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7. 不太美丽的沟通障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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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顾程溪的疑问，陆钊强硬地固执己见——
（我没病。）
但就像醉酒的人都否认自己醉了，影帝先生这句话真是一点儿说服力都没有。小助理一边点头，随意地敷衍说：“好好，没病没病。”
私底下，他偷偷拿出手机，开始编辑短信。刚想发给白越彬，突然觉得不太妥当。
没记错的话，经纪人先生也曾经自称“不吐槽会死星人”。
开玩笑的也就罢了，如果白越彬也是认真的……顾程溪简直不能直视这一群奇怪的娱乐行业从事者，精神病应该是不能传染的啊，怎么一个两个都是些怪人！
小助理一声叹息，放下手机，小心翼翼地直视进陆钊的眼睛，很没底气地商量：“阿钊，你明天后天都是休假对不对？”
陆钊点头。
“那陪我去见一个人好不好？”
影帝先生站在原地，突然呆着了一般。
在这静止的一颗，顾程溪几乎觉得刚才的拍摄场景重演了。对面的人西装齐整，站在弄堂下安静地看着他，目光深邃而温柔。细雨缠绵，水声清脆。
（去……去见什么人？）
眨眼的时候，场景骤然磨碎。陆钊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只在心音里带了点疑惑的意味。
“我一个朋友。”读心少年按捺住不安稳的心跳，面不改色地说谎。
毕竟是临床心理学出身，他还是认识几个在大医院精神病科工作的同行的。
（……朋友？）
顾程溪点头。
“很重要的朋友吗？”
非常重要，在著名的精神科专家手下工作，前途无量。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有个专家会诊什么的——具有多重人格的解离性身份障碍，多罕见的病例啊！
读心少年继续理直气壮地点头：“嗯，没错！”
（好的。）
“那等我考完试的那个下午，我打你电话？阿钊你没别的私人安排吧？”
（没有。）陆钊摇头，忽然又补充问道，（不会被记者知道吧？）
这个他倒是有点不确定：“应该不会吧。”
老外导演开始鬼叫，影帝先生微微偏头，侧脸的线条在细雨中被渲染出惊心动魄的英挺。
（准备开拍了，我先过去。）
顾程溪呆呆点头，心里还在想着刚才的决定。
没弄错的话，Omega Star公司应该只宣布了陆钊的重度交流障碍，而将人格分裂的病情隐瞒下来。
他刚才冲动之下的决定还是有点不妥。
不过事情说回来，心理咨询这行嘴本来就要严，职业道德比什么都重要。读心少年深吸一口气，觉得堂堂专家导师应该不屑于去参和娱乐圈这趟浑水吧。
“小顾，你们聊完了？”
顾程溪回头，看到传说中的工口星人徐子然在挤眉弄眼地对他笑。
“徐先生。”小助理忙点头，“导演开拍，所以阿钊先去忙了——请坐请坐。”
明星先生大喇喇坐下，手支着下巴，含情脉脉地朝镜头的方向看。这么简单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倒形成了十足的风情。
感受能力超强的读心少年几乎要被他闪瞎了眼，只好转头，专心致志地看拍摄清晰。
广告片共有好几个片段，每个片段都有自己完整的剧情。串起来的时候，大概能算得上是民国大少爷一声的罗曼史。
是的，罗曼史！这意味着每个片段都会有不同的女主角……影帝先生这回精分出的人格简直是人生赢家啊。
第一幕，是关于青梅竹马的故事。影帝饰演的小少爷和邻家女孩一同长大，最终不得不在18岁的时候分离，从此天各一方，杳无音信。
当然，广告可不能这么拍。两个小群众演员手拉手上场，一起诵读诗书。然后导演叫停，换人，变成影帝与女演员隔着雨巷遥遥相视。
读过剧本的顾程溪看得津津有味，徐子然却是一头雾水，最终不得不转身求助：“小顾，这是说他们分手了吗？”
片场里，女主角抛开油纸伞，在雨中转身离去。陆钊先往前踏了一步，却终究止步，微微垂头，脸上的表情沉痛而隐忍。
陋巷，灰墙，青砖，天地寂寥，只剩红伞是唯一一抹艳色。
顾程溪唏嘘地点头。
徐子然继续问：“我就说——那这和香水又有什么关系？小顾，你怎么不说话了？”
因为影帝不让。
不，等等，顾程溪突然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听一个精神病人的指挥，他怎么就认真了呢！
读心少年抬起头：“还要等后期制作加蝴蝶效果，估计是要营造出被香味吸引来的效果吧。”
明星先生恍然。
短暂的停顿之后，就这刚才在巷口的场景，拍摄继续进行。
这已经是第二幕的剧情了，小少爷在雨巷邂逅了一个手捧丁香的贫家少女。爱情也如丁香，忧伤而彷徨。因为家人的反对，他不得不在黄昏中与过去道别，准备迎娶新娘。
徐子然不解：“什么情况，又分手了？”
顾程溪：“……大概像孔雀东南飞一样，被家长棒打鸳鸯了。”
明星先生遗憾地叹气：“剧本是谁写的？主角孬成这样，真是白浪费了陆钊的神演技。”
“孬？”
“孬死了！”徐子然的语气是理直气壮，“喜欢就直接上去追。这样子连续被两个女孩子甩了也不努力挽回，要不要这么没种啊！”
因为要赶日落时分的戏，稍作布置之后，第三幕马上开拍。陆钊在休息的间隙，安静地走过来喝酸奶。
小助理周到地插好吸管，递给他，一边心不在焉地回应徐子然：“但是很多时候，就算很喜欢，也是没办法的……”
就像他。
不，别去想，再乱起小心思的话，晚上又得冲冷水了。
死一般的寂静。
顾程溪麻木地抬起头，两位明星都看着他，没有说话。
怎么了？这种不出声的场景让他压力山大。
拍摄点的布置基本已经结束，导演已经开始大喊着催促。陆钊放下喝了一半的酸奶，垂眼摸了摸顾程溪的头。
小助理：“……”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等到陆钊回到镜头前，徐子然才松了一口气般：“在严肃的师兄面前，讲这种话真是不太好意思啊。”
顾程溪点头，表示理解。
“小顾，既然我和你这么投缘。”徐子然笑眯眯地说，“我就跟你直说了，你的态度是行不通的！”
读心少年抬眼：“嗯？”
酸奶还带着些冰凉，一颗颗水珠坠在瓶壁上。顾程溪无意识地用手指去蹭，水顺着指尖流下，缓慢地染湿袖口。
“你这样的态度，注定孤独一生啊！”
“……”
第三幕场景，小少爷从树梢折下一枝丁香，插在新娘子的头上。佳人娇羞地低头，影帝负手而立，脸上似悲似喜。
徐子然唾弃道：“你看，渣男！小顾，难道你以后想像这个主角一样，放弃心上人，另找炮灰女。从此吃着碗里的，一直想着锅里的吗？”
顾程溪忙摇头：“怎么会！”
“那要不要我教你几招？”
“……”
这简直是盛情难却，顾程溪还真没见过这么蹭鼻子上脸的人。他本以为徐子然今天是带着目的而来，可是根据现在的情况，这位明星先生其实是来专门聊天的吗？
就连心音也显得纯洁无辜。
（来吧，我可厉害了！）
徐子然微笑着加强语气：“小顾你不信？阿钊刚才没跟你说吗，我可是个中高手。”
顾程溪囧：“没怎么说。”影帝只说了你是工口星人。
陆钊在叫停的间隙频频看着两人，仿佛在提醒读心少年：不要跟陌生人——不对，工口星人说话。
见小助理没反应，徐子然自顾自地开始科普了：“小顾，你得知道，要追一个人的话，首先得投其所好。”
顾程溪顶着来自远方的目光点头敷衍：“然后呢？”
“没有然后，我们先仔细地分析这一步。”徐子然摇头，严肃正经地继续讲道，“比如我喜欢的那位，他想送名车名表，我就快乐地收下来。他想同居，我就搬进去跟他住。他想让我拍广告，我就去……”
他像是自知失言一般，突然停住，转头看着顾程溪问：“小顾，就是这样，明白了吗？”
顾程溪：“……”那些举动听起来有点不太对劲，所以总结一下，这位徐先生是抱着谈恋爱的心情被包养的吗？
算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在对方期待的眼神的催促下，读心少年主动发问：“然后呢？”
徐子然闪亮地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然后就可以进行身体接触了。”
“……不会进展太快了吗？”
“不会。”徐子然摇头，“俗话说得好，想要得到一个人的心，就得先降服他的身体。”
“……”真不愧是影帝口中的工口星人。
“学到了吗？”
顾程溪囧着脸，敷衍似的点头：“学到了。”
娱乐圈里都是些怪人！小助理在心里叹气，凭他想破脑袋，也跟不上这些人的神逻辑。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27. 不太美丽的沟通障碍
，还差 