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精分影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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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场在离城区数十公里的地方，山清水秀，阳光灿烂，天气晴好。一对俊男美女吊着威压，嗖嗖嗖地从天而降，又飞回天上，好似一只只大鸟，自由自在地翱翔。
“卡——！”
当顾程溪与白越彬到达的时候，导演发出一声暴喝。工作人员赶紧忙碌起来，让这两只大鸟缓缓降落到地上。
“你们两个究竟在干什么！？”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是想冷静一下。全场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一堆嘈杂的心音，而在这堆心音之中，来自于导演的最为暴躁。
（你们带了脑子演戏吗！！！）
“米小沫，凌杭，在戏里你们是仇敌！仇敌懂吗？你们必须生死相向地厮杀到底，阿杭，你刚刚软绵绵的动作和情意绵绵的眼神是怎么回事？炒绯闻也不要到我的片场来炒！”导演怒吼。
读心少年忽略身边经纪人先生噪音一般的心声，小心翼翼地探头去看。身穿古装的男人微微低头，苦笑着辩解：“我们不是……”
“够了！你们数数，今天你们已经NG了多少回。好不容易有这么晴朗的天气，我给你一点时间找一下感觉。陆钊——”他回头大声喊，“你过来，让小沫看看，谁才应该是她真正的情人。”
“……”凌杭无奈地回视娇小的女明星，她扬起嘴角，安抚性地笑笑。粉红色的心形泡泡冒出来，从两人之间升起，越变越大，在灿烂的阳光下“啵”地爆开。
顾程溪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八卦。
影帝先生听到导演的召唤，沉默地放下什么东西站起来，再沉默地与顾程溪擦肩而过。
这一瞬间，附近的气温仿佛都降了好多度。风吹过树梢，绿叶相撞，发出唰唰的脆响——咦，等等，这不科学！自从获得读心能力之后，在纷扰的心里话的干扰下，顾程溪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种来自自然的声音了。
他愕然回头，宽广的衣衫之下，陆钊脊背笔挺。工作人员递来道具剑，他接过来，像古装剧里的侠客一样，潇洒地挽了个剑花。
然后他获得了发自内心的赞美：（帅！）×5
导演急躁地大着嗓门催促：“快点快点，准备就位。”
“临时助理在那边。”经纪人先生说，控制着自己的心理活动，脸色不善，“你去找他，我得先忙别的。需要的话，就打我电话。”
读心少年点头。
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八卦，没听错的话，陆钊走过的同时，白越彬似乎发出了不屑的鼻音？
看起来影帝先生和他的经纪人的关系不太好？
“心理学是最复杂的学科。”他想起教授的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陆钊刚才的座位上，放着一盒喝了大半的草莓味酸奶。坐在一旁的年轻男人站起来，拿开酸奶，对顾程溪点头，并自我介绍：“顾程溪是吧？我是季景明，景色的景，明亮的明。”
顾程溪挂着笑脸，与他握手。他招呼：“来，先坐。”
这可是影帝坐过的位置！他屁股挨到椅面的同时，默默地思考，如果把它拿出去卖的话，能卖多少钱。
“你……你是陆钊的粉丝吗？”
季景明小心翼翼地问，他不解地偏头，并否认：“不是的。他们说，我被招进来，是因为学过心理学。”
“哇，心理学！”这位临时助理似乎松了一大口气，“不是陆钊的粉丝就好。前几任助理都是从后援会那里上来的，结果忙没干几天，全受不了了。”
=口=！影帝先生这么难对付吗？
“那他们……”从此粉转黑？
“不不，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季景明否认，“他们没有对陆钊因爱生恨，他们只是成了经纪人一生黑。”
“……”
“陆钊完全没法交流，心思太难捉摸，而白越彬又严格得要死，稍有不满意就开骂。”
顾程溪可以想象那种场景，并且对这位能够同时应付沉默的影帝与暴躁的经纪人的同事肃然起敬。
季景明微微一笑，无限感慨：“大概两三天之后，邵路安的休假结束，我就得以回到他身边工作了。小顾，我看好你——等下陆钊回来了，你先试着跟他接触一下。”
邵路安，Omega Star力捧的另一演员，据说私生活混乱？反正顾程溪与他不熟。
（为什么公司找来的新助理都是这种小傻瓜？）
小傻瓜小傻瓜小傻瓜！这是看好一个人的真正态度吗？读心少年眼角抽搐，他才不会上当，他已经清清楚楚听到了对方的心音。
有种人，天生就有天王巨星的气场，陆钊就是这样。等到开拍的一瞬间，他整个人突然生动了起来。
“红袖！”他大喊，眼神黯沉，挥剑划破衣袖。布料撕裂时发出了唰的声响。他缓慢而低声地说，语气沉痛：“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我自己的仇，如果自己都报不了，还算什么男人？”
“不……”米小沫失声痛哭，“不，白衣。我只是……我只是爱你呀……”
“爱……呵。”
陆钊轻叹着摇头，转身走去。哭倒在地的米小沫踉踉跄跄走了两步，抓住他的衣袖，企图挽回他离去的脚步。可惜他心如铁石：“红袖，你走吧。我们已经割袍断义，再无婚约。”
“白衣……”绸布从她指尖滑落，她掩面，眼泪从指缝中滴到地上，渲染出一朵又一朵炸开的水花。
“卡！”导演非常满意。
影帝先生沉痛的气场在一瞬间消失，面部表情恢复初始状态。他回头，沉默地看着导演。
“陆钊，你可以先下去了。米小沫，记住你现在的感情。等下凌杭上场，他就是那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是他害得你的未婚夫成了阉人，害得你受人嘲笑。你应该怎么对他——现在懂了吗？”
女明星怔怔抬起头，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说：“懂了。”
导演又回头：“凌杭，看到了吗？这个魔女——她为了爱，放弃一切良知，助纣为虐，还杀了你的父亲。你必须替天行道，除恶扬善，懂了吗？”
“……懂了。”
“好，凌杭上场，所有人准备，三，二，一，Action！”
这一对俊男美女又在钢丝上飞，凌杭面色狰狞地挥剑：“妖女红袖，纳命来！”
“住口！”
米小沫带着憎恶的神情，胳臂乱挥甩成大风车，动作酷似自由泳。他们沉默地隔空相对，手舞足蹈，摇头晃脑。
这场景太滑稽，顾程溪费了很大劲才忍住不笑。
哦，对了，他还听到两人的心音。
（就是这个奸人！他害得白衣，害得白衣……红袖，你要坚强起来。）
（小沫竟然可以在陆钊那家伙面前这么低三下四，就算是演戏也让人火大！）
……读心少年决定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反正导演看上去非常满意。
“小顾，你觉得怎么样？”季景明问。
觉得怎么样？剧本很奇葩，演员很给力，只是——
“……刚刚米小沫的打斗动作好像有点奇怪？”他不确定地问。
临时助理轻笑：“这样看是挺奇怪。红袖这个角色本来是挥袖杀人，可是她总使不好那些道具。只能到最后的时候，用电脑添加特效，再补全效果音，就好多了。这些知识都不知道，你一定很少关注演艺圈吧？”
“是啊，”他由衷地说，“不过导演真的好厉害，调整一下拍摄顺序，就能取得不同的效果。”
（果然是个小傻瓜！）
……顾程溪就当没听到，坚决地忽略这些细节。
“小顾，”季景明说，“你得记清楚，你的雇主是陆钊。”
说完这句话，他迎着退场的影帝先生走了过去。草莓味酸奶握在手中，他笑容满面地递给陆钊，并且真诚地说：“阿钊好厉害。要不是你的引导，米小沫不知道得NG多少回，才能入戏。”
“……”影帝先生面无表情地接过酸奶，仰头喝了一大口。
“……”顾程溪被这位临时助理的厚脸皮和拍马能力震惊了。
但是这位影帝有点安静地过分——连心里话都没有响起，这让他不是很习惯。
正这样想的时候，陆钊突然转头，乌溜溜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你好，我叫陆钊。陆地的陆，李大钊的钊。）
……等等，这可是心里话，正常人会在心里头这样自我介绍吗？难道……这就是影帝先生的社交障碍症的真相——习惯性地将说出口的话转换为心音？所以没有人可以和他交流？
读心少年有点紧张地摸摸后脑：“我是顾程溪，你的新助理。”
（……嗯。）
陆钊转头，在季景明的椅子上坐下，继续将酸奶喝完。顾程溪忐忑地看看季景明，这位经验丰富的临时助理露齿一笑：“小顾，看起来阿钊很中意你嘛。”
顾程溪：“……”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4. 精分影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