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飞狗跳》八两肉

9、第九章

　　吃了个囫囵饱，又洗了个澡，陈远脸皮薄死活不愿意陈母替他擦药，捂着睡衣领子不松手，就像个要被恶霸欺负的小姑娘，逗得陈母哭笑不得只能让程碧掳袖子上了。

　　陈远脸上的药水还没洗干净呢，留着浅浅的印子，程碧十分开心的又给他糊上了一层，背上和胸口的淤青没什么玩法，他就随随便便抹了药油敷衍过去了，正打算脱衣服往自己身上腿上抹药呢，那边程父就敲门了，点了程碧的名。

　　程父原原本本的听了一遍不参水分的事实，又把程碧训了一顿，后来委婉的表示对他们兄弟和睦互相帮助的转变感到十分欣慰，程碧一脸不爽的哼哼两声就回了房，看到陈远睡得那么舒服，心里火气大着呢，自己帮他出气，最后反而错都在自己了，恶向胆边生，程碧抬脚就在陈远背上碾了几下，疼的陈远都快从床上跳起来了。

　　“你干嘛！”陈远怒道。

　　程碧下巴一扬理直气壮道：“就是不爽你，就是踩你了，怎么？不爽来打啊！”

　　“莫名其妙。”陈远撇了撇嘴，又躺回床上去，只是眼睛一直戒备的盯着床前的程碧，打心眼里觉得这哥哥太难伺候了，一会儿风一会儿雨的，根本捉摸不过来！

　　“你猜莫名其妙呢！跟个娘们一样，被人欺负不懂告老师啊！不懂告家长啊！不懂自己解决啊！干嘛还让老子看到那怂样啊！老子为了帮你被骂的可惨了你知不知道！”程碧弯下腰，说一句就戳一下陈远的脑门，最后直接中指一弹给他弹出了个大红印子。

　　陈远气不过，一把打开他的手，反驳道：“你才像个娘们呢！男人打架都是用拳头的，哪里有人扇巴掌的，那都是女人打架用的！”

　　程碧冷哼一声，冷不防抬手抽了陈远脑门一下，“啪”的一声脆响，“疼不疼啊？老子可是手下留情了的，不然一巴掌够你懵个半分钟还看不出伤的。”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陈远忍无可忍，跳起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程父陈母闻声过来的的时候两兄弟有已经滚成一团了，陈远打不过程碧就一口咬他腰上，咬得他又痛又痒，扭来扭去的躲不开，不停拍着他脑袋骂道：“你属狗啊属狗啊！！再咬我抽死你啊！！”

　　陈母连忙上前拉来两个孩子，“这是怎么了怎么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打起来了？”

　　程碧捂着腰嘶嘶的抽气，陈远一脸不服的看着他，程父觉得自己脑袋都疼了，他儿子一天到晚都不给他个安生，实在是头疼的很！

　　骂着“狗咬吕洞宾”，程碧怒出走，大半夜硬是把秦朗给敲醒了来伺候他大爷洗漱睡觉，秦朗听他骂咧咧半天，再看他腰上的压印，啧啧称奇，对程碧道：“你仔细看看，这小子大牙长得挺歪啊！”

　　程碧又愤怒的揍了秦朗一顿，然后大字型的躺着霸占了床铺的四分之三，秦朗像个小媳妇一样贴着墙睡，委委屈屈道：“你就是个太上皇！真难伺候！”

　　第二天早上程碧刚睡醒就被秦朗的妈妈提着领子拎回家了，秦妈妈还跟程父深刻讨论了半天，觉得都怪他之前太宠着这臭小子了，这性格扭曲又霸道，一般人哪里受得了！

　　程碧不服气的从沙发上起来想进房间，秦妈妈看到了就道：“去哪？坐下！”

　　吃软怕硬的程碧缩了缩脖子，又坐回了沙发角落，那乖顺的样子惹得陈远都往那儿多瞄了几眼，被程碧发现了，又被狠狠瞪了一眼。

　　陈远摸了摸鼻子，心道本来以为两人关系缓和了不少，结果莫名其妙又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尴尴尬尬过了一个周末，程碧周日下午就收拾东西去学校了，因为不耐烦在家里呆着，所以他去的很早，宿舍里就他一个人，于是干脆冲了个冷水澡，再把汗涔涔的衣服洗了，他半跪在窗台上想把洗好的衣服挂到防盗网上，眼角一瞥，又看到了那辆车，停在学校附近一个小巷子口，杨于翔从车上下来跑到驾驶座窗边很开心的说着什么，一会儿半开的车窗就完全打开了，杨于翔凑上去，一个男人探出头来，两个人在接吻。

　　程碧手一抖，颜色鲜艳的长颈鹿内裤就飘了下去，那边杨于翔和那个男人已经结束了亲昵，转身往宿舍楼跑来，正好就看到那飘扬而下的内裤，顺着它方才的轨迹往上看，就发现了呆滞的程碧。

　　杨于翔有些尴尬的撇开头，又立刻抬起头与他对视，狠狠的与他对视，后而气势汹汹的往宿舍楼走去。

　　程碧摸了摸鼻子，心道又不是我想看到的，两个男人接吻，多变态啊！还敢瞪我！怎么不顺便帮老子把内裤捡回来啊混蛋！

　　杨于翔早在爬楼梯的时候气势就已经泄完了，他怕死程碧去告状了，他爸会打死他的！

　　一推开宿舍门，程碧早就严阵以待了，人字拖都换成了运动鞋，一派“不爽来战”的气势。

　　每个中小学都有那么些熊孩子，或仗着身高或仗着认识的人多，牛逼兮兮的称老大欺负同学成天打架，抢陈远手机的几个人就归属于这个范围，这样的家伙向来不会因为老师和家长的警告而龟缩，因为那样显得太怂了，所以陈远早就做好了长久战的准备。

　　程父担心陈远在学校还会受欺负，就让他暂时回家住，老师那边知道了情况也批了他暂时外宿，周一还是由程父亲自送来学校的，老师在校门口等着接他进去，又更程父表达了一下歉意，表示一定加强学生的素质教育和作风管理。

　　陈远一路被领到教室，可没少被围观的，且不说他脸上还有程碧留下的红红紫紫的药水印，但就一路上背着老师或者当着老师的面对他思维瞪眼的人就不少，大多都是那种混子学生，估计想要为兄弟出气之类的，陈远十分不屑的一路扫了过去，心里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

　　小屁孩们都以为校园又要血雨腥风了呢，谁知道刚下早读就有几个隔壁高中的人来找陈远了，还给他带了早餐。

　　“啊！那里面有个人我认识，他跟十三中的老大是好朋友啊，我还看到他们一起打游戏！”有人一脸十分懂行情的样子，还煞有介事道，“没想到那个陈远这么有势力啊，王胖子他们死定了，居然热了十三中的人！”

　　在这样的年纪里，普通小孩子对等级和年龄的观念还是很看重的，更何况初中生和高中生之间除了年龄，还有显著的身高差距，那几个欺负或者打算欺负陈远的人都软了腿，生怕自己会被高中的“老大”们教训。

　　秦朗看着那些偷偷往这边瞄的初中生嗤笑了一声，对面色不愈的陈远道：“你们兄弟两还真是我祖宗，照顾完一个又来另一个，还好你没程碧那欠揍样，不然不同校我也罩不住你。”

　　“谁让你罩了。”陈远不满的嘟囔道，他觉得这样很没面子，程碧都不愿意搭理他呢，他这样难道不算沾程碧的光？

　　“得了吧你，你小子要是有程碧那个疯人样估计也没人吃饱了来找你麻烦！”

　　陈远这才抬起头来打量秦朗和他身边的几个同学，那些人他不认识，但是秦朗他见过的，只是秦朗此时跟以前他见过的样子完全不一样，本来服服帖帖的头发现在不知道抹了什么东西，东翘翘西翘翘，总是规规矩矩的校服衬衣现在敞开了三个口子，风骚的露出了小半个胸膛，还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条领带搭着，真正的装逼样。

　　“看什么看，老子还不是为了给你撑场子，你们这些小屁孩就怕这样的，”秦朗有些尴尬的撇过脸，“你要是敢回去乱说或者给我妈告状，我就把你蒙到被子里打，我打头程碧踢屁股！”

　　又唠嗑几句，秦朗就不得不带着几个同学赶回学校上课了，陈远进了教室明显感觉到大家看他的眼神就不一样了，他同桌用肩膀撞了撞他，充满好奇的打听道：“你真厉害啊，在十三中有人也不早说，害我还担心你会被他们欺负到退学。”

　　陈远对这个对他有拔头之情的同桌还是很有好感的，简略解释一句“那是我哥的朋友”就不再多透露了，连好几想从他这里套到秦朗的名字和□□的女同学都铩羽而归。

　　撑着老师在讲台上唾沫横飞的当口，陈远从书包里掏出用透明胶粘起来的小灵通给陈碧发短信。

　　【虽然我有时候搞不懂你为什么那么生气，但是我们和好吧，还有，谢谢你碧哥。】

　　当然，程碧现在根本没空也没那个心思看他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