆!你想干什麽!”男人身旁一侍卫拔刀相向,打断此时情浓意浓的气氛。
“菊!剑收起来!”男人扶起周天晓,欲言欲止,“我...”
“少爷,时间快来不及了!”名为菊的侍卫抢话到。
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在两名侍卫的拥促下扬长而去,周天晓去追时以经来不及了。
看着自己的手,上面还留有那男子的余温,是如此的温暖,如此的熟悉。她怅惘了!
抹一把冷汗,阿福忙把发呆的周天晓安置一边,以防她又一个不小心把汤‘喂’主子的衣服‘饱餐一顿’。不知道她怎麽了,出去一趟菜没买回来还把魂丢了,整个人恍恍乎乎的,干麽事都干不好,只会发呆。问她吧,她只会‘恩、恩、啊、啊’,傻了!病了吧?请来的大夫说没病,只开了几贴补药,说静养静养。好嘛,几十两银子买个大小姐回来,还得他和主子一起侍候。看主子一会儿端药喂药,一会儿问寒问暖,那股关心劲儿,唉,主子那好心的毛病又犯了!哪有主子侍侯丫头的?或许这事该向老太爷报告一下。
剑眉高耸,周啸天拭了拭周天晓额上的汗,端详她呆滞的面庞。这麽活泼的女孩子怎麽成了这样?难道她买菜时遇到了什麽?思及此,他的眼神暗了下来。突然,拦腰抱起她:“阿福,找船回府!”
“是!”主子太过的温柔吓得他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完了!主子身生重病了!男女授受不亲啊,主子怎麽能如此草率!跟随主子这麽多年,没见主子草莽从事过,今回怎麽...抬眼看,周啸天两眸如一潭春水,柔情闪烁,凝视着怀中女子.阿福全明白了----几十两银子买回个夫人!回去向周老太爷道喜讨赏去!
夜,很静很静,黑色中透露出一丝杀机.几个黑影子跳上一只两层楼的大船,继而传来阵阵打斗声.
周天晓再怎麽失魂,这会儿也给吓回来了.一把明晃晃的大刀亮在面前,外加个浑身穿黑衣服蒙着脸的男子,再呆再笨的人也知道----走为上策!快逃!
逃?如果真是淑女大家闺秀的话,这时或许会逃或许会昏过去也说不定,但‘爆星’周天晓就不会了.看她摩拳擦掌,一脸兴奋的样子,非来个‘世际大战’不可!即刻拳脚就到.
嘭!周天晓打黑衣人没打到,却被裙子拌倒在地.“他妈的,这妈的什麽玩意儿!碍手碍脚!”要是让别人知道赫赫有名的周天晓败在一条裙子上,她非上吊不可!
没等她起身,大刀‘唰’一声砍下来!
“啊-------!”
“哗啦!”若大的宅院内,一身着白衫的男子失手打碎茶杯.
“少爷!您没事吧?”菊上前探看主子的伤势,不见有任何伤处,却见主子面露痛楚.
“手臂...断了!”男子觉得手臂没了知觉.
“怎麽会!”大厅上众人诧意,端个茶杯会手断?!
男子扶着无知觉的手臂,脑中浮现出一张俏丽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