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自去求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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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对于突然登门的李连恪，梁家上下都惊诧不已。梁信领了初夏和初瑾回自己的院子，又嘱咐了自己夫人看好两位妹妹，接着也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前院。梁家几乎所有的男丁都集中在了那儿，整个辅国公府像是如临大敌一般，人人心惶不安。
李连恪并未露出什么特殊的神色，下人送上了茶水，他端起喝了两口，便听得梁继问：“不知九皇子今日来梁府所为何事？”
他抬头淡淡地扫了一眼梁家的三代正主，只这一眼就令那三人有些犯憷。梁继历经两朝，见过的大风大浪并不少，可今日的李连恪总有种让他心惊的错觉。九皇子在大靖是怎样的地位，举国上下皆知，九皇子是个怎样性情的人，也是举国皆知的。可，这一刻的九皇子，和传闻中的任何一个都搭不上边。
那种隐隐的压抑又浮上了梁继的心头，这一次，他有了些头绪，以前的确也有过这种感觉，在.......大靖的开国皇帝身上，他一生都忘不了那强大到令旁人颤抖的气势。现如今的李连恪，和年轻时的大靖文帝有着如出一辙的威慑力。
“我想娶初夏。”他放下茶盏，一字一句都说得极其郑重。
堂上的其他三人都怔住，梁信更是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这个年龄比自己还要小的九皇子。武帝已经盯上了梁家，想要从初夏这儿入手。怎么九皇子也看中了初夏，还非得在这个节骨眼上和武帝对抗？
“殿下应该知道梁家现今的形势，我并不希望初夏嫁入帝王家中的任何一位。”梁继眯眼沉思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直言，“梁家三代荣华应该快到头了，若和皇家牵上关系，恐怕最后落得的名声也不太好。”
李连恪也知道武帝也就等着将梁家拉下水的那一天，他自知今日的行事太鲁莽，可一想到那粉粉嫩嫩的小姑娘要嫁给半截身子都进了皇陵的人，他就忍不住。
人，总要恣意一次，不是吗？
“若我志在必得呢？”李连恪冷了眉眼，盯着梁继问。
梁继也冷了面上的表情，梁理安这时倒不紧不慢地接过了话：“自然是拼尽全力也要护住小女。”
他并没有说是谁拼尽全力，可看梁家人维护的态度，当然是指了整个梁家。
李连恪还是淡笑，又问梁理安：“敢问梁大人可有问过初夏的意思？”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从来都是长辈做主。”梁理安不明白李连恪为何要直指初夏，再看他的神情便有些不悦了。
“我倒是听初夏提起，父兄甚是疼爱她，这关系她一生的事，怎能不过问她的意思？”
李连恪脸上的笑未停，梁理安却是黑了脸，将茶杯随手扔在桌上，猛地站了起来：“九皇子请慎言。”
梁继伸手拦住了梁理安，闭了闭眼，脸上恭敬退却，也严肃了起来：“关系到初夏的名声，还请九皇子不要妄言。”
李连恪没有接话，只淡定地喝茶，梁信在旁边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对方脸上的信心满满源自何处。他一直知道上元节那晚发生的事绝不可能如那两个丫头说的那般简单，更何况，他寻到初瑾时，初瑾还泪眼汪汪地说初夏跟一个男子走了，可等回府之后，又绝口不提这事。他起初只以为初瑾怕初夏受罚才替她遮掩了下来，现在想来，那男子应该就是面前的九皇子了。
“辅国公，我是否妄言，请出你家二小姐来不就清楚了？”
李连恪见梁信脸色巨变，又皱眉凝思的样子，也料到他必是知晓其中的弯弯绕绕了。
“九皇子，未出阁的女子怎可出来见客？”梁理安越加的恼怒，恨不得将手边的茶杯砸在李连恪的头上。
“或许你们会觉得我咄咄逼人，但是我今日来，便是抱了护她一世周全的想法。”李连恪顿了一下，接下来说出的话有些令他耳热，温情到他觉得别扭，在目光触及梁初夏的闺阁方向时，仍是毫不犹豫地出口，“我无欲无求太多年，就这一次有了念想，定会护她分毫。”
话说到这般田地，梁继三人也有些惊愕感叹。李连恪见梁家有些松动，又趁热打铁地说道：“还请辅国公将初夏请出来，我自有话问她，然后你们再做决定也不迟。”
梁继让人去带了初夏过来，李连恪就坐在那儿，她一进来便瞧见了他，登时惊得双眼都移不开了。梁理安心里本就不舒坦，见她这个样子，咳嗽了一声，又给梁信使了眼色，梁信连忙上前隔了两人的视线。
“初夏，见了九皇子还不行礼？平日里教你的规矩都学到哪儿去了？”梁继心中有点明朗了，看向初夏的目光也有些责怪。
初夏如梦初醒，见了礼，安安静静地站在梁信旁边，再没有看李连恪一眼。
李连恪还是往日温和的模样，眼底带了纵容地看了她一眼，才问：“初夏，那玉坠子还在吗？”
梁初夏咬唇看了一眼座上的祖父和父亲，才点了点头，细弱蚊蚋地回答：“在的。”
“那你现在能先拿出来给你祖父和父亲看看吗？”李连恪注视着她，嘴角含笑，满是宠溺。
初夏点头，掏出那玉坠子来。
“你们！”梁理安见女儿竟真的拿出了一枚玉坠子，气得狠拍了一下桌子，吓得初夏直往梁信身后躲。
李连恪也随之站了起来，快步过去挡在了初夏面前，梁理安看了怒火更甚，却又不能对他做什么，只能怒目瞪向女儿，大声吼道：“你学的诗书礼仪都被狗啃了？竟然和一个......男子私相授受！”
“我没有！”初夏红了眼眶也吼了回去。
梁继还欲再说什么，李连恪上前一步，解释道：“这坠子是我母妃的遗物。”
当年的明妃虽因为和晋州太子通奸而被打入冷宫，但这后宫的那些内里门道，梁继又岂会不清楚。回想起来，有一次梁理安也曾在秋猎时被明妃的侍卫救了一命。这会儿提起是明妃的遗物，几人都有些感慨不做声了，只听李连恪说下去。
“这坠子是我母妃还在晋州的时候，晋州太子赠给她的，上面刻了她的闺名。”李连恪拿过初夏手中的玉坠子递到梁继手里，又接着说，“当初晋州太子曾许诺，若我母妃遇困境，拿着这玉坠子去找他，他无论如何也会帮她达成所愿。”
“殿下是想借晋州的力量来护住自己？”梁继皱眉问。
李连恪点头，又补充道：“现在还有梁家。”
“可大靖和晋州的战事正胶着，哪有心思来理会燕京？”梁理安目光落在那坠子上，仍是有些不满。
“我会想办法去替换二皇子，到了那边，有我外公的兰家相助，便会容易很多。”李连恪的手往后微用力，握住初夏的手，定了定神又说，“只是这期间，恐要辅国公护住初夏了，最多半年，我必定回来。明日，我便会进宫向父皇求赐婚的圣旨。”
梁继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见初夏红着脸并未有抗拒之意，又细想了一番李连恪的打算，最终点了点头。
李连恪这才舒了一口气，接过那玉坠子又去看初夏。初夏虽不知他们在谈论什么，但听得他说去求赐婚的圣旨，心头似甜蜜又似惊惧，一时竟不敢再抬头看他。两人那个样子落在梁继眼里，也只换来苦涩的一笑。
未来是什么样子，他都不敢去想。初夏有了想要依托的人，他本应高兴的，可一想到那未知的将来，前途未卜，是生是死都无从得知，他便又始终提不起心情来。
“初夏，带九皇子去园子逛逛，前几日，你姑父才托人从南方带了些名花送过来。”梁继想着李连恪不日便会去请旨出战，也不忍心初夏熬一年半载的，便刻意给两人创造了一些机会。
李连恪自然知晓他的用意，颇为感激地向他行了礼便随着初夏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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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肩走在假山池塘边，起先谁都没有说话，只安安静静地，真正一副赏花的模样。待走近长廊，丫鬟小厮们都落在了后面，李连恪才清咳了两声，低声问道：“吃惊吗？”
初夏点头，仍是不说话。
李连恪以为她生气了，有些急切地解释道：“我不是存心瞒下身份的，我只是不想多生事端。况且，我也从不认为，这个身份是我的骄傲。”
“我明白。”初夏点头表示理解。
她闷闷的样子惹得李连恪有些心慌，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哄，好半天了才嘴拙而又别扭地问她：“开心吗？”
初夏还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突地就笑了，趁着后面的人还没能赶上来，偷偷地拉了拉他的衣袖：“我本来还气你喝醉了酒跑来我那儿闹脾气呢，一会儿说要杀我，一会儿又赖在......床上不肯走。”
李连恪见她笑了，便知无碍了，借着宽大的袍子衣袖拉着她的手捏了捏，长吁了一口气：“你都不知道，面对你祖父和父兄三个时，我有多紧张，怕他们不肯答应我娶你。长这么大，还真是头一次这么莽撞。”
“娶我就是莽撞啦？”初夏不满地伸出指头在他掌心挠了挠。
李连恪捏住她的手指慢慢地用力，而后将她整只小手都包在了掌心：“这倒没有，只是遇上你似乎更热血了，恐怕这世上也只有你，能让我有如此不顾一切的冲动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自去求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