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背叛者前传》丁乙木

2、第 2 章

　　或许是因为客栈所在太为荒僻，客栈里几乎没有什么客人，静悄悄地。
　　陆峻的这间客房不是很大，但十分干净，地板才擦过，被褥也都很新，象刚铺上似的平展。
　　“客官，你可满意？”小二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道。
　　陆峻点点头，除了这小二的态度。据说生意不好的地方，老板的脾气都很坏，没想到连伙计脾气也很坏。
　　“客官，热水随后就来，你稍候。”小二面无表情地带上门。片刻后，两个粗壮的汉子抬上来装满热水的木桶，头也不抬，放下木桶便退了出去。
　　小二的腰板这会倒不那么直了，走的时候，居然还向陆峻笑了笑，道：“客官，您慢用。稍后唤小的一声就行了。”
　　陆峻望着飘满花瓣的热水，不禁一呆，有些好笑，这也未免太过殷勤。
　　半个时辰后，迟迟等不到召唤的小二“砰”地直接踹门进来，见陆峻合衣倒在干净的被褥上，甚至连鞋子都没脱，大木桶里的水丝毫未动，早已经没了温度。
　　小二手里拿着套衣服，吃惊地道：“你没用热水？”
　　陆峻懒得连手指头都没抬，道：“正如你所见。”
　　小二扔了手里的东西，气愤道：“你消遣我们？”
　　陆峻道：“我忽然想起来前几天路过一条河，天气又正好热，便跳进去泡了泡，这一时半会不洗澡也没什么难过。”
　　小二鄙视道：“难道你没有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象厨房里的馊饭一样足以熏死一只猫了！”
　　陆峻慢悠悠地坐起来，道：“比起被人下药迷倒，我宁愿发臭去熏死一只猫。”
　　小二脸色一沉，杀气陡起，冷笑道：“你是如何看破的？”
　　陆峻笑了笑，道：“你不觉得这个店所处的地方太荒凉？”
　　小二冷冷地道：“这里本来就有一个店。”
　　陆峻道：“因为地方不好，这样的店，通常屋子都很破，桌子也常常落满擦不净的尘土，最重要地是，房间的地板不会抹得这么干净，铺被更不会这么平展。”
　　小二道：“前任老板和伙计全部被灭口，血溅得太多，不得不抹地换铺被。”
　　陆峻道：“此外，最大的一个破绽是你。”
　　小二挑了挑眉，陆峻笑道：“我从来没见过腰板象你这么硬的店小二。你端面上来的时候，我发现你的右手有刀磨出的茧子，但你又不是大厨……”
　　小二抽出藏匿的刀，冷笑道：“我早说过要杀人就明刀明枪的去杀，他们不听，偏要装神弄鬼，害得老子对人又陪笑脸又鞠躬。”
　　陆峻道：“听说杀手刑一刀不但刀快，人也心直口快，果然名不虚传。”这样一个直来直去的人，本不适合乔装改扮做埋伏，如今委屈自己给人陪笑脸做小二，多半是被同伴戏弄。
　　刑一刀哈哈一笑，挺了挺腰板，道：“算你有眼光。老子杀人从来一刀了断，看你这样爽快，给你个痛快，脖子伸过来，乖乖给老子砍，免得受苦！”
　　陆峻道：“对不起，我的命还值些钱，不能奉送。有条件的话，或许可以交换。”
　　刑一刀眉一竖，道：“你跟我讨价还价？”
　　陆峻道：“一条命换一个名字，你并不吃亏。”
　　刑一刀道：“听起来很划算，你要谁的名字？”
　　陆峻道：“要我命的人。”
　　刑一刀骂了句脏话，道：“老子怎么知道，上面说杀谁就杀谁，再说我就是知道，也不能告诉你，这一行刑一刀以后还要做下去。”
　　陆峻道：“既然如此，我的命还是自己留着好。”忽然双掌一击，装满水的木桶腾地飞起，直砸向刑一刀。
　　刀光一闪，木桶破裂，满桶的水流泄出来。刑一刀急忙后退，却还是湿了衣服。陆峻身形跟进，徒手去夺他的刀。
　　因为身形太近，刑一刀的刀使展不开，反而受制于人。刑一刀只好后退，以期拉开距离。
　　陆峻丝毫不退让，用缠丝小擒拿一步步紧逼。两人转眼间打出房外。
　　楼下厅里，老板和众位伙计悠闲地看热闹，一个上前帮忙的也没有。
　　刑一刀怒道：“你们不帮忙，看什么热闹！”
　　老板不慌不忙地道：“急什么，你先耗尽他的体力，大伙才好办事。”
　　刑一刀大怒，一个闪神间被陆峻夺了刀横在颈间。众人脸色一变，这才收了笑闹的心。
　　陆峻一步步将刑一刀逼下楼来，道：“把你们的银子都给我拿出来。”
　　众人一呆，才明白陆峻要打劫。老板脸色很难看的道：“我们是来杀人的，不是来济贫。”
　　陆峻叹了口气，道：“我数三声，一……”
　　老板与众伙计脸上却露出喜色来，刑一刀大骂道：“你们是不是盼老子死，还不动手！”
　　老板道：“刑一刀，你要是坏了上面的事，谁也保不了你。”
　　陆峻又叹了口气，道：“二……”
　　老板笑道：“我早劝你不要冲动，等一等，你不听，如今受制于人，怪得了谁。”
　　陆峻叹了第三口气，道：“第三声我也不必数了………”话未完，人忽然倒了下去。
　　刑一刀急忙夺过刀闪开。老板哈哈大笑道：“他喝了茶吃了面，早中了一笑三叹，我们何必花力气。”
　　刑一刀踢了陆峻一脚，道：“看着一副斯文相，功夫倒不错。”
　　老板脸色一正，道：“立即把人带走，此地一把火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